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泛舟 (第2/2页)
“出汗啦。”她大张旗鼓地揭破他如临大敌的紧张。
说完她没有停下抚摸,修长的手指沿着脊柱上下游走,发烫的皮肤之下有薄薄的汗意。
感觉到他舌头一勾,又轻轻咬住后,终于取了下来。
“还有一只呢?”元衡说罢,将耳坠丢入小几上的茶杯之中,清脆琳琅之声响起。
他转过头去咬另一只,但瞥见画舫之中窗户大开,远远地瞧见有侍女行走于堤岸上,突然觉得大为窘迫,便伸手将窗上的遮光小帘拉下,这时里头能看清外头的景色,但船外看不到舫内的情况。
元衡看到后只觉得好笑:“这样远哪能看到?再说这什么都还没做呢?”
她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日头晒。”夏侯雍含糊应到。
昨日刚下过雨,今日云雾浓厚,怎么会晒?
“你脸皮子真是太薄了。”
因为二人脸贴着贴,元衡没法伸手去揪他那薄薄的脸皮,只不过将手从后背绕到前胸,揪了一下。
“嗯……”
他一声闷哼,嘴里含着耳坠,含糊不清。
他感受着按在胸膛上那只手,心跳直直地传递过去,兵荒马乱都被她窥探得干干净净。不能再这样了,于是他凝神屏息,终于将另一只耳坠也取了下来,随后放入茶杯中。
“做得好。你说要是让人知道长公主在画舫中寻乐却翻了船,那要如何是好?”
她已经坐到他腿上,笑着问。
“臣会凫水。”他已经是答非所问了。
元衡低声轻笑,伸手环住他的颈,之间不过咫尺。
“你在宫里都学了些什么?”低低的声音萦绕在耳际,他听得到自己清晰紧张的心跳。
“学了些礼仪和常识。”
他坦诚道,那些纸上的东西再狂放大胆得令他面红耳赤都不如元衡今时今日把他困在这里。
狭小,封闭,亲密以及她不可预测的言行举止。
“哦,我还以为你悄悄练了舌头。”
元衡恍然大悟地说,说得光明正大毫不遮掩,似乎就是一件吃饭喝水一样的小事。但足以令他感到羞赧与窘迫,被她裙摆覆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有些无措。
“不管你看了什么,你都要清楚,你侍奉的人是我,你要记住的是我的喜好,懂么?”
言语中除了有缱绻柔情之外,更有警告与命令。
她说完,吻了上去,双肩一耸,外罩的衣衫从肩头滑落。
画舫之外湖面如镜,碧荷千顷,一对水鸟停栖在浮在水面的荷叶上,交颈而立,互相梳理羽毛,一派静美。
——
双雁莲瓣纹银碗中盛放着两串果实饱满、颗粒圆润的枇杷,清泠泠水珠跳跃在黄澄澄的果实上,引人垂涎三尺。
夏侯雍洗净了手,正在给躺在自己腿上的元衡剥枇杷。他的脸皮已经在元衡日复一日的“锻炼”之下变厚了,十来日过去,眼下已见成效。
两人如此亲昵的处在一张竹榻上,他已经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元衡脱了鞋袜,躺着翘起二郎腿,手执一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风,十分悠闲。
“这宗正寺啊,想让他们送些可口的水果,如今都要花费一番力气了。”
宗正寺是管理宗室事务的地方,元衡戴罪之后,宅邸中人无法自行外出购买物资就由宗正寺派出官员统一进购。
看着她失势了,自然就怠慢了。
“有人暗中使绊子?”
见风使舵的人很多,但也不乏别有用心之人。
当日夏侯雍被刘喜送来,他眼见着刘喜趾高气昂,后来又被元衡稍稍整治,会不会是这位皇帝面前的红人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钧和说的是刘喜?你倒是很担心我。”
元衡用团扇轻轻点了一下夏侯雍的额头,脸上笑意盈然。
“殿下这棵大树不倒,臣这只禽鸟才有栖身之所。”
他将枇杷送入元衡口中,老老实实说道。
“你这马屁无趣得很。”
元衡吃完继续说道:“如果当时我示弱了,他也许就回去搬弄是非了。太后可能只是叫我难堪罢了,皇帝只想着破坏我和崔纯的婚事,如今他们目的达到,就给我过了几日安稳日子。至于宗正寺,想来是拜高踩低罢了。”
若是对方心怀怨恨,现在总要再耍些手段。但自从夏侯雍被送入宅邸,已经过去月余,皇宫那边再没传来消息。
“这些不痛不痒的小把戏又算的了什么?”
元衡闭上了眼,手中的团扇送来清爽的风。她心里在盘算,眼下虽然过得不差,无关痛痒的东西也不必放在心上,她最为关心的是晋州的消息。
她唯一担心的是指不定哪天突然生变又或者元恪动了杀心,她绝不能引颈就戮。
她总要多做些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