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2幕 (第2/2页)
她握着棉签久久不动,思绪纷杂。
按理为了避嫌,她最好应该出去,找其他人进来为盛予明消毒清理伤口。
可是他看上去很疼的样子,受伤也有她一半的原因。
而且趁这个空档和他提公平竞争的事,会是个好机会么?
等稳住了狂跳的心率,她有了抉择。
她慢慢转回身,抽了一把椅子往他身旁一放,向他扬扬下巴:“坐这儿吧。”
他顺从地坐下,却不知她有意将椅子放在正对全身镜的位置上,这样她可以边给他消毒边观察镜子里的他。
她看着镜中的他半躬起背,手肘顶着大腿,韧实的腹肌紧紧团聚在一起,呈现出训练得恰到好处的诱人姿态。
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挺有料的,难怪这么招栾梦稀罕。
因为怕他着凉,她特意将空调关了。
滞留的冷气渐渐稀薄,她忽地口干舌燥,感到缺氧,呼吸也开始紊乱。
窗外的蝉鸣声也嘶叫起来,搅和得她心里更加毛里毛躁的。
太热了,还是速战速决为妙。
她倾身向前,垂下头来,对着窗缝漏进来的自然光,照他颈部的伤口,心里还在酝酿要不要现在和他提她的想法。
但是刚才被季航那么揭短,她现在提这个,显得她很不知好歹。
棉签还未触及到他的伤口,他就一抖,让她也跟着一惊:“怎么了?”
“……没事。”他又往前沉了沉身子,“继续吧。”
栾夏应声,再次低下头来,但感觉他似在忍耐什么。
盛予明凝视着镜子里认真处理伤口的栾夏,没有告诉她,那是因为她今天没有扎头发。她额前的刘海都散落下来,正好落进他颈间。她一动,那些柔软的发丝就滑过他的皮肤,让他痒到骨子里去。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像慢性上瘾一般,渐渐沉溺于这种蚀骨的酥痒。
两人很久都不再说话,仿佛怕一开口惊动了什么。
他们听着窗外的蝉声时鸣时歇,和棉签擦过皮肤的细微摩擦声。
橘红的灯光透射过她柔软的长发,形成疏疏落落的光斑,落在他光裸的脊背上,将埋在他皮肤下的青色筋络映照得纤毫毕现。
栾夏恍惚,眼前蓦地浮现出曾在橘园美术馆看过的《瓦平松的浴女》。
根本是两具完全不一样的身体。浴女的身体丰腴成熟,像熟透的樱桃;而他的紧实青涩,像待熟的青杏。
却奇异地在她眼前重叠在了一起。
她一走神,手的力道就变重了。
盛予明的脸顿时皱成一团。
“痛?”她停下手,“对不起,是我手重。”
他摇头:“还好。”
她不拆穿小朋友在逞强,朝他的伤口轻轻吹气。
她控制着流速,气旋像柔软的指腹,若有似无地刮蹭过他颈间,脑子里无意间闪过阮杏子昨天发的钓鱼小技巧中的一条——“不经意吹吹他的耳朵和脖子”。
她神思缥缈了一阵,才回神,腹诽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一回神,就看见镜中的盛予明突然攥紧了手,身体紧绷成一根弦,像受惊后弓起身子的猫咪,又赶忙停住了手:“还是很疼?”
“……不是,”他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她,“谢谢姐姐,好多了。”
她以为他只是口是心非,可能真的把他吹得不舒服,就止住吹气,转而细心帮他贴上创口贴:“好了。”
她刚说完这两个字,敲门声就“笃笃笃”响起。
“是有人在里面么?”是优优在门外,“我能进来一下吗?”
栾夏和盛予明对视一眼。
他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朝门外喊:“等一等,先不要进,我在换衣服。”
“啊,导演你在?我就是想来拿支口红,等会儿要当道具用。”
盛予明飞快套上t恤,在化妆台上手忙脚乱地翻找口红:“我帮你拿。”
“要一支正红色的,tomford的rubyrush,mac的rubywoo,dior999都可以。”
优优报菜名一样报完了色号,才猛然意识到,这对直男来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又改口:“没事,我进来拿吧,你好了出来就行了,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