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第2/2页)
而她身上混杂着水汽、汗渍以及沐浴后的清香,让我大脑有点眩晕,使我不禁用手捂住了脸。
“你先研究吧,我去放碗。”我并不想面临这种事情,将纸条递给她后,就逃避着去洗了手,然后继续把剩下的碗筷放进橱柜。
“嗯——”扭头看了一眼,羽白白正左手拿着纸条,右手做出拳状放在下巴处,面露凝重的表情,看着纸条上的文字思考着。
[该说是她本身的认真,还是幻人格的延伸呢……]
我这么想着,把碗筷全部叠放到了橱柜里面,并关上了柜门,侧着脑袋斜视着羽白白,她正把右手食指尖放到嘴唇上,然后左手用还带有水的大拇指搓了搓纸的中间,然后张开双眼,眉毛上扬,张开嘴,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晓曈你快来看!”羽白白用手招呼着我过去,我眨了眨眼,转身走到羽白白旁边,而她把纸条挪过来,指了指中间,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个叉号,而旁边沾到水的线条,也隐隐约约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路径。
“被我发现了一条路呢。”
[这是什么,一千零一夜中强盗的藏宝点?]
“我厉害吧,一下子就发现了咯。”羽白白满脸自傲,闭上眼睛叉着腰,下巴也昂了起来,然后睁开眼,抬着眼眸露出期待的表情。
“……”我满脸无语,看着她小孩子的样子也弄不太清楚,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好聪明,要是我肯定发现不了。”
[刚才还叫人小鬼头来着。]我看了一眼她高兴的样子觉得古怪,瞥了一眼旁边的地板不语。
“我再去弄点水。”羽白白拖着鞋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然后用旁边一个小水瓢弄了一些水,把纸放在刚才擦干净的台板上,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蘸水,点水那张纸上。
“……”我看着旁边的橱柜,然后看着羽白白童真的样子,想起了自己一向秉承的原则和主义——怀疑眼前的一切。
[既然是你先拿出碗筷来清洗的,为什么没发现这张纸呢。]
“羽白白,”我在她滴着水的期间,扭头看着窗帘,听着窗外瓢泼的大雨,而屋内静悄悄的,辛西亚作为猫咪,走路时也并没有发出声响,也就是此刻无比寂静。“你在我死之前到现在,都是一直在的吗?”
“对啊,毕竟是幻,也就是娱戏者让我那么干的嘛。”羽白白用手指涂抹着纸条,然后满不在乎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那先前的我是怎么样的。”我舔了舔嘴唇,看着羽白白,而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咬紧牙关,看着纸条不语,而手指上的水珠滴了一颗到纸张上。
[怎么,我说错话了吗?]我心里咯噔一声,面部肌肉有些僵硬,快速眨着眼睛思考着。
“之前的你,”羽白白沉下了脸,面无表情,然后扭过头来憎恶地说道:“实在是……”
“太多管闲事了!而且还很矫情!”
“我多管闲事……矫情?”
“不然我为什么要先避免跟你谈你之前的事情,我想让你先冷静下来,毕竟就怕你跟以前一样想太多,导致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有这么夸张吗?]
“……”我看着羽白白面露温色,显出两片潮红,鼓起脸,生气地向下拉着自己的体恤,蹙着眉头,抿起嘴唇的样子,扭头用手指抓了抓脸颊。
“真的那么让你生气吗……”
“你说呢!”羽白白小跑过来,踮起脚尖,弹了我的额头一下,说道:“你非得去救那修女、乌勒猎人、兔子审判者……然后他们全部被起序控制来杀你,最后你不得已弄死他们,还发疯了一会。”
“要不是幻和那个家伙,你早就在疯狂中丧失自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么重要的记忆怎么会给我错过?]
“不是,”我垂下眼帘,但看着一脸认真的羽白白,又觉得那不像是假的,“你说的那些人和事情,都在这个小镇?”
“对啊,”羽白白开始有些困惑,点点头答应了我这段话,但她即刻反应过来,一甩头,环抱着手鄙夷地说道:“你不会以为这小镇很小吧。”
“……不然呢,既然它叫小镇。”
“才不是,”羽白白吐了吐舌头,朝我扮了鬼脸,“被起序管理的地方是按照起序想要的规划的”
“表面上是小镇,-其实实际大小跟你们的一座城市差不多,也包含了很多秘密的地点和巷口。”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送货员,要真这么近的话,自己走过来拿不就行了吗?”
[说的倒颇有几分道理。]我心想着,用手背抹了自己的嘴唇后,上面还残留着刚才饭菜的余味。
“现在,那些生前的我救的人在哪?”
“他们都死了你说在哪?估计在阀禁空间吧。”羽白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然后用歪了歪脑袋,说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阀禁空间,就是被存在湮灭的生灵,灵魂碎片丢弃地吗?]
“这我当然知道。”我若有所思地扭了扭脖子,骨骼发出“咔哒”的声音。“可他们是被我杀的怎么会在阀禁空间?”
“那家伙出手了,而且你用的还是幻的力量,自然也就算死在阀禁空间了。”羽白白有些不耐烦地起伏着音调,并无奈地摊开手说道:“看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去电视前坐着跟你谈吧。”
“等等,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谁?”
我接着想问些什么,但羽白白就已经不在乎地拿着刚才的纸条,走向电视机前的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而辛西亚也则是“喵喵”两声,扑进羽白白的怀里,看似美好又温馨,但惨白的墙壁上,却是群魔的影迹。
我看着这场景耸耸肩,不知怎么却没有什么感触,有一种莫名的疏远感,内心有一种声音在反对,并且眼睛不舒服。
而听着外边的骤雨声和风呼啸的嘶哑,明白了这夜晚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