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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自欺欺人 (第2/2页)

远处叫好声不断,似乎是卖艺,两人彼此一笑,仿佛心有灵犀的一起前去看热闹。陆时来并不想去看热闹,他只是猜阮软有兴趣罢了。

而阮软实在是不知道与他说些什么,在他身边总是说多错多,还会不停的胡思乱想,正好那边有热闹可看,总能吸引自己的注意吧?

站在不被挤到的地方又能看见大概的样子,只见表演的人,一人轮番举着四五个花瓶轮流往上抛去,又能稳稳当当的接住。

“啪——”屋子里传来花瓶摔破的声音。“吴嘉宁,这个蠢笨如猪!”

夏君隽砸了花瓶不够,又把博古架上的一一扔在地上。

“隽儿。”沉稳的声音,使得夏君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皇兄。”

“太子的人已经在剔除我安排吏部的人了。”夏君和有些疲惫,“你阴阳壶真的只有吴嘉宁知道吗?”

“当然,这等事情我只让吴家的人去做。不然也不放心。”

“不是应该叶蓁喝的吗?怎么变成了瞿…”

“我也奇怪,而且原计划是二楼画舫。”夏君隽连忙应道。

夏君和看着被夏君隽砸的满屋狼藉,有些头疼。大皇兄也在飞鹭湖设宴他们兄弟几人,想着一箭双雕,他就乘机给太子下了药。等药效发作引得太子过去,本是想着太子和叶蓁要发生什么,这事若成了,他去解救叶蓁,顺便让其他人看看太子酒后失德且还查不到他手上。而大皇子的宴上出这等事,他大皇兄也面上无光,甚至太子也会觉得是大皇兄做的。

可谁曾想,官府没发现太子,也没发现叶蓁。

春日短暂,雷雨阵阵,连绵几日的雨季,不易察觉就迎来了盛夏。

炎热的夏季到来的时候,阮软趴在玉席上,旁边的厌秋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

一盆冰根本减不了多少热度,聊胜于无。

阮弈喊着阮软去郊外的别院,阮软想着许是纳凉便去了。

嫌马车的闷,就骑着止眠和阮弈驾马前去,阮弈与阮软下了马,便连同马鞭一道甩给下人,还把院里的人都打发了。

站在假山后,有个竹子插满的小土包。“你在干嘛?”阮软不解,看向阮弈。

阮弈把衣摆塞上腰带,拿了个锄头开始挖小土包,没有回答阮软而是反问她,“你知道我们家有个姑姑吗?”

阮软看着阮弈的动作内心怪异极了,要是挖土包为何不喊下人来,居然屈尊纡贵自己挖,真不像阮弈赶出来的事情,“祖父从不让我们提,也不许底下的人提起。”只不过有一处小院一直有人打扫。

阮弈挖了几下,拿脚用力踹了踹,只听“轰——”的一声什么东西破掉了。

灰尘扬起,泥土碎了点,露出了一些台阶,底下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这是阮弈才继续开口道:“祖父不让姑姑去宫里,姑姑执意要去。”

阮软手挥了挥面前的尘土,呸了呸似乎嘴巴进土了,“皇帝是觉得只要姑姑进了宫,就好拿捏阮家。但是没想到祖父就直接和姑姑断绝关系?”震惊的看着底下的密道。

阮弈蹲了下来把土又整理了一下,“祖父认为阮家不需要靠卖女求荣来维护家族,毕竟伴君如伴虎。不让姑姑去。姑姑却想为家族做些什么,来报答养育之恩。虽然祖父也没有断绝关系,只是进宫后从未再联系。”

“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和解。”他手上的动作短暂的停了停,阮弈无意识的盯着泥土,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和阮软说这些陈年旧事。

“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好。”阮软捋了捋襦裙,把灰掸了掸,她看着阮弈的后脑勺,眼神中的纵容是阮弈所看不见的,“乙戎这一战……”

“你想去便去吧。”阮弈清理好,站直身子把之前准备好的竹子幼苗种子台阶前。他本就没想同她争这些。“这密道是通往郊外,而郊外又有一处是通往冷宫的。”

他不知该怎么说,眼神开始飘忽,“你,或许有天会用到。”

阮软呆滞了一下,“你……”

“之前不是在大殿上活了下来,不是次次陆时来都能及时赶到的,万一这次又有逼宫呢?”

前世大皇子逼宫,流放前她被召去宫中,阮弈原来知道。

听着风吹着竹林飒飒作响,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自己去边关…别因为故地重游而放松警惕。”阮弈僵硬的说着。

“嗯,能把我个小忙吗,弟弟。”

“谁是你弟弟。”阮弈不舒服的转过头,却在思考那次画舫事件要不要和阮软说,耳边听到阮软说的话。

“血缘上的联系,没有那么好断的。”阮软认真的说道。

他们或许有不同的处事方式,但都是为了家人。

阮弈看向阮软,因为血缘,为人处世再不喜欢也会因为血缘而不得不低头。朋友是自己挑的,可亲人没有办法。他不喜他阿姊的行事,不喜她的为人。但是……

阮软掏出帕子,靠近前去。拿起阮弈的手给他擦,“你这个指甲缝都是土,回头要拿竹签给你挑出来。”

“不要,会疼。”阮弈想也不想拒绝了,心里也下定决心还是给他阿姊找点教训得了。

阮软没搭理阮弈的话,“那也给我忍着。”

阮弈没有皱一下眉头,盯着阮软鼻尖上的小汗珠,恍惚回到年幼时候他要阮软掏鸟窝给他看。

擦完手的帕子,阮软嫌弃的抖了抖。“你放心,我同陆时来不会有什么的,有捷径走会轻松些。”

阮弈看着被擦干净的手,还留有一丝余温。

“陆时来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他现在或许感觉不出什么,之后呢?”想到前世和陆时来的公处的一些片段,阮弈颇有些头疼,“一旦发现你在利用他,欺骗他。后果你想了吗?”

在阮弈看来,阮软就是作死。最好和前世一样,赶紧和祖父去边关别回来了,不然他怕自己都忍不住收拾她。她不添麻烦就好了,指望她帮忙,是嫌自己不够忙。

阮软随着阮弈走出竹林,“也许我能一直骗着他呀。感情这个东西就算没有,一直说一直说。可能就真的当真了。”

阮弈盯着阮软,“你就不怕自己把自己给骗着了?”

“自欺欺人可一直都是我的强项!”阮软自嘲了一句,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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