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第2/2页)
“香飘十里的杏花酿,千金难买的醉仙散。”
醉仙散?她倒是挺感兴趣,问道:“凡界之酒也可醉仙?”
许煜道:“可醉,只是酒劲甚大,姑娘可莫要贪杯。”
她听完这话大笑几声,笑的身形都踉跄了几下,道:“好!那请这位公子定个时间,我必赴约。”
许煜看着她笑的这般肆意疯狂,毫不在意,道:“天色已完,姑娘宿在外面恐是不安全,若姑娘肯与我回去,我必安排个满意的住处给姑娘。”
若是平时,她定觉得又是不知哪来的登徒子,但今日不知为何,她竟在他身上感受出了从前那些人身上不曾感受到的诚意,既然不排斥,那应下也无妨,她道:“那得请公子稍后片刻了,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
许煜拱手简单施了一礼,道:“那我便在林中等姑娘办完事再来,不见不散。”
他走远后,她瞧了瞧树上吊着的那个,抬手手一挥,那金色的绳索便从树上落下来,将那只鬼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她似是自言自语,也似是在问他,道:“吸了几个人的精魂了?看你这实体都快显现了,起码不下十个了吧。”
那鬼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原他是想,跑是跑不掉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再吸那个世子爷几口,法力再长几分,兴许能多少加点逃跑的胜算,谁知这最后一丝生机也被人截了下来。
“饶你一命是不可能了,你可还有遗言?”
那鬼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心知今日在劫难逃,心一横,磕了个头诚恳道:“我虽不是这个小畜生害死的,但害我的却是他爹!”这些年他对说了很多遍都没鬼信的话,如今却只能当做遗言说出来,心中一片凄凉,他继续道:“他爹,是天圣国的宰相,驸马,也是二十四年前的高中状元,但是……但是……”他越说越气,越说越痛,眼中不自觉淌出了一行血泪,“但是明明我才是……”
看他如此痛苦,她不禁顺着他的话猜测道:“你才是那个状元?”
那鬼一听,将头深深埋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风轻轻吹起他蓬乱的头发,露出一张白的发紫的脸,但若抛去这满是鬼气的肤色,仔细看倒不难看出,这是一副生前颇有几分俊秀的容貌。
那女子沉默片刻,从腰上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中掏出了一个比那袋子大上许多的镜子,道:“你且说来听听,这镜是测谎用的,若你所言不符实,这镜子便会冒出红光,将你灼伤,你若说的是实话,便会安然无恙。”
那人吃了一惊,竟不知世上还有如此宝物,但心中更多的是慰藉,似是多年的苦楚终于有了个宣泄口,他接过那镜子,又磕了个头,开始诉说起他生平往事来。
原来他叫李相文,南方永宁镇人,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位乳母,当时他带着妻儿回京复命的时候路上遇见了山贼,一队人马全被山贼所杀,本来那些群人也只是想谋财害命,根本没想过留活口,但那土匪头子无意间看见了他的长相,他愣了愣,他也愣了愣,因为两个人的容貌,不说有十分像也得有六分,而后将他带回山上关了一夜后,仔细盘问了他的家庭身世等一应背景,隔天便把他杀了。
死后他的魂魄也一直未能安息,跟着他从永宁镇到了长明城,看着他当了驸马,做了宰相,心中怨念颇重,一直想近他身也未能得手,因为他早在杀他之前就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从寺中花重金请了护身符,一直未曾离身。
“原本那小畜生身上也有那符,但不知为何今天没了。”
她拿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明黄色的符咒别在食指上转了几圈,问道:“你说这个?”
李相文明显有点忌惮那个,往后缩了缩,道:“正是此物。”
她转着那东西,打了个响嗝,酒气冲鼻,呛的她嫌弃的抬手扇了扇呼出的酒气,那鬼怀中的镜子自始至终未有动静,证明他说的确是实话,她只知道那宰相府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不想连这个宰相爷的身份都是假的,想这地上这个也是个可怜人,戏谑的笑了一声,道:“只取他性命便宜他了是吧,想不想看他身败名裂臭名垂千古,然后再被凌迟处死?”
身败名裂,臭名垂千古,然后再被凌迟处死。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貌若天仙的女子狂妄的笑着说出这句话,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在他的眼前,心中一横,对她连磕了几个响头,道:“若姑娘肯伸以援手,别说是一条命,就算是给姑娘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李某也在所不辞!”
那女子道:“好,那你的命先留一留,等你报完仇,我再取。”
看她接下来就要找那地下的女鬼算账了,得知可以复仇的李相文怨念已经不似方才深,这些年泯灭的良知也被唤醒了几许,有些不忍道:“姑娘,这位姑娘也是个可怜人,您……可否放她一条生路?”
她看了地下那鬼一眼,道:“不论生前有多怨,都不是你们死后作恶的借口。”
李相文道:“不知姑娘可否听过,引鬼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