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内鬼 (第2/2页)
卫君澜闷闷地吁了口气,转过脸不答她的腔,问道:“你查出什么来了?”
秦尤不答反问:“就你一个?”
“不然呢?”
秦尤又唔一声。
卫君澜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归根结底还是违规行为,没必要带上他俩。”
“所以你就义不容辞地大义灭亲自我奉献了?”
卫君澜皱了下眉,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是,这姓秦的狗嘴一直尖酸刻薄不饶人,指望她能吐出什么象牙来简直是白日做梦。起先她还觉着,小俩口嘛,发醋占有欲挺正常,但现在…
都不是占有欲的醋味了,而是赤/裸/裸的针对性的敌意。
她不迷糊,很快回过神:“你怀疑我举报的贺队?”
秦尤不置可否。
卫君澜是真生气了:“就算你一直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但你好歹别随便血口喷人吧?整个队里就我跟——”
“就是因为你跟着他的时间最长,所以才了解最详细啊。”
“你——”
“而且你看上去貌似还有很明显的动机,毕竟你是副队,贺峥要是下台了,那你不就顺理成章地…”
秦尤眨了眨眼。
卫君澜怒道:“你以为我关心的是那几个头衔吗!是不是在你眼里,所有人都只是为了名为了利而往上爬?你不过是个专吃人血的讼棍,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清楚我们每年有多少警察因公牺牲吗?十年前我爸为追捕一个杀人犯倒下了,就死在我面前,我至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追上先父的脚步!”
她说着说着眼圈就泛红了,换做常人铁定会心生怜惜深表歉意,无奈秦律师并非常人,最擅长把人惹哭或是惹毛,然后好整以暇地作壁上观。
她笑嘻嘻道:“最起码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是那个内鬼呀。”
卫君澜别开脸。
她又悠悠道:“既然你都说我是专吃人血的讼棍了,那你肯定也知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友善的人,我天生尖刻又无情,永远也做不到温和以待。所幸你我之间交道甚少,并不需要靠这些虚伪的方式来维系。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很乐意为自己触及到了你的伤心事而向你表达些许歉意。想必你也能理解,鉴于当前状况,我必须得分清是敌是友。”
“你分清的方式就是泼脏水?”
“嗯哼,然后再解读你的反应和微表情。心理学家希尔文曾说,人的脸就像阳/具,它是有自主意识的,它藏不住秘密,轻而易举地就能背叛你,从而把你的秘密暴露给想找到它的人。据我刚才观察…你已经暴露的很彻底了。”
“……”
卫君澜无话可说,是真的无话可说。
秦尤又问:“那你相信他和□□勾结吗?”
卫君澜斩钉截铁道:“我不相信,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栽赃陷害。”
秦尤唔一声:“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忙了。告诉我,邱吉是个什么样的人?”
邱吉正是当晚那名撞车的队员。
老黑初步搜集调查得来的资料里她没看出什么端倪,鉴于他和卫君澜都是刑侦队员,朝夕相处,兴许她知道些什么。
“邱吉?跟他有什么关系?”
秦尤噢一声:“你们不知道。”
卫君澜满腹狐疑,等秦尤解释完又满脸凝重了。
其实他们后来针对车祸现场进行过勘察检验,只不过邱吉也被撞死了,现场又有那辆黄雀在后的大货车,因此他们潦草地一致认为是货车将他们仨撞上西天的。
而贺队醒来就被抓去盘了,哪来时机跟他们通气儿?
“等等,我没搞懂,如果邱吉是鲁宾孙的内应,那鲁宾孙为什么要费劲撞死他?直接让他交出来不就得了?”
“看,这就是问题所在。邱吉是你们刑侦队的,打从一开始就参与了天堂口一案,如果他是鲁宾孙的人,那他早就把案情进展泄露给鲁宾孙了,绝不会等到我们上门把流浪儿救走。”
“所以这个如果不成立。”
“嗯哼…拼死想要这些录像带的除了我们和鲁宾孙之外,还会有谁呢?当然是录像带里的主角儿了。锁定邱吉的幕后主使,起码就锁定了其中一名变态。顺理推出其他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卫君澜陷入沉思:“邱吉…”
清晨,铲雪车未开始运作,地面积雪深深,一脚下去透心凉。
肖恩目不斜视地直奔那扇门。
扣了几扣,无人应答,肖恩不是很有耐心,径直打碎门窗上的玻璃,穿过手去拧开了门锁。
他光明正大地闯入。
走进客厅,空无一人,殷红的血水自卫生间漫溢出来,逐渐铺满地板。
他挨着墙沿挪至卫生间门口,浴缸水龙头没关,水流徜徉,工作照上的人浸泡在浴缸里,手臂跟枯枝似的耷拉下去,腕骨割开,鲜血淋漓。
肖恩歪过头,眸底盛着某种奇特的微光。
遥远的城区,街上一片宁静,蛰伏的冬鸟啼叫一声,鹊起枝头。
老黑扫了眼手中的纸条:甜水街23号。
用漂亮的花体镌刻了23号字样的小木牌挂在栅栏外的绿色邮箱上,堆了一层薄雪,风吹过轻轻摇晃,雪色簌簌掉落。
房子里有凄迷的管弦乐和嘈杂的低语,间杂着呜咽与啜泣。
他收拢黑衣,信步前去。
各色各样的人很多,却统一着装漆黑。一朵幽白的冥花在眼前一晃而过,他看见了正中央一口黑沉的棺材,还没合棺,但从这个角度也看不清里面静躺着的亡人。
倒是皎洁的白玫瑰一簇又一簇地绽放出来,病西子似的倚着棺沿,些许叶片的绿色衬托,与那镶着金线的黑相融,仿若文艺的宫廷壁画。
扫视一圈,随手从门边的盆栽里折了朵白菊,他穿越人群走过去,终于看清楚了亡人的全部,面目,肢体,鲜花簇拥,显得格外安详。
老黑俯身将白菊放置在她耳边,顺势不动声色地掀开她衣襟,观察心口和脖颈,左侧上胸一圈浅红的痕,像术后留下的疤。
他又拨开她交握在腹前的双手,手心一排分明的掐印,如同人太过用力地握紧拳头,指甲嵌入皮肉造成的。
“你是…”耳边冷不防传来问话。
老黑不着痕迹地收了手,那泪眼汪汪的可怜人又道:“你…我没见过你,你是来看…”
“我是她的同事。”
“同事…”男人说着就红了眼,哽咽道:“她的心脏病一直好好的,很稳定,谁知道就…”
老黑没兴趣看人哭,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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