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第2/2页)
如今他刚入秘境，就成功遇上解决平衡的九莲草，他觉得一年期限没什么大不了，诅咒也没什么可怕。
有了自信，莫央然选择将囤积在丹田里的九色光芒引入经脉。
霎那间，平静的经脉疯狂膨胀、破裂、蜕变。
当金色光芒闪耀经脉，莫央然知道他要晋升了。
尝试着控制压住，却丝毫无用。
莫央然只能接受晋升，却闯阻隔他晋升的那堵薄薄的墙体。
轻而易举破碎，强大的气息席卷而来，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阴气灵气再度爆发。
一鼓作气，让他又突破了两层，停在融体后期。
不仅破了离识期，还迈入了融体后期，这可是他中咒之前的实力。
一株灵草让他修为重回过去，甚至比过去都强，他是被天道眷顾了！
当然他也没有侥幸，因为迈入离识期诅咒爆发的疼痛还记忆犹新。
莫央然在经脉顺畅下来，快速探寻腹部情况。
青蓝色球体要比之前亮，曾经残绕在球体上的黑色丝线全没了。
再往下看，原本该是符咒模样的黑色气体重新变回一滩水池。
那些潜入在经脉里的黑色气体也没有了，总总迹象就像再告诉莫央然：你本该一年后死的，却突然峰回路转可以多活几年。
惊愕！震撼！惊喜！
该有的情绪通通涌入了心头，激动地差点让莫央然流泪。
他都打算痛苦熬过诅咒疼痛，没想到一株灵草压制住诅咒不说还没有晋升带来的诅咒痛苦。
他这一刻总算相信，天地灵物能压制住诅咒，甚至寻对了东西，可以灭掉诅咒。
莫央然睁眼摸着肚子，温柔一笑之后，站起身眺望葱郁的森林，轻轻一晃，落在高高的树枝上。
周围一如既往没变，唯一变的就是识海里没有各种宝物涌入。
他知道，定是因为吸入了那株九莲草的关系。
莫央然眼眸含笑，摸着树干注入木系灵力，快速探寻方圆百里的景色。
花草树木、魔虫妖兽全部没放过，就是没有人的迹象。
莫央然收回手，轻叹一声，御剑飞往远端的丛山峻岭。
不过，在飞离彩色山脉时，莫央然特意回看了一眼，低头说了声“谢谢”，风一般消失。
也就在他消失不久，那彩色山脉逐渐虚影，最后消失在白雾中，好似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飞过广阔的森林，再越过大峡谷，莫央然停在一片草地上空。
莫央然拿出玉符，挥出木系灵气，借助地下的青草，探寻四周。
陡峭的假山、层峦叠嶂的大古树、荒凉的石地。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影。
莫央然不得不加大范围，在一处巨大湖泊进入识海中，仔细探寻。
宽阔的湖泊上，绿色石焦不规则散落在湖面上，漂浮的白雾时而落水时而飞高，很是怪异。
湖泊看不到尽头，森林没有一丝白雾，更加引起探寻的莫央然好奇。
莫央然睁开眼，确定四周没有人影，再次御剑飞向湖泊处。
两个时辰之后，飞到湖泊上空的莫央然选择落在岸边。
和探寻中一样，周围森林没有一丝雾气，水上却白茫茫一片。
唯一不一样的，原先还是绿色的水，此刻已经变成青色。
莫央然手指聚集一团灵气，挥入水中还没探寻，眼睛斜睨，安静看着御剑落地的几个白衣男子。
衣襟蓝色梅花印，袖子竹叶金丝，高高的蓝色玉冠，除了林周仙宗内门弟子，没有第二个宗门如此风雅着装。
几个白衣男子也注意到莫央然，特别是领头的睡眼男子，直接蔑笑喊道：“哟！这不是我们曾经淘汰的废材莫央然嘛！怎么？几十年过去，连你张大哥都不认识了！”
莫央然打量了一眼面容暗黄、睡眼的男子，脑中快速想了想林周仙宗的事，嘴角上扬，反讽：“原来是张老头你啊！”
