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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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之下,两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往草丛里钻。
拨开丛丛高大蓬乱的带刺草,眼前赫然呈现出一个正正方方的木质牢笼。里头关押着两人,一个横躺在地轻微抽搐不断呓语,另一个则无动于衷地环着胳膊作壁上观。
草丛里倏地探出一个脑袋,表情分外鸡贼,紧接着又探出一个脑袋。
倚靠在木桩上的囚犯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贺峥一下子就乐开了怀,啧啧叹道:“缘,妙不可言。”
乌鸦:“……”
晦气!他狠狠地淬了口,掉过头去不看这会儿正幸灾乐祸乐得不行的俩人。
秦律师和贺队凑在一块儿那真是一个皮蛋两个黄,一对混蛋。俩人大摇大摆地摇了过去,秦尤率先装模作样地诧异道:“咦,这是谁啊,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贺峥又道:“说你没记性,不就是那双胞胎嘛。”
秦尤:“啊…想起来了,原来就是之前那横得不行、想杀了我的兄弟俩啊。咋回事儿?怎么落到这种境地了呢,路上车爆胎了?”
贺峥:“瞅瞅,那一个还犯毒/瘾了呢,估摸着是活不成了。”
秦尤:“好可怜的哦。”
乌鸦:“……”
乌鸦忍无可忍,咆哮道:“你们他妈给老子闭嘴!”
俩人一阵大笑。
秦律师和贺队气人的本领皆是炉火纯青无人能出其左右,当下双重buff叠加,不可谓不所向无敌。
乌鸦气得脸色铁青,只恨四面木桩锁着不能冲出去暴揍俩人一顿。
他他妈的哪能想得到,都快穿过边境逃出东岛州了,却被一伙野人给掳了去,关在这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金宝这毒/虫又毒/瘾犯了,尽管他一向看自己这废物弟弟不顺眼,可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肯定不忍心叫他死在这犄角旮旯里,是以被囚禁的几小时简直犹如热锅蚂蚁心急如焚。
但他很快意识到,现在局面不一样了,俩条子来了。
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果不其然,女条子凑近道:“我不喜欢废话,所以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那肯定也清楚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很简单,我需要一条信息,你们替谁卖命,又把流浪儿抓去了哪里。”
听到“流浪儿”三个字,乌鸦愣了一瞬,目光又转移到贺峥脸上,当初在废弃教堂追赶撕扯的画面翻滚而来,眼前人的样貌及身形轮廓与记忆中的完美重合,他这才惊觉——
“哈!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事儿…”
“不然你以为呢?”
乌鸦笑过一阵,出乎意料地答应得很爽快:“没问题啊,我可以告诉你们。”
秦尤:“但是…?”
乌鸦回头瞧了眼半死不活的金宝:“但是,我们俩得先出去。”
秦尤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当即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再欲开口时,不远处传来土著语的叫嚷和呼唤。
在找他们了。
秦尤想了想,四下环顾一圈,指着那面嶙嶒的峭壁说:“看那儿,看到了吗?知道那上面挂的是什么吗?尸体。西塘土著不仅喜欢生吃人,还有种用活/体祭祀的风俗。你猜他们抓你们来,还把你俩关在这儿,到底是为了吃你们呢,还是为了挖空你们的五脏六腑、放干净你们的血,然后再挂去悬崖上祭祀?”
乌鸦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
秦尤冷笑道:“你以为你有跟我谈判的筹码就能为所欲为了?睁大眼睛看清楚,现在落难的人是你,我都不用亲口威胁说杀了你,只要袖手旁观,你们俩就小命不保。”
火把的光亮和搜寻的脚步越趋越近,此地不宜久留,秦尤便言简意赅道:“好好想清楚,希望等我过会再来的时候,我能听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所谓精心准备的晚宴也是露天的,五花八门又五颜六色的土著们聚拢成圈,正中央燃烧着飒飒的篝火,跳跃的赤色将周围一张张诡雅异俗的面孔渲染得更加光怪陆离。
食物都是些黏稠的炖肉,闻着是挺香的,折腾这么一天秦尤也的确饿,但一想到那个吃人的传说她就难以下箸。
想喝点水解渴吧,器皿里盛着的又都是些黑乎乎的不明液体,再联想到那盆满满当当的血,就更加反胃且无处着手了。
反观旁边的土著,个个大快朵颐,女首领也握着杯“血”饮得正欢。
大抵是调戏贺峥这个压寨夫夫时需要翻译,也或许本身就对她这个精通本族语言的异乡人感到新奇,女首领破格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时不时让她翻译几句**用语。
贺队就跟个小媳妇似的,半推半就地受着女首领殷切妩媚的笑意和暧昧狎昵的肢体接触。
秦尤对他的苦大仇深忍辱负重不感兴趣了,她心里紧着件更重要的事,恰巧旁边就坐着那名为她更衣沐浴过的年轻女土著。她趁着女首领和贺峥打情骂俏的空当,悄声向她询问了下倒挂尸体的事。
女孩先是一愕,继而满脸涨得通红,又迅速又愤怒又含糊地秃噜了一句什么后,就气冲冲地跑开了。
秦尤听得不是很清晰,只认出“背叛”“昂扎”“我主”几个模棱两可的字眼,心间却豁然开朗。
估计是本族叛变者,被执行的严惩厉罚。
其实她心中一直有个疑点——这顿饭到底是为了什么。展现他们对外族人的热情好客?完全瞎扯淡,要真那么好客,乌鸦金宝至于被当做犯人一样关押起来么?
