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司徒朗经营玲珑岛 童海川身困镇海川 (第2/2页)
书中代表，这二人乃是云南大理府的人氏。他们两个人乃是把兄弟，皆因自幼儿好暴虎冯河，路见不平，打伤了人命，方才逃至玲珑岛。他弟兄三人自占此山岛，哨聚绿林的英雄，结纳四方的亡命。皆因他弟兄二人武术甚佳，绿林道的朋友们送给他们两个人两个外号，皆因这个徐钩的水性最大，绿林人送给他外号叫：“千载波泥象。”这个波泥象，就是个猪龙。阅者诸君常看隋唐传上，有一位隋炀帝，他就是猪龙一转。虽然此兽的水性大，然而其性最淫。若不然隋炀帝怎么会作出种种不合伦理的事情来呢?所以人称他为风流天子。只愿给他起这个外号儿，说他的水性大，可就不管这宗东西不是个好东西了。再说这个万古听提兽，尤其更厉害。此兽乃是地藏王的坐骥。别看他是地藏王的坐骥，他的道行比地藏王还深远呢。往上说，此兽能知三十三层天。往下说，能知七十二层地。要按着野史小说，黄巢造反，杀人八百万，血流三千里，那黄巢的星宿，就是万古听提兽转。别看蒋雄头颅长的丑陋，可是他的文学很好。可称得起博古通今，所以绿林道的人送给他个外导叫万古听提兽。如今司徒朗问过他二人的名姓，这弟兄二人非约司徒朗往山里头去不成。司徒朗又兼着无处存身，只得点头应允，蒋雄遂命喽乓将自己的十三节龙头杖抬起来。又让他们把司徒朗的东西取过来，把小船儿打发走了。司徒朗随同着二位寨主一同进山。司徒朗一看这座山，原来没有山口。由西面儿螺丝湾，完全是湾船的所在。皆因这座山是天然长就的。底下窄，上面大，底下是被江水冲刷的，山边下有许多的山孔，远远的看着，真可谓透体玲珑，因此才叫玲珑岛。这座山的东西南三面儿是水，北面儿是陆地。后山有一个瀑突泉，名曰“镇海泉”。后山有一座山峰，名叫“凌牙峰”。山上头的景致倒是很好看，出产还是不少。
及至他们大船进了螺丝湾，靠在山坡之下，由山上放下了螟蚣梯子，顺着蜈蚣梯子，方才能够上山。众人来到大寨以内。分宾主落坐。蒋雄、绦钩，加意的款待司徒朗。司徒朗在此住了足有半月有余，焉想到。蒋雄与徐钧商议停妥，情愿将头把金交椅让与司徒朗。以先司徒朗不允，后来自已一想，自己原本是无处可去，蒋雄又对司徒朗一说，司徒朗遂点头应允。从此这座山，就是司徒朗为大寨王啦。司徒朗与蒋雄他们大家一商议，打算要把玲珑岛制造消息埋伏。他们大家倒是很愿意，司徒朗这才细细调查这座山的山孔，及到调查明白。原来是三百六十个孔。还是孔孔皆通，因此将山中所积蓄的银钱，完全拿出来。司徒朗遂亲自监视动手，制造玲珑岛。各处添设消息埋伏，把个玲珑岛制造的如同铁桶一般。
司徒朗一占这座玲珑岛不要紧，八卦山可就得着消息啦。李昆倒是毫没介意，惟有这里面有一位有心的高人，可就把这个事情给看了个很重。是那一位呢?就是那位八庄主田方田子步。田方想的是什么呢，他恐怕日后司徒朗与李昆反目，倘若师兄弟有一个言差语错，那玲珑岛就是八卦山的心腹之患，肘腋之疾。自己遂想了一个柔软的手腕儿，自己遂背着李昆，时常备些个薄礼，预备一只小船儿，单身乘船前往玲珑岛，看望司徒朗。及至来到了玲珑岛，见了司徒朗把礼物呈上。司徒朗一看，无非是些个菜蔬果品，并非是值钱的东西，只得收下。款待田子步。田方坐了不大的工夫，便告辞起身，回奔八卦山。如是者，习以为常，只要是八卦山有什么新鲜果品食物等，只要是新收下来的东西，田方必要给司徒朗多少送些个礼物去。为的是让他尝尝鲜。日子一长了，司徒朗原本是个精明强干之人，他一来爱惜田方聪明伶俐，再说田方这一分恭敬他，也是真难得。自己明知道田方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可巧彼时正当夏令的时节，田方由八卦山后山的白莲池内，采了十二对果藕。乘着小船儿来到了玲珑岛，献于司徒朗的面前是又鲜又嫩。