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章 第53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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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明知、颜东铮看到兄妹俩没?
自然是看到了。
可惜, 十年不见,苏正浩早已不是颜东铮记忆里那个谦逊知礼的温润青年,脸宽、体肥,又缺乏锻炼, 一个中年油腻男的形象可以概括所有;苏云珊也没了少女的灵动, 精致的妆容掩不住眼里的市侩。故而, 颜东铮扭头望去, 竟是没有认出两人。
颜明知脸微沉, 他没想到,大儿子、女儿与前妻能做得这么绝, 对他视若无睹也就算,左右都断绝关系了, 没想到对东铮和三个孩子也这么无情,唯恐避之不及。
当时没吭声, 一到家,颜明知便跟儿子道:“你妈哪,明天不用去拜年了。”
上次去就吃了个闭门羹, 颜东铮本也没打算再去, 闻言点点头,搬了张椅子放在门口, 拿抹布擦了擦门窗,带着儿女贴春联、窗花。
懿洋最近和弟妹练大字, 用红纸写了不少小小的“春”“福”字。
贴完门窗,竟革、秧宝一手拿把蘸了浆糊的小刷子,一手拿着他们写的小“春”“福”字, 往条几、斗柜、电视机、收音机、餐桌等家什上贴。
十分钟不到, 家里便一片红绿, 随便往哪一瞅,映入眼帘的都是红“福”绿“春”。
懿洋抚了抚额,有点不忍直视。
秧宝还给自己的洋娃娃脑门上贴了个小小的“福”字。
竟革有样学样,往刚买的小木剑上糊了个大大的“春”字。
就这还没贴完,秧宝瞅眼鞋柜旁放的溜冰鞋,拿着小刷子、“福”字跑了过去,想给每只鞋贴一个。
颜明知忙伸手将人拦住,哄了她和竟革去隔壁帮汪老太和韩教授贴春联。
两老年纪大了,高处的“春”“福”字和门框上的横批确实不好贴。
懿洋搬上小梯子过去帮忙。
贴完,汪老太要留兄妹仨在家吃饭。
懿洋没答应,家里妈妈已经煮好了虾饺,只等他们兄妹回去开饭。
吃过饭,颜明知带着孙子、孙女,拎着溜冰鞋去操场玩儿。
竟革抱着他的小木剑,一路走一路蹦,不时就从他的大口袋 里,掉出一个奶糖或是一块巧克力。
他感知还挺灵,掉了什么都知道,回头来捡。
有老教授从旁经过,笑道:“你这娃娃兜里装了多少糖啊?”
竟革拍了拍他左右腿上的大口袋,两个都是鼓鼓的。
老教授伸手托了下:“这得有一斤?这么多糖,小家伙不怕牙里长蛀虫吗?”
“没多少糖,”竟革扯开口袋给他看,一个兜里装的全是玩具,有拆开的小炮、五颜六色的弹珠等,另一个虽说装了奶糖、巧克力,最多的还是炒花生、果丹皮,“我有听妈妈的话,一天只吃一块糖。”
老教授抚了抚竟革的头,跟颜明知笑道:“三个孩子,你们教的真好。”
懿洋、竟革、秧宝回来后,经常在楼下玩,见到老爷爷、老奶奶、叔叔、阿姨,出于礼貌,总会率先打声招呼,这就显得特别懂事知礼。
颜明知站住跟老教授说话。
竟革性子急,扯了扯颜明知的衣服道:“爷爷,我先带妹妹去操场了。”
颜明知点点头:“去。”
竟革唤呼一声,拉起妹妹的手朝操场就是一阵狂奔。
懿洋无奈,只得提着溜冰鞋跟在两人身后捡拾竟革兜里掉出来的东西。
这会儿,操场上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孩子。
有认识的,见竟革拉着秧宝过来,招呼道:“竟革、秧宝,老鹰捉小鸡玩不?”
