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一夜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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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楼已经临近午夜，逍不知从哪取了一套女孩子的衣服给释夜换洗。

释夜把送给逍的琉璃风铃挂在冷暖泉的那颗小叶榄仁的枝干上，然后优哉游哉地泡在温泉水中。清风徐徐拂过，吹起轻灵悠远的风铃声，她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细细品味着今夜的美好。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不去想过去，也不用想未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星空，我也可以像悬崖边上的那个人一样，让自己的心自由恣意地飞扬吗？

想着想着，头顶的竹楼里传来高低起伏的钟磬声，伴着风铃断断续续的脆响，荡气回肠地萦绕在寂静的夜空。

释夜回过头去看逍的房间，只见竹楼的纱窗里露着一洞昏黄的灯光，逍的身影倒映在那干净的昏黄里，他潇洒地坐在地板上，提着一个小酒壶对影自酌。

在那些不为人知的一个一个寂静的夜晚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点着孤灯，听着磬乐，洒然自酌的吗？

释夜不知为何也突然来了兴致，于是穿好衣服，把半干的头发挽起，朝逍的房间走去。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释夜笑语盈盈地出现在逍的房间里，逍却只是不咸不淡地撇了她一眼而已。

“那边的厢房已经帮你备好了干净的床铺，今晚你可以好好睡个觉，明天晚些起来也没关系，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回藏龙城。”

“谢谢！”释夜道完谢，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走到房间里面坐了下来。

房间的茶几上放了很多瓶酒，释夜提起一瓶放到鼻前闻了闻，有点呛鼻，正打算喝一口尝尝，却被逍挡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尝一口都不可以吗？”

“这种酒性子烈，不合适你这种小女孩喝。”

“你说我是小女孩，难道你很老了吗？我看你也没到三十岁嘛，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那么沧桑呢？”

“我比你想象得要沧桑很多很多……”逍淡淡地说道。

“今晚夜色那么好，你就让我也试一口嘛！”

逍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心里想早点打发走她，于是就从几瓶酒里面挑了一瓶扔给她，说道：“这是鹤伯自己酿的山泉梅子酒，味道比较淡。”

“谢谢！”见逍都是不用杯子直接喝，释夜也学着他的样子揭开酒盖就着瓶子浅浅地啖了一口，咧开嘴赞道：“嗯，不错，清甜中带着一点梅子的酸涩，一点酒的味道也没有，我喜欢！”

“虽然没有酒味，但是还是用烈酒酿的，你尝尝就好了。”

她没听他的话，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大喊了一声：“好开心啊！”

逍见她话还没说完，脸就已经红了，分明是不胜酒力的人，便把那瓶酒抢了过来，把桌子上放的一叠糕点推到她面前，说道：“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释夜抓起一块饼来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嚼着，问道：“逍大哥，你说什么样的生活就是幸福的生活呢？”

逍第一次听她开口叫自己“逍大哥”，差点没被噎着，心想这孩子这么快就醉了。

“不知道，没想过这么深奥的问题。”

“我很羡慕你。”释夜却笑着傻傻地看着他，手里又抱着他那瓶酒，不知她什么时候偷偷拿走的。

逍看着她那天真稚气的笑脸，一晃神，就忘了不让她喝酒这事，“你羡慕我什么？”

“我羡慕你可以一个人过着这样潇洒自在的生活。你拥有自己温暖别致的家，没事的时候可以一个人在这里看看风景，喝喝小酒，听听音乐，泡泡温泉，你看，多好啊！”

“这些事情，只要你想做，谁都可以做到，有什么好羡慕的？”

“不是的，这样的事情，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你现在不就和我一样都做到了吗？”

“不一样的啊……你就算是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应该还是自由洒脱的，而我就算是在一群人当中，心里却依然感到孤单……”释夜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望着窗纱，仿佛视线已经穿透了那层薄纱，看着遥远的天际，又或是看着其中的某一颗星星，眼神空灵迷离，嘴角淡淡地笑着，全身却释放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孤寂。

逍的心突然收缩了一下，没有说话。

“所以，我很羡慕你。一个人，可以活得这样好。”

“有一个成语叫做‘无欲则刚’，当你的心里没有任何念想，没有任何**的时候，就会变得自在坦然，你自己才会真正变得强大起来。”

“你的逻辑是，无欲无求，就没有牵挂，没有弱点，对吗？可是对于我来说，我生存下来，就是为了这些牵挂，如果没有了这份牵挂，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