遂向田方说道：“老兄弟，做哥哥的待你并没什么好处，只要是有吃的，你就尽量的给我吃。你这份儿美意，我也不是不明白。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跟我说明白了。我就把兄弟你送来这个藕收下。如其不然，这个藕我也不能收。从今以后，我这个山上兄弟你还是少来。”田方闻听司徒朗之言，知道他多了心啦。遂说道：“既然如此，小弟就跟您实说了吧。皆因小弟爱惜您的西洋转轮的消息埋伏，有心与您说说，小弟打算跟您习学，又怕你老人家不肯传授。故此小弟百般的孝敬你老人家，等着你几时高兴的时候，我再与你老人家说明。谁让今天您问我呢，所以小弟斗胆言明。”书中代言，田方嘴里虽然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头可不是这么档子事。所为的是什么呢，恐怕日后玲珑岛与八卦山反目的时候，自己好破玲珑岛的消息，这就叫闲时置下忙了用。小意殷勤，于中取事。司徒朗焉能想的到呢。他可就认为田方爱惜他的消息啦。遂又向田方说道：“兄弟你既有这个心思，你何不早说呢。这要算什么，你只要愿意学，你天天往我这里来。我把我所会的一切，完全传授于你，我是决不能够藏私。”要看司徒朗所说的话，可称为诚于忠形于外，可算得不失英雄的本色。田方一听司徒朗之言，遂说道：“兄长既肯传授小弟，请上受我一拜。”说着话，急忙与司徒朗行礼。司徒朗用手将田方搀起，哥儿俩二次落坐，又说了会子闲话。田方在玲珑岛用完晚饭，告辞回归八卦山。
从此天天到玲珑岛，与司徒朗习学西洋的消息。整整四五年的工夫，司徒朗倾囊倒筐，满都传授与田方。虽然他弟兄二人情好甚密，怎奈好事多魔。四庄主铁臂罗汉法禅，五庄主陆地仙贺永贺建章，七庄主青风过柳柳叶猫韩忠韩殿远，这三个人一看田方与玲珑岛交往的甚密，那韩忠看出田方的用意来啦。田方结交司徒朗，怕的是日后反目，以作最后的步骤。他这才与法禅贺永暗地里一商议，打算也要结交玲珑岛，他们也与司徒朗备几色礼物，前往玲珑岛结交司徒朗。那位司徒朗乃是性情直爽的人，一见他们三个人前来，倒是非常的欢迎。这三人本来就不是好人，又拿出胁肩谄笑的手段，把个司徒朗哄的很喜欢。司徒朗见他们三个人如此殷勤奉敬，自己并不怀疑。惟有田方知道三位盟兄结交司徒朗，是嫉妒自己。田方想了个善退的法子，隔了一个月阿个月的去一趟，到玲珑岛无非看看司徒朗。平常没有事的时候也不去，这就是田方躲避嫌疑。暗退的法子。时常司徒朗命人前来约请田方，田方托病为辞，直到如今，也是这个样子。所以此次八卦山试五绝艺，法禅贺永韩忠，不念盟兄弟的义气，也不想想韩宝吴智广他们所作所为的都是什么事，他还不说他们自己一味的护短，反说李昆惧怕童林的势力，不爱惜二小的性命。反倒想着童林，韩忠这才出了一个主意，在西山坡备一只小船儿，暗盗田方的皮人，把二小的衣服给皮人儿穿上。他们预备一只小船，带着徒弟逃往玲珑岛去了。只顾他们这么一逃走不要紧，他们可就不管那位恩义的盟兄李昆，拿什么面目去见童林了。往往小人做事，俱都是这样的手段。这就是李昆交不择贤的下场。到如今自己连个台阶儿都没有，幸尔交了一个秋田，事到如今家人一报三个庄主带领二小逃往玲珑岛去了。北侠一问玲珑岛是何所在，李昆以先不肯明言，皆因李昆有自己的难处。如今三个盟弟与自己变心反目，就算是三个兄弟不好，怎么自己的大师兄也与自己不和呢。若要说明了，又恐怕众人暗地里议论自己。事到如今被北侠用言语所挤，自己万般无奈，才将司徒朗占据玲珑岛前后的情由，细说了一遍。