张一山怒吼道：“废物，你敢骂我老！”
“你瞧瞧你那模样，不就跟一个老头似的。”莫央然挥挥手，“奉劝你一句，早点回家，免得因为丑而死了。”
林周仙宗其他弟子偷笑，激怒了张一山，拔剑指着莫央然骂：“你这个废物，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
“张一山，他现在可不是废物了，你冲上去只会找死。”一袭黄衣男子从树上跳下，勾唇微笑：“莫央然可是邑荷虞山有名的魔祖！”
邑荷虞山的名字张一山可是听说过，害怕退后：“你，你……”
莫央然没有理会张一山，瞄了一眼黄衣男子，回看湖泊。
林周仙宗和不知名的修士都入了沙骨秘境，说明秘境之事已经暴露。
他现在是不是该庆幸，沙骨秘境有八层，只要运气不会坏到离谱，就不会遇上修为高深的大能。
莫央然抿嘴一笑，操控早先投入湖泊里的木系灵气，去探寻整个湖泊。
很快，湖泊里浓郁的灵气告诉莫央然，眼前的湖泊有问题。
知道秘境每一处都不简单的莫央然毫不犹豫御剑飞向湖泊中。
黄衣男子紧随其后，包括其他林周仙宗弟子。
然而追的再快，也没有追上莫央然，反而因为白雾迷失了路，不断地在湖中游荡。
至于最先进入幻境的莫央然，此刻已被出现的画面怔住了，甚至随着轻-吟声入耳而红了耳朵。
松垮的衣衫悬挂在肩膀上，相拥的两人亲密相拥，轻-吟的声音和那水润的眼眸，傻子都知道在做什么。
再一看，躺在白衣下的人模样俊美，白衣之上的星眸俊朗，嘴角边的笑容他永远不会忘记。
莫央然怎么也没想到，就闯个湖泊，竟然遇上了幻境！
还是他和楚痕亲密的幻境！
莫央然扶额叹息，透过手指细缝看着他和楚痕亲密的画面，闭目摇头。
放松放松，不能被秘境迷惑！
莫央然努力强调自己不要被幻境迷惑，结果越是控制脑中声音更多，不得不睁眼看向改变的画面。
葱郁的森林里，两个稚嫩的少年挥剑对打，最后在一波风流停下来。
“混蛋，把宝物还回来！”
“想要宝物，自己来拿。”一袭白衣的少年笑容满面地说道：“不然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送给你。”
“凭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个混蛋。”黑衣少年擦掉嘴角血迹，“我莫央然才不会上你的当！”
“……”
“……”
白衣的少年噗呲一笑，把手中的宝物丢给对方，“莫央然，你记住，我叫楚痕，有缘再见。”
这是他和楚痕正式见面，他因为宝物的事记住了对方，从此各种看不顺眼对方。
莫央然看着他和楚痕相处那个傲娇样子，忍不住扶额垂眸。
不看不知道，看了才知道有多丢脸！他竟然在楚痕面前做出各种幼稚举动，而对方竟然理所当然接受。
他该说是楚痕太好心了，还是他太肆意妄为了！
莫央然抬头看向再次转变的画面，历练途中，他和楚痕遭遇邪魔攻击，楚痕救他受伤，引他发火。
那是他第一次发怒。
也是第一次涌出了心疼、恨不得自己受伤也不愿对方受伤的想法。
莫央然看着他不理对方，又在楚痕休息时看着对方骂笨蛋。
已经历经几十年的莫央然自然看出了东西，叹息道：“原来如此。”
往生湖下的回忆，大多数是他经历的大事件，像与楚痕的相处甚至感情，都没有。
曾经他遇上过他和楚痕亲密相处样子，那时只当是骗他的幻境。
如今再看，只有经历了，才会在幻境中看见这些。
所以他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喜欢楚痕，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丢失了这些本该存在的记忆。
