第八十二章 赶到! (第2/2页)
一双灵动的眸子因为泪水的浸润更显得莹润晶透,熠熠生光。那双湿润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盯着箫褚白,等着他动作,盯的他心烦意乱,内心五味杂陈。
“你莫紧张,我受得住。”
颜凉见箫褚白面色发白,以为他有些紧张,出声轻轻安慰。
他真想好好训斥一下这个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姑娘,可看着她的伤口血流不住,一张苍白若雪的小脸,知道现在不是训她的时候,咽下满肚子的烦乱和疼惜,深吸一口气,抬手握住了匕首,快如闪电般的猛地一拔,一道鲜血飞溅而出,溅的老高。他立即在她周身几处大穴点了几下,封住穴道阻止血继续喷涌而出。
颜凉只开始表情微微一变,随即便就真的忍住了,微微闭着眼睛,默默靠意志力消弭掉这常人无法忍受的巨痛。
整个身体痛到失去知觉,早已超出了能承受的范围,她开始感觉浑浑噩噩,似乎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因为痛到麻木,肩膀上再没有了那令人烦闷恶心之感,内心开始舒畅轻松,嘴角忍不住轻轻弯了起来,一滴泪不知是因为痛还是什么凝聚在了眼角,却迟迟没有掉下来。
箫褚白将手里的匕首丢在一旁,白着一张脸快速扯开了她的衣襟,将被鲜血黏住的衣裳轻轻掀开,露出右肩那个狰狞恐怖的伤口来,饶是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他仍被眼前触目惊心的伤口震惊到了,原本那白皙瘦弱的肩膀上,此刻被匕首搅的血肉模糊,烂做一团,已经惨不忍睹不能再看。
看着这样的伤口,他的心揪着痛了起来,一下一下,仿佛被人用重物正一下一下的捶打着,发出钝钝的痛感。
他看着都疼,她到底是怎么忍得住的。
感觉到身前的箫褚白半天没动,猜测他大概是没有伤药,颜凉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中轻声道,“在腰带的内袋里有伤药。你随意撒些便是。”
“冒犯了。”他嗓音暗哑。
然后伸手探入她的衣服,在腰带内里轻轻摸了几下,果真摸到一个小扁瓶子,立即从那柔软温热的细腻触感中抽开手,将伤药轻轻地仔细地洒在她的伤口上。
伤药洒在她模糊狰狞的伤口上,她的肌肤不可抑制的轻轻抖动起来。
“是不是很痛?”他又尽量把动作放轻了些,低着头轻轻吹拂着伤口。
温热的呼吸吹在伤处,其实并不能起到什么舒缓的作用,可那小心翼翼的细心呵护好像就离奇的有了效果,真的叫人觉得没那么痛了。
“好些了吗?”箫褚白轻声问着。
这大概就是心理作用吧,颜凉低若无声的轻轻嗯了一声。
肌肤上那阵细小的抖动似乎慢慢停止了。
她好似昏睡了过去,睡下来的她看着分外乖巧无害,身量小小的,瘦瘦的,看起来弱不禁风,脆弱的仿佛风一吹便要散去,真不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人自己是如何从秦岭一路走到了这里,她体内那怎么用也用不完的精力到底是以什么为支撑?她竖起满身的刺时是那么锋芒毕露,光彩夺目,可当她敛起了羽翼,又如同普通的姑娘家一样,嬉笑玩乐,无拘无束。
他越发看不懂她了,越是走近反而觉得她身上的谜团更多,想要一探究竟,却总是找不对方法,像是恍若蜃境,海市蜃楼般,明明看的真切,却无从触碰。
应该说,他从来也看不懂这个女子。
箫褚白思绪纷乱地想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猛地回过神来,迅速拉好颜凉的衣服,一回头,就看到沈流风披头散发,已经追了过来。
看到箫褚白迅速扯好颜凉的衣服,将衣冠不整的她揽在怀里,他原本已经按捺下来的火气又窜了上来。
刚才冷静下来时,他仔细琢磨,忽然意识到十年前箫褚白不过十四岁少年,陆朝颜怎可能与这样的少年私通还以身相许,便知是对方在故意气自己,可看到如今二人相互依偎的身影,仍觉得刺目难耐,只恨不得将他们二人一人一剑挑了干脆了事。
压下心里燃起的怒火,冷笑着朝二人走来。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怪异的哈哈哈哈笑声。那笑声一会远一会近,一会真切一会模糊,根本分辨不出来自何方。
沈流风听到这笑声,脸色登时一变,知道最糟糕的情况来了,怕是王不留行回来了。
箫褚白也听到了这笑声,心里悬着的一根神经终于稍微松了松,低下头去慢慢将颜凉的衣服重新穿整齐,轻轻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昏睡。
沈流风目光四下里寻找着那到身影,忽听那声音的主人笑骂道,“小老头儿不过出行几天,怎地一回家家里就叫人给砸的稀巴烂,哪个不张眼睛的敢捅老子的马蜂窝,我正好一肚子火气没处撒,赶紧滚出来叫我揍一顿泄泄火!”
人影忽地一闪,一个矮小的小老头出现在了沈流风的面前,那老头瞧着再普通不过,一身粗陋的粗布麻衣,脚上蹬着一双露脚趾的草鞋,白胡子仍扎着小辫,鹤发童颜,目光炯炯,正是王不留行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