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巨变（一） (第2/2页)

这只巨熊的身高还不及白天看到的那只，即使没有拉洁爱尔的帮助，艾尔莎也可以打到它的头部。

吃痛的巨兽本能地看向伤害它的物体，却在转头的时候感受到了危险，野性的直觉在关键时刻救了它一命，让它躲过劈向眼睛的那一剑。明白局势不利的巨兽开始与他们对峙，埃里克他们，以及周围的村民们，都不敢妄动，谁都清楚，最先上前的那个人必定会成为攻击的目标。

“有点麻烦了。”

“嗯，这家伙谨慎的狠。”埃里克同意艾尔莎的判断，“拉克，试试3号战术吧。”

……

“不行，我还是去外面看看吧。”温蒂妮第五次试着走出去，却被拉洁爱尔拦了下来。

拉洁爱尔醒的很突然。“来了。”她突然说到，那个时候温蒂妮刚刚治疗玩穆特。

穆特被压扁的胸口如今已经恢复，断肢也断口处长出皮肤，将其包裹起来，拉洁爱尔还能听到他微弱的心跳。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刚才还在担心你会不会醒不过来呢。感谢女神，这实在是太好了。”温蒂妮十分疲惫地说到，她虽然勉强维持着祈祷时的跪姿，女神像立在手边，但从脸庞滑落的液滴还是出卖了她。救“活死人”，和真正救活一个“死人”，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如果仅凭心跳来判断，温蒂妮比躺在地上的穆特更接近“死”这一概念，刚醒来的时候，拉洁爱尔只能听到除自己以外两个人的心跳声，那是穆特和穆斯兄弟的。

“我不知道神是怎么做到的，我只知道这样可以救活他们，我也希望他们活着，就这么简单。”

“这可不是什么神明的恩赐。你只是在用其他人的生命去填充另一个人而已。”拉洁爱尔本来不想挑破的，但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她不喜欢这种无所谓的奉献，“如果刚才你尝试着去修复他断掉的左臂，哪怕只是一点，估计现在就没有人和咱说话了。”

“这个我知道。”温蒂妮的回应让拉洁爱尔感到意外，“拉洁爱尔妹妹应该也看到了吧，每个人体内流动的、璀璨的光芒。”

“最开始，也就是十天前，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在目睹了一只鸟儿的死亡后才明白，那就是生命。”

“我不知道女神大人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但我知道我并不想看到死亡，不希望那些光芒消散，感觉空落落的。”

“那就可以乱用自己的吗？”

“很抱歉啊，我看不到自己的光芒，无论是镜子还是河水，都看不到，拉洁爱尔妹妹能看到自己的吗？”

拉洁爱尔摇摇头，她也看不到自身的状况，所以做事都会尽可能地小心，但有时候还是会冲动罢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你的光芒很漂亮，和其他人都不同，红红的，像是一团火焰，让人感觉很暖和。”

“谢谢，咱也能看见你的，已经很微弱了，都快要熄灭了。”拉洁爱尔走到温蒂妮身边，将她扶到里面躺好，“为什么不用咱的呢？是因为咱和你们不一样吗？”

“没有这个意思，抱歉，让你误会了。”躺在床上的温蒂妮更显得疲惫了，但这样才好，好好睡一觉多少也能恢复一些，“我也知道取走别人的生命是很不讲理的事情，女神大人就教导我们，在为他人之前要先为自己。所以我只在有人愿意为他人付出的时候才会动用这个能力。”

“可有时候，光是希望是不够的，生命力也不是完全对等的，牺牲一个人也不一定能救下另一个人，但我已经选择要实现他们的愿望，也不能让他们的生命白白浪费，就只能将自己的填补进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现在不要想那么多，过去的都会过去，好好休息，多想想之后要怎么做。”拉洁爱尔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同时安慰着，“睡一觉吧，休息好了才能照顾更多的人。”

“是啊，我必须……”温蒂妮突然想起来什么，“拉洁爱尔妹妹，你刚才说‘来了’，是什么来了？我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好吵，是不是有人在找我？”

“没有，那是你听错了。你消耗了太多精力，累了，都产生幻觉了。”

“是吗？那就好……”温蒂妮就此睡去，但窗外的声音却一次次将她惊醒，“我还是去外面看看比较好。”

一次再一次，拉洁爱尔自知已经无法瞒住，不得已，只能用稍微强迫的手段让她睡去。

催眠的魔法拉洁爱尔并不擅长，但用在温蒂妮身上已经够用了。在帮她盖好被子，用魔力和影子加固了里屋的门窗后，拉洁爱尔走了出去，打开了教堂的大门。

“说吧，有什么事。”

……

3号战术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这是他们专门为面对巨大生物设定的阵型，以三人相互作为诱饵，尽可能地为其他人创造进攻机会，让行动不便的巨兽疲于奔命，算是一种消耗战。

但这次的情况却十分恶劣，首先是他们的人数变少了，可用的手段和体力都大打折扣，而狭窄的地形更是减少了他们的活动空间，巨熊可以轻易地从一个人的位置扑向另一个人，攻守转换频繁，且时机短暂，还有些受制于“人”。

西姆他们也没有闲着，可除了有些战斗技巧和配合的西姆，其他人连累赘都算不上。

巨熊也不愚笨，它似乎是明白这些人里谁最危险。它尽量避开艾尔莎，暂时搁置有些麻烦的埃里克，集中攻击拉克和西姆。扑击，撕咬，挥动可以拍陷地面的手掌，拉克他们根本无从招架，只能躲闪。

是的，野兽也是有智慧的。哪怕只是直觉，它也发现了破局的方法，那就是专攻一点，逐个击破，在它的生命耗尽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