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薛远舟的第一步(上) (第2/2页)
薛远舟在身后那张桌子上,越过对面茉茉的头顶,把视线落在后面那一桌,临窗的回廊稍有曲折,隔着一个高高的盆景,长长的藤蔓拖沓下来,他和凌止阳刚好可以对视,甚至还避开了沈欧蓝。
珠帘晃动,表情看不真切,但是薛远舟还是朝他微微一笑,那是一种示威吗?凌止阳听薛卿说过她的这位哥哥,再加上沈娅的描述中,他也知道此人并非等闲之辈,面上永远是淡淡的,所以更为骇人。
到底有多通天的本事,能够让一个市长送上女儿当情人?
茉茉姓何,不过人家叫惯了,所以直呼茉茉来得顺口,也算是下水以后的花名,她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姑娘,家里一群弟弟妹妹,父母年纪又大,身无他长便来城里下水。也就是一般的卖酒小姐,最多陪客人喝酒、卖酒,但又有多少人会相信那样的脂粉后面有着如斯惨淡的人生。那日卖酒遇到一个奇怪的人,盯着她看了很久,要她把脸洗干净……她以前也是不喜欢盖着脂粉,但是人长得小,管事的人看她的身份证都颇为不信她的年纪,只能让她浓妆艳抹。
她和薛远舟说自己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听人家叫他“少爷”,他给了她一沓钱,就是要接近薛远舟,不管是否成功都好,就是要接近他而已,还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薛远舟边听着她说这么一个曲折边喝着威士忌,他要么不喝,一喝就是烈酒,从不喝寡淡无味的东西。
笑了笑,别人敢送,他就敢要,多少也猜到了一个点来头,姑且不论真假,只要她的眉宇间的确有那么几分相似,看看也是可以的。但她总是怕他,那样怯怯的眼神倒是极像,无事的时候他也带着她出去转转,可惜她别说不敢撒娇,连大气都不敢喘。真难相信,送她来他身边的人是怎么*的。
何茉的表现很明显,绝对不是没有被交代和训练过,甚至连按摩的穴位都教得很到位,也懂得一点女人的手腕。可惜他神智总是清醒得很,从没有意乱情迷……或许,只能怪他太可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亲近得起来。
但犯不着去想,本来何茉就是个木偶而已。
不像此刻离他不足五米的女孩,说话轻细如鹂,绵软如糯,也不觉得自己吓人,从前因为不在意自己而只当做金主来讨好,后来是因为习惯了所以便疏远不起来——但现在一笑一颦对的都是别人,他想到这里简直有点难以忍受……何茉怎就偏偏给他推荐了这么一家川菜馆?撞见沈欧蓝和凌止阳在那里柔情蜜意,真是不知该感激还是该生气,薛远舟真是愈发讨厌川菜了。
“主编怎么让你去那里?”凌止阳挑眉,看着沈娅埋头大吃,很是辛苦,额头已经绵了一层薄汗,不过嘴里还大呼非常够味。他很自然便拿了纸巾去帮她擦汗……“哐当”一声,后面那张桌子上就有了勺子的声响,中餐厅里很难安静,但这一声还是听得实实在在清楚,凌止阳浅浅一笑,举止神态更是亲热起来。
“没有关系,”沈娅喝了一口果汁,辣得直吸气,“我又不会亲自去牢房看囚犯,最多就是隔着铁栏杆问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而已,旁边还有狱警呢,怕什么。”
凌止阳反正没觉得这是个什么好事,沈娅又抬出了颜落,“颜落姐当年可以深入民工前线,孤身一人明察暗访,那篇稿子还得奖了呢!”
“你以前不那么在意这些吧,现在这么拼命?”凌止阳体贴地给了夹了一块牛肉,在清汤里涮了几下,然后放在她碗里,工作忙得焦头烂额,也只有和她吃饭算是休息。
她顿了顿,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争这口气,“我想让自己更配得上你一点嘛。”
不自觉就带了拖音,南方女孩子特有的尾音让人心里听得都酥了,却一点都不做作,像是说话更像是撒娇。曾经这些,薛远舟听得不知多少遍,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原来一直很喜欢。可是今天,她是对着另一个人,不知怎么就坐不住,连带耳朵和心里都像是有许多爪子在挠,但是他要忍,绝对不能也不允许这么早就破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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