莫央然捂住有些疼痛的胸口，再看各种他和楚痕相处的回忆，不禁自嘲一笑，都说最深厚的感情是绝不会忘记的，结果他却忘记了。
他忘记了他喜欢楚痕那初次心跳，也忘记了偷亲与主动亲对方的画面，更忘记了他与他双修，甚至痛恨自己弄伤对方。
“无逍！别哭，我不会有事的。”
“闭嘴，你闭嘴。”满身血迹的莫央然抱住受伤的楚痕，心慌意乱说道：“你蠢吗？不知道躲吗？不知道直接出手杀了……”
“我不会那么做！”楚痕摸着莫央然的脸颊，咳血说道：“换作是你，你也不会做。”
莫央然神色一怔，盯着倒在他身上的楚痕，僵硬在原地直到孤灼昱等人赶来都无知觉。
呼喊声、急切声都听不到，眼里只剩下楚痕倒地，全身毫无知觉，心口痛的已经麻木。
当一口血吐出来，莫央然哭了、怒了，凡是靠近的邪祟、鬼魅通通斩杀，歪门邪道的修士、嘲讽的修士也通通斩杀。
整片血红色的山谷成了尸体堆，比他疯狂失去理智还要恐怖。
目睹幻境中尸野遍地的场景，莫央然怔愣好一会，才握拳。
原来，灭鬼王之战上，那些遍地尸体全是他杀的。
莫央然再看幻境最后留下的到地画面，试着想楚痕死在他面前的画面，心口的疼痛差点让他乱了气息。
还好他无事，好好活着。
莫央然吐口气再看幻境他为楚痕炼丹，后续受伤被楚痕知道的过程，都是往生湖下的画面。
莫央然闭上眼睛，吐口气控制体内木系灵气，来冲散识海画面，争取破幻境。
结果，消失的记忆碎片又很快重新复原，并且这一回耳边传来急切声。
“无逍！无逍你醒醒！”
莫央然睁眼看搂着自己的‘楚痕’，红色内衫唤醒了他的记忆。
对了，这是他受伤躲在山洞的画面，也是他知道他真正怀孕时间。
那之后的画面，他全然不知。
所以这一次是要给他放完？
莫央然紧盯虚弱的自己抓住‘楚痕’的衣衫，嘴唇说了他听不到的两字，然后靠在‘楚痕’怀里，留下最后的，“对不起！”
“无逍！无逍你不会有事！”
“楚前辈，你别着急，我们马上救人，肯定没事的。”
幻境中的孤灼昱拿着各种丹药给他服用，‘楚痕’更是不辞辛苦输入灵力，还冒着被魔化的风险，引魔石阴气注入体内。
三天三夜，不曾离开一步。
这样的苦心，傻子都能看出来。
何况他这个已经感受到那份离别前痛苦的滋味的本身。
幻境最终没有放出他受伤之后的画面，一直重复着这段绝望画面。
好似那曾经炼丹看见的幻境一样，生与死、绝望的痛苦。
莫央然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再尝试着擦干净却引来更多的泪水。
明明该驱散幻境，结果还是被影响了。可他没办法，没有办法啊！
无数个相处画面再次快速闪烁在四周，动摇着本该心稳的莫央然。
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莫央然跪地，“咳咳。”
血迹入眼球，心跳突然变快，莫央然伸手去碰血迹时，耳边传来呼喊：“无逍！”
手指僵硬在原地，还是在一只手覆盖在手背上回神。
“无逍，我没事，一直在你身边。”柔和的语气更加温柔说道：“我永远会在你身边，我爱你！”
“楚痕！”莫央然回头看向消失的幻境，再急忙回看背后，没有幻境，也没有楚痕。
莫央然垂眸自嘲，所以那是幻境吗？结果到最后，还需要臭道士你来救我出幻境。
“无逍！”
“又来吗？我已经不信任了。”莫央然擦掉脸上泪痕，手指聚集异火，转身准备消灭幻境。
然而下一刻，温暖的手掌抚上脸颊，暖意告诉莫央然，眼前的人不是幻境，是真的。
楚痕收到莫央然传信就一直在寻找对方，直到闯入白雾茫茫的湖泊。
少年的他和少年的莫央然出现在他眼前，楚痕知道遇上了幻境。
楚痕靠着灵力驱散幻境，结果让他探寻到了莫央然的阴气，欣喜之时赶忙寻找。
