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狂欢的盛夏祭典（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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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结束后，温蒂妮也醒了过来，埃里克准备好了午饭。

兰给了他们不少的食物，埃里克用他们做了些小菜，加上米饭，这就是他们的午餐。兰给的食物足够四个人吃上两三天，这部分被拉克留了下来，作为他们今后几天的伙食。

“大家，早上好啊。”温蒂妮一醒来便向他们打招呼，只是稍微弄错了一点时间，但不需要特别提醒，因为她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并改口。温蒂妮没有问及昨天晚上他们为何没有回来，看来是很早就睡下了。

他们先享用完午餐，艾尔莎和埃里克去清洗餐具，拉洁爱尔负责去屋后的河流里打水，而拉克则留下来和温蒂妮商量那件事情。

“不行。”温蒂妮很果断地拒绝了，“我不能违背自己的信仰与誓言，虽然我很愿意相信你们，但这个方法不行，哪怕只是由我来说也不行。拉克先生还是另想方法吧。”

“温蒂妮女士，这并不是让你去欺骗别人。”虽然知道可能被拒绝，拉克还是不想轻易放弃，“欺骗是想要从别人那里夺取什么，而你是在拯救他们的生命，两者之间有本质上的不同。”

“这不是愿不愿意救人的问题。”温蒂妮拍着额头，思考着该怎么和他解释，“拉克先生，你了解过我们教会的信条吗？”

“不是善良、道德、或是正义什么的吗？”拉克只知道如今的几个大教会都在宣扬这些类似的东西，但具体怎么区分，各家之间有什么特点或分歧，就不知道了。

“不能说这些不重要吧。”温蒂妮只是教会边缘的一个小修女，评价别人的信仰不是她能做的，“我们圣白教会的第一准则是真实，我们要得知事实的真相后，才能有所行动。”

“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温蒂妮神情严肃，表现出少有的强硬态度，“即使是欺骗，也只是在理解的基础上进行的反向利用。而说出不确定的事就是在限制这件事的可能，是对事件的曲解，因为不确定，人们会不断论证着不确定的说法，这样只会使事件的可能更加受限，而且很可能会逐步偏离原来的面貌。”

“可我们没有说谎啊。”

“是的，我相信各位不会在这样的大事上说谎，但你们听到的、想到的就一定是真实的吗？你们遇到的森精灵向你们阐述了所谓灾厄的起因吗？还是说她让你们亲眼看到了什么？”

“这个，我……”拉克无法糊弄过去，虚假的东西终究是不实际、且自相矛盾的，而谎言是要以信任为代价的，他们付不起。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不。”温蒂妮拉住拉克的手，从中可以感受到话语的重量，“我们不能对可能的危险充耳不闻。”

“说出来，拉克，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你们的一知半解才是真实的。”

“至于剩下的，就交给其他人选择吧，他们不应该被你我牵着鼻子走，他们是人，他们有选择的权力，以及为自己的选择买单的义务。”

“那我们现在就……”拉克起身准备出去，却被温蒂妮拉住。

“他们准备了很长时间了，为了今天晚上的庆典。路是昨天加急清理出来的，孩子们在这一周都在讨论，食材是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而祝酒是窖藏几年的。”温蒂妮看着窗外，小教堂在一个小土丘上，下面的潮与屋后的水流，熙熙攘攘，尽收眼底。

“就让今晚属于他们，天大的烦恼也要为人让步。”

“好吧，这几天太紧张了，我们可能也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吧。”拉克也看着窗户，但他坐的靠近里面，只能看到茅草的屋顶，以及屋顶上的红色的天空，就连洒落屋顶的光线也在燃烧着。

“我们回来了。”艾尔莎他们很快走了进来，“爱尔抓了几条鱼，今天晚上烧鱼吃。”

“还是留到明天在吃吧，今天晚上的庆典上有很多东西的。”

“埃里克，你是要让艾尔莎把所有东西都吃完吗？”

“哈哈哈。”

……

“哈啊，哈啊。”葵跟着十余个厄尔，骑着暗石蜥蜴，在树林中飞奔着。

受限于巨大的身形，黑龙难以在树木环绕的狭小空间里追逐他们。但呼啸的火球与落地时激起的热浪，偶尔会吞噬一条生命，余烬随风飘散，周围弥漫着焦灼的气味。

山火，一场大规模的山火正在形成，它吹着口哨，大跨步地迈进，细小的火苗随风四散，瞬间就可以点着不幸迎接它们的树木，黑色的影子在深红色的焰团中起舞，最后化作一片灰白。

葵和梧也尝试着用水属性的魔法去反制，但只是杯水车薪，双方的魔力有着质与量的双重差距。他们不仅无法抵消火球，连阻挡火势蔓延，哪怕一丝一毫，都做不到。黑龙的火焰已经不是普通的水可以熄灭的了。

平日里供他们辗转腾挪的树林，如今却成为了他们的阻碍。倒下的树木与凸起的岩石，绊脚的浮根与缠人的藤蔓，惊慌失措的动物与熊熊燃烧的植物。不时还会有巨大的阴影在火焰中一闪而过，悠远的长啸声激荡着森林中的每一个灵魂。

这里的一切都在恸哭，只是它们的泪水不足以熄灭这场大火。

一团火焰越过头顶，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爆炸，巨木伴随着碎石落下，逼迫他们不得不再次改变前进方向。葵他们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转向了，要是谁说自己还能认清方向，那一定是被烟熏晕了，建议再多吸几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呛醒了。

“要赶紧想想办法啊。”梧看着是在和葵说话，其实是在自言自语，一向以大哥哥自居的他，不能在危机的时候靠不住啊。

“小哥，咳咳，还有大姐啊，那个东西绝对是在玩我们呐。”扎古喊到，在吵闹的环境中，他们的交流受到阻碍，不大声一点就听不清。而大喊大叫的后果就是先吃一口灰。

这一点，扎古不说，葵也看得出来，她们昨天还用过类似的方法来驱赶一群人类，今天就换成他们了么。

“我们分头前进吧。”葵如此说到，也没做过多解释，只是等着其他人的回复，整个人的身体一再压低，双眼几乎与暗石蜥蜴的牙齿平齐。

分头行动，说的好听点是分摊风险，实际上就是以牺牲一队人为代价，让其他人的生存概率得到些微提升。至于谁被献祭而谁又能在万死中谋求不存在的生存，选择权并不在他们。

这是个自私而无谋的策略，可偏偏她想不出来更好的方法了。

厄尔们本就不擅长思考，而应对那种庞然大物的方法并不存在他们的本能中。梧平常的时候还算冷静，可一到紧要关头就会过于紧张，畏手畏脚的。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