她之前和乌鸦说的什么**祭祀也完全是瞎扯淡,纯粹吓唬哥俩玩儿的,她对西塘土著的了解仅限于那个吃人的传闻,压根就不知道什么风俗不风俗。
但照眼下愈发波谲云诡的气氛来看,她这张乌鸦嘴可能又应验了。
上苍委实待她不薄,她这厢思前想后刚想到这,女首领便起身高喝,四下骤然阒寂,众土著皆神态虔诚地望着这位尊贵的首领大人。
首领执着那杯黑乎乎的不明液体,杯口朝天,面向大漠星光璀璨的苍穹,用低醇又庄严的腔调称颂着些什么。
众土著呼啦啦跪倒在地,俯首膜拜。
贺峥不明所以地懵逼中,被秦尤一把拽了下去,装模作样地跟着跪拜。
贺峥低声问:“什么情况?”
“克劳福德斯维尔怪兽。”
“啊?”
秦尤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只好言简意赅道:“传说中一种神秘的沙丘动物,当地土著称之为昂扎。看这阵仗,估摸着是把它奉成了神明。”
贺峥嘴角抽了抽:“愚昧迷信,宗教果然害人不浅。”
贺峥是遵循科学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从根本上否认这类东西的存在,但秦尤不同,她相信世间万物有灵,妖魔鬼怪各路神仙,耶稣撒旦天堂地狱,她只是不会专门去崇奉这些东西为信仰。
首领还在和尚念经,古老的语言和抑扬顿挫的腔调透着股谦卑又血忱的意味,贺峥又问:“她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秦尤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嘴型:“…教给我的族人的事物,隐藏在每片树叶和岩石背后的教训…带去吧,连同我的子民与朝夕…只为当生命如日落那般逝去时,灵魂可以毫无羞耻地…”
越跟着念秦尤背脊就越发凉,直到念完,首领高举的双臂缓缓落下,阖着的眼眸随之睁开,目光定定地投到某处。
两名高大威猛的土著押着乌鸦和金宝走了出来,迈向篝火。
秦尤心下一咯噔,暗道不妙。
人/体祭祀。
还真他娘的给她说中了!
兄弟俩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木桩上,嘴巴也被堵牢,只能不成体统地瞎叫唤。
跪拜在地的土著开始低语吟诵,嗡嗡嗡的跟群山蚊似的,片刻又起身,围着被献祭的俩人唱唱跳跳载歌载舞。
气氛欢快又怪诞,仿佛九泉之下的复活之夜。
乌鸦心急火燎,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金宝原本清醒了些,一瞧见这阵仗,又吓得脑袋当机昏死过去。
篝火燃烧得正旺,再拖下去俩兄弟真得命丧黄泉,贺峥刚想和秦尤商量一下对策,一扭头却发现人不见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溜的。
贺峥预备去找她,又被首领拉着坐下,对方温言软语笑如春风。不知是不是氛围影响的,那笑容明明娇妩真醇,却越看越让人毛骨悚然。
他硬着头皮牛头不对马嘴地敷衍了几句,右前方的视野范围内倏尔蹿起一簇火光,伴随着袅袅而升的黑烟,有愈演愈烈之势。
好像是野人们住的帐篷烧着了。
贺峥几不可察地露出抹心领神会的微笑。
他用手指头戳了戳女首领的胳膊,示意她朝帐篷的方向看去。
后者很快皱起眉头,吩咐了几名族人前去查探情况顺带灭火。
他们人前脚刚走,南面又冒起了浑浊的黑烟,紧接着再是西边,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火势如同开绽的灿烂金花,逐渐向周围延伸。
这一出来的莫名其妙,又适值祭典,土著们迷信,一部分以为这是祂降下的天罚,诚惶诚恐如临大敌;一部分则觉得此乃祥瑞之兆,遂手舞足蹈喜笑颜开。
场面变得驳杂混乱。
到底是首领头脑清醒些,她气态从容地指挥着族人分点探查。
一个部落本就人不多,被她这么一派遣,整个篝火晚宴登时就只剩下三两名老弱妇孺,以及被绑在木桩上、脚底板都快被烤焦的乌鸦和金宝了。
贺峥眼角余光瞄着那柄离他最近的箭弩。
手才伸出去,耳边冷不防一声:“贺峥!”
警用配枪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入他手中!贺峥如鱼得水,拽起女首领就箍住了她脖颈,真正来了回出其不意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剩下的那几名老弱妇孺都吓傻眼了。
贺峥本想说点什么,奈何语言不通,说了人家也听不懂,好在秦尤跑上来跟女首领迅速道:“我们无意伤害你和你的族人,但那两个人我们今天必须带走。你大可以通融放行,这样谁都不会有任何损失。”
女首领双眸盛着滔天的怒意,显然对他们的搅合感到大为光火,她扯开嗓子高声叫嚷:“¥&——”
字符荡气回肠,贺峥赶忙把她的嘴捂严实,以免招来更多土著。
但已经来不及了,老弱妇孺们早撒丫子跑去呼叫救援了。
时不我待,秦尤当机立断冲到木桩前,扒拉开烈焰滚滚的篝火堆又烧断双胞胎身上的绳索,动作一气呵成。
乌鸦金宝浑身上下给烟炎熏得黑不溜秋,活像两条木炭,倒栽葱似的翻滚下去,趴在地上就气息奄奄半死不活了。
“不想死就赶紧给我起来!”秦尤不客气地朝乌鸦屁股猛踹了一脚。
没几顶帐篷可以烧,地方也不大,灭完火的土著很快去而复返,瞧见自家首领被异族人持枪威胁,又震怒又惊异,纷纷拔箭相向,却无一敢动弹。
首领气急,眼睁睁看着那女人生拉硬拽,逐渐拖走好不容易猎来的祭品,自己又被挟持着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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