最终他寻到了，可怔愣的莫央然让他担心不已，“无逍，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熟悉的声音无论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担心的面容他应该记住，他应该记住，为什么会忘记。
一滴泪水从莫央然眼角落下，楚痕心慌了，“别哭，无逍！”
“臭道士！”莫央然推开对方，“你对我那么好干什么？我明明都伤了你，对你做了过分事，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楚痕看着流泪的莫央然，想到了不久之前遇上的幻境，便明白过来。
他走上去，把人抱在怀里，温柔说道：“因为我喜欢你，爱你，想要你。因为你是我要守护、保护、疼爱一辈子的人。”
他摸着莫央然的脸颊，额头抵在对方额头，抹去对方眼角泪水，“此生愿为你做任何事，哪怕刀山火海。”
莫央然眼角流下一滴泪水，“你果然最讨厌，你就是我克星！”
“你也是我的克星，互补了！”
“蠢货。”莫央然撇开视线，擦掉泪水，抱住对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千言万语道歉也无法弥补他丢失这些重要记忆带来的伤害。
能做的只能抓紧对方，不断道歉。
楚痕从莫央然说出第一个对不起，就知道对方记忆恢复了。
他该高兴吗？确实该高兴，毕竟他爱的人好转了。
楚痕俯身吻住对方，在莫央然回应后，占据主动亲吻片刻才分开。
“别说对不起。”楚痕把人拉在怀里，“以后不要跟我说这三字。”
莫央然也不想说，原因自然是，每次他和楚痕说对不起，总是在不好的事之间。
莫央然应了一声，俯看下方洁白的石路，小声道：“要不要双修？”
“什么？”楚痕装傻再问：“无逍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双修！你敢不敢？”莫央然吼完之后，看楚痕面带笑容，就知道他被耍了，怒火地上前一吻。
炙热的触碰就像是□□，点燃了两人身上压抑许久的情-愫。
彼此紧靠、相拥，甚至最后落在地面上也没有分开。
衣衫掉在石地上，绑住黑发的发带早已飘落在地。
莫央然依靠在楚痕怀里，顺了顺气，耳边传来一声，“真想要你。”
莫央然耳红看向某人衣衫下，“我……”
“虽然确实想和无逍你双修，不过条件不予许。”楚痕拉好莫央然身上衣衫，吻了吻对方额头，拉起对方战起，“我可不想被人观赏。”
“被人！”莫央然蹙眉扫视四周。
楚痕为莫央然绑好发带，斜睨着远端假山背后的凉亭，“还不出来。”
莫央然盯着从假山背后走出来的青衣男子，惊愕：他竟然没有发现这里有人。
“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青衣男子举止优雅走来，打量了一眼楚痕，再看莫央然，“不过，两位即便在此双修，我也不会观赏。”
青衫外套金丝沙衣，浓密黑眉下是一双闪烁着琉璃光芒的黝黑瞳孔，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角边挂着浅浅的笑容。
那笑容好似一朵洁白的玉兰花，世间万物都没办法侵染对方。
甚至对方一个举动，都让莫央然感觉眼前之人不该存在这个时间。
对，应该是那望尘莫及的仙人！
同样被气质不凡的青衣男子震撼住的楚痕也幻想了对方身份，但很快就停止猜测，扣手：“我和无逍无心闯入，请前辈谅解。”
莫央然回过神来，就知道眼前的俊美男子修为不简单，赶忙行礼，“前辈，多有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