李昆将话说完，北侠赶紧接着说道：“李贤弟，既然三位庄主带领二小逃往玲珑岛，这个事情应当怎么办呢?”李昆闻听，遂向北侠说道：“秋贤弟，这个事情只好我亲自前往玲珑岛。面见我那大师兄，与我师兄将话说明。我那大师兄若肯绑二小，献出翡翠鸳鸯镯，劝我那三个兄弟回归八卦山，成全我弟兄的大义更好。如若我那师兄执意的不从，我无面目再回八卦山来见众位来啦。只好我死在我师兄的面前。”李昆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童林在一旁冷笑了几声，站起身形向李昆说道：“李庄主休要如此，如今既然童林已知道盗宝的二小逃往玲珑岛。如今庄主已然与北侠客将话说明，我是尽知内中的情由啦。我童林乃是奉旨捕盗，八卦山作为我没来。试艺五绝，算没有这回事。他们如今既然藏在玲珑岛，想这捕盗之事，乃是我童林的责任。我只得亲自前往玲珑岛，前去捉拿二小，我若胜得了他等，乃是我本身的责任，分所当然。真要是李庄主前往玲珑岛，倘有一差二错，旁人若是知道了，人家不说当初你们师兄弟不和，必然说我童林无法捕盗，把李庄主挤的命丧在玲珑岛。童林岂不负不义之名，使天下英雄唾骂于我。”童林将话说完，告辞就走。此时李昆一听童林之言，早已目瞪口呆，无可回答。遂用目观看北侠，自己忙去拦阻童林。就在这个工夫，早有人将童林拦住。众人一看，非是别人，正是镇东侠侯庭侯振远与那位头顶太极，脚踩八卦，乾坤妙手王十古。镇东侠遂向童林说道：“童贤弟，你若前往玲珑岛，我等弟兄又当如何呢?兄弟你也是替我们大家想想啊，你先坐下，有什么话咱们大家先商议商议。向来兄弟这个脾气，真叫哥哥我着急。”童林闻听，遂说道：“兄长，话虽是这么说，这个事情，既到这种地步，叫兄弟我怎么办呢?”镇东侠来及答言，王十古遂答言说道：“童贤弟，休要性躁，还是咱们大家从长计议。”童林闻听王十古之言，只得长叹了一声，低头不语。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均都束手无策，眼看着这个事情要成僵局。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猛听得有一人答言说道：“列位侠客与各位老英雄，还有我几位兄长，今田方有几句话，要在众位的面前宣布。不知众位侠客英雄，可肯容我言谈否?”众人举目观看，原来是八庄主小诸葛田方田子步。北侠遂答言道“老兄弟，有何金言，请讲当面。”田方遂向北侠说道：“皆因众位侠客，正在议论要事之时，一来我也不敢多言，再者也没我谈话的必要。只困我兄长李昆，结交我等弟兄共是七个人，人称为江湖八义。我兄长待我们哥儿几个，可谓解衣推食，情同手足。就皆困一时未加捡点，也是我兄长运途不幸。本山才出了盗宝的二寇，以至酿成灭门之祸。我兄长深明大义，恐怕累及全家，这才设法将二小找回八卦山，等童侠客到此，我弟兄再绑二小，献翡翠鸳鸯镯。皆因韩宝、吴智广罪有应得，再恳求童侠客维持我等弟兄的生命，我们哥儿几个，业有成说，一致同意。不想此事又生枝节，我兄长不听良友之言，方有试艺五绝之举，千错万错，就错在我兄长一人的身上。不想我那三个盟兄，一时偏护弟子，可谓糊涂之极，只顾他搭救了二小的性命，可就忘了弟兄们的大义。既然他们逃往玲珑岛，此事也未必实确。如果他们真在玲珑岛便罢，倘若不在玲珑岛，岂不又让我兄长伤了他们那师兄弟的和气吗。田方有意在众位侠客的面前声明，前往玲珑岛，探听二小与我那三个盟兄的消息。我所以不敢启齿者，皆因有我那三个盟兄的前车之鉴，恐怕众位侠客怀疑。常言有句话说的却好，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今田方当众言明，如若众位侠客愿意，我兄长允许我前往，田方情愿遵命而行。众位若不同意，田方寸步也不敢移动。”众位侠客闻听田方之言，言语甚是温和，不卑不亢。大众齐声说道：“八庄主言之有理，那么着你就辛苦一趟吧!我们大家在此等候阁下的回信。”此时李昆也答言说道：“贤弟既愿替为兄前往，我决不多疑。此事全仗你维持去吧。”
