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昔日少年 (第2/2页)
凶手抓不抓得到,沉冤得不得雪,本就不是他这一介布衣管得了的。
可为什么,他却感觉到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什么。
坚定并热烈。
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温鱼的弟弟温铭。
“兄长,你身体可还好?”
“还好,谢铭儿关心了。”
温鱼藏起落寞的眼神与有泪迹的床单,强打笑容。
“兄长,铭儿已经行冠礼,有字了。”
“啊,原来铭儿已经二十了。那快告诉兄长你的字吧,也好称呼。”
“铭儿,字誓之。”
“誓之?好字,好字。”
“兄长近日事诸多,竟连此事也忘了。”
“是我的过错,抱歉。”
“不必抱歉,兄长。自父亲去后,是你日夜操劳,才使温家不致败落,弟只恨自己没用,帮不上兄长。”
“这是我应该做的。”
“如今,铭儿已经长大了。”
“是啊,长大了。”
“可以好好照看母亲与兄长了。”
“是吗,太好了。”
“所以,兄长再无后顾之忧了。”
温鱼怔住。
温铭笑,起身唤下人取来一件黑袍。
温鱼见,苦笑。
“你竟然还收着,我以为早丢了。”
“弟很是景仰兄长穿这身黑袍的模样,于是偷偷收着。”
“所以,你取来做甚?”
“特为兄长更衣。”
“更衣?”
“对,为兄长更衣。”
温铭脸上现出怀念之色。
“从前,兄长曾穿着此袍,初次饮酒,便立誓:愿身着此袍,以侠心义胆,破天下悬案,还生民清白。”
“只不过,年少轻狂。”
“铭儿觉得并非如此。”
“呵,是吗?”
“就连昔日父亲,也对兄长志向很是赞赏。”
“我记得父亲每次看见我,不是都骂我不务正业吗,哪来的赞赏?”
“非也。父亲虽在兄长面前表现得恨铁不成,却在外人面前时常夸奖兄长,每一次兄长破案后传出的编成曲句,父亲总请说书先生讲一遍又一遍。”
温鱼沉默了。
“弟时常跟在父亲后面,自是清楚。父亲他,一直都视兄长为骄傲。”
温鱼挣扎地从床上爬起。
“真的?”
“真的。”
“你可保证?”
“弟保证,千真万确。”
“取我袍来!”
温鱼抖擞精神,站起。
温铭将黑袍披在他身上。
温鱼摸着身上黑袍,终于自内心而笑了。
“府外人等走否?”
“即使走,也行不远。”
“铭儿,不,誓之。”
“弟在。”
“温家就交给你了。”
“是。弟会守着家,静候兄长归来。”
“如此,我温鱼,走也!”
温鱼踏出门外,阳光甚是刺眼。
那又如何?
他奔跑着,似在追上曾经的自己。
堂上,他遇见母亲。
“母亲大人,儿去破案了,望母亲大人保重身体!”
“去吧,去吧。”
母亲虽有担忧,但更是欣喜。
就像从前那样,他总是冒失。
却总能化凶险,为民现清明。
府外,白熙方才安排慕容心驻守,准备自己跟着李同知离去。
府门大开。
“给我站住!”
温鱼身披黑袍,站在众人面前。
“温叔你不是......”
慕容心很是吃惊,毕竟她之前见温鱼时,后者脸色惨白,似生大病。
“罪犯心狠手辣,手段高明。擅以心理战误导走向,很是狡猾。但很可惜——”
温鱼自信一笑。
“遇上了我,世上最强的神探!”
他走到白熙面前,拍了下后者的肩。
“没我,你自己一个怎么能破案,靠打打杀杀吗?破案靠的可是脑子。”
白熙笑。
“那你可得小心你的脑袋,不要在破案之前就被凶手取走。”
“放心,在破此案前,我的项上人头无人可取!倒是你,可别到时候被牵着鼻子团团转咯。”
“说大话谁不会。”
“我说的不是大话,是事实。”
温鱼看向李同知。
“李大人,你已经封城了是吧?”
李同知怔:“昨晚就已经封了。”
“那就派人出城找寻。”
李同知:“为什么,总得给下官一个理由吧?”
“因为我怀疑,知府大人的头颅就在城外某处。”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李大人,别愣着了,赶紧去吧。”
李同知虽还有事不明,可话都说到这里了,他只能派人出城找寻。
“很能干嘛。”
白熙眯眼。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辅佐我。”
温鱼亦眯眼。
二人相视。
在府门前看着一切的端木心五味杂陈。
怎么感觉师父和温叔变成了两只狐狸。
还在莫名其妙地争食。
愿身着此袍,以侠心义胆,破天下悬案,还生民清白。
在随之离去时,温鱼抬起头,轻轻向天一拜。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