“玩、玩。”竟革把手里的小木剑往腰里一别,拉着妹妹就过去了。
秧宝边被小哥拉着跑,边朝后面招手:“大哥,来玩小鹰捉小鸡。”
懿洋摇摇头,就近停下,放下溜冰鞋,从兜里掏出本《三国演义》的小人书看了起来。
竟革、秧宝来的晚,当了鸡尾巴。
一声“开始”,老鹰绕开母鸡朝鸡尾巴扑了过来。
秧宝吓得一声尖叫,扯着小哥的衣服就往一边跑。
两人眼尖躲得快,中间s形突出的几个就撞在了老鹰手里。
倾刻间,淘汰了三个。
哎呀,太好玩了,竟革兴奋冲老鹰挑衅道:“来呀、来抓我。”
这老鹰哪能忍,张开双臂追着兄妹俩跑了过去。
秧宝吓得尖叫连连,拼命地捣腾着两条小短腿,紧紧地拽着小哥的衣服往前奔。
又几个跑得慢的被老鹰抓了。
这下,秧宝忍不住“咯咯”笑了,太刺激了,时刻都在生死线上。
竟革更是乐得跳脚,冲老鹰吐着舌头道:“抓不到、抓不到,你就是抓不到我……”
十来岁的男孩被竟革气得发了狠,帽子、围巾一甩,解开棉衣的扣子,朝兄妹俩冲了过来。
竟革身手灵活,跑得飞快,只是带着秧宝这个尾巴,好几次都差点被捉到。
秧宝年纪小,腿短,渐渐就体力不支,跟不上小哥的步伐了,为了不拖累竟革,秧宝自动松开双手让老鹰捉住了。
“小哥加油!”秧宝跑得一头汗,小脸红扑扑地站在一旁,气喘吁吁地给竟革打气。
懿洋合上小人书,过来帮她解开围巾散散热:“别管你小哥了,过来歇歇。”
说罢,牵她去一旁的台阶上坐下。
两人没坐一会儿,那边竟革就跟人打了起来,原来他跑动间掉了不少巧克力、奶糖、小炮和弹珠在地上,有些滚出了游戏圈,被退出游戏的小鸡捡了去。
他找人要,小孩子嘛,哪个不嘴馋贪玩,自然是不想给的,特别是捡到糖的两个,早已剥开糖纸塞进了嘴里。
竟革能干,一把就将跟他争执的人推倒了。
这一下拥了马蜂窝,对于家属院的孩子们来说,懿洋兄妹就是外来者。
老鹰当下就喊了嗓:“颜竟革,你小子行啊,在我们的地盘上打我们的人,大胖、马大炮,娘的,还等什么,给我打!”
说罢,握着拳头朝竟革扑了过去。
竟革拔出小木剑,当胸一劈,吼道:“来啊,怕你们是龟孙,来一个我砍一个,来一对我灭一双!”
懿洋、秧宝一看,打架啊,谁怕谁!
颜明知和老教授,以及家属们匆忙赶到,那个场面啊,有点壮烈。
操场上躺了一地,谁也没落好。
竟革、懿洋鼻青脸肿,一身泥泞,秧宝的小辫被人扯撒了,下巴被人咬了四个牙印,大红的呢绒碎花小罩衣被人拽掉了只袖子,帽子、围巾掉在地上,踩的都是脚印。对面呢,近二十个孩子,不是被竟革的小木剑砍得生疼,就是被懿洋的拳头打在肚子上痛得嗷嗷叫。
一个个躺在地上筋皮力尽爬不起来。
众人又气又乐,一群打不过三个。
颜明知抱着秧宝心疼坏了:“疼不疼?”
疼!
秧宝泪汪汪的:“头皮痛,王小胖太坏了,扯我的辫子。爷爷,我不要留头发了,我要剃个光头。哼!以后打架,看谁还敢往我头上扯,我让他们扯个空。”
还想打啊!
旁边的家属直乐。
一个个拉起来,送去医护室,挨个儿看了下,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秧宝,下巴上的伤口,医生先用盐水冲洗了遍,又拿酒精给她擦,疼得小家伙抱着颜明知的脖子哭得直打嗝。
竟革、懿洋看着王小胖和一个叫孙小夏的小姑娘暗暗磨牙,吓得两人头一缩躲在了父母身后。
两家的父母抢着要给秧宝付医药费,颜明知没让,这才几毛钱啊,他计较的是这个吗,他是心疼孙女遭的罪。
都是老邻居,颜明知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呕得不行,结果一出医护室,秧宝跟孙小夏、王小胖做起了鬼脸,互相约了吃过晚饭,大家在操场上放鞭炮、点孔明灯、捉迷藏。
而再回头一看,好嘛,扮老鹰的张晨揽着竟革的肩,已是哥俩好了。
“爷爷,我先不回家了。”竟革冲颜明知挥挥手,跟着张晨跑道,“我们再去操场上玩会儿。”
秧宝挣扎着也想下来,孙小夏说要教她翻花绳。
颜明知气得轻轻拍了下她的背:“看看都成什么样了,还玩?!回家换身衣服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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