出方听众人都允许啦，遂当而告辞，出离八义厅，吩咐家人在船坞备船。自己又换了身衣服，由打九宫连环堡转出来，顺着山坡来到了船坞，早就有一只小船在此等候。田方下了山坡，弃岸登舟。看了看船上共是八名水手，一个头目，一个掌舵的。田方吩咐开船，但见众水手一个个解缆、撤跳、提锚，用篙一点江沿儿，小船儿一掉头，水手一齐摇橹，小船儿直奔正西方。按说为泽儿方位，转出八卦山，时逢恰巧，今天本是东南风，水手把船蓬扯起，船行似箭。田方站立在船头之上，不由得低头思想，向来司徒朗的性情偏僻，何况又加上我那三位尢义的盟兄从中蛊惑呢。打量此事难以善解。司徒朗又不容人说话，这岂不难死我吗?我田方处此地步，倘若到玲珑岛，司徒朗若不容我入词谈话，叫我又当如何呢。想到这里，真是愁肠万转。就在这寻思无策的时候猛听得水手说道：“启禀八庄主，船已来到玲珑岛。”田方不听则可，一听此言，暗中出了一身的冷汗。明知道进了玲珑岛，就是自己的难关，越怕到，哈哈越到的快。田方举目一看，北面儿乃是玲珑岛。形若悬磬，山孔玲珑。虽然是没有山口，由打山根下一磴一磴的台阶儿，一直儿到山顶，乃是一半人工，一半天产。在山头上悬着二十四道滚木，田方知道山根之下，水中有埋伏。里面有滚龙档，绞轮刀，水磨，混江鱼，象子纲。若是撞上别说是舟船跟人，就是鱼撞着，也得数段，田方吩咐水手，船小可前近山根，速速下锚。田方知道山孔之中有喽罗兵。自己站在船头之上，用手一捏下嘴唇，吱吱打两个呼哨。书中暗表，这个山头一边儿有一个山洞。也就是一间屋子大小，也是一半天产，一半人工。里面收拾的跟屋子一样，一个山洞里头有二十名喽兵，两个头目。他们所管的就是山根之下的消息。田方乃是常上这里来，所有玲珑岛内大小的埋伏，田方全都知道。因此这才打了两声呼哨。就见由打山头上左边山洞里面，走出一个人来。田方一看，乃是管消息的头目。田方将要说话，就听那人说道：“八庄主，我这儿给你老人家行礼了。山下的消息，业已撤击。我已派人往山内给你老人家报信儿去啦。请您将小船儿靠岸吧。”田方一闻此言，就知道事中有变。
暗中交待，自从那法禅、贺永、韩忠带领着韩宝、吴智广、贺豹、雷春、刘洞、韩庆等，来到玲珑岛的山头之下，打了两声呼哨，守山的头目，将消息撤去，船只靠了岸，守山人报告司徒朗，言说八卦山的四庄主，五庄主，七庄主到此。司徒朗闻听，甚为喜悦，遂亲自迎接，把他们让到大厅之内。司徒朗以为他们是来看望自己束的，不料他们二人带着徒弟们一齐跪倒，放声痛哭。司徒朗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赶紧命人将他们搀起，这才细问他们的来由。那七庄主韩忠，还能说他们自己的不是吗，遂就把他大盟兄李昆与童林相和，由北侠秋田来往穿梭，李昆因惧怕童林的势力，不顾弟子的性命，遂约定与童林、镇东侠、王十古及众位侠客试艺五绝。欲献出翡翠鸳鸯镯与韩宝吴智广，我们弟兄三个人，为保护徒弟们的性命起见，遂来到兄长的宝山，垦求兄长念昔日之情，袒护我师生之义。我师生若蒙兄长怜悯，则感兄长大德无檄矣。司徒朗闻听此言，心中大大的不悦，暗恨李昆太无情义。皆因当初司徒朗与李昆的意见不合，今被韩忠等用言语一挑拨，他焉有不恼恨率昆之理呢。司徒朗遂向韩忠说道：“想当初我说我师弟李昆，是个财主派的人。与咱们弟兄的秉性不同，你们还不信，还是总护庇着他。今甘李昆做出来的事情，轮到你们的头上，也让你们知道知道他的厉害，所幸者，你们投到我这儿来，总算是还多个心眼儿：你们只管万安，在我这里住着，你别看李昆他惧怕童林与那一干的侠客，我司徒朗可不怕他们。他们只管万安，不论有什么事情，都有我呢。”遂向手下人说道：“给三位庄主及小弟兄们，预备宿舍。”又命厨下预备酒饭，款待法禅，贺永、韩忠等。司徒朗又命喽兵往外面传话，告诉守山口的头目，如有八卦山的人到此，以走线铃报信。几庄主前来，铃铛响几声。喽兵闻听，急忙出去传话，对守山口的头目说明。若不然怎么田方到此，喽兵头目叫田方把小船靠岸，信儿已经传进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