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来自遥远过去的呼唤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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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锥形的铁质骑枪迎面刺向杰基尔，在被他侧身闪过之后，枪手以惊人的臂力强行改变长枪的轨迹，将刺击改为横扫。

在战场上，骑士长枪会被设计成可被折断的结构，因为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会顺着枪身传回骑手的的手腕，如果不让长枪中途折断以阻碍其传递，反冲的力道足以损坏骑士的手，影响接下来的战斗。

但反过来说，如果骑手可以承受这股力道，那么就可以使用坚硬的材质来打造自己的骑枪，攻击手段也不再局限于穿刺，横扫等打击手段也可以对盔甲中的敌人造成损伤，还可以用枪身进行格挡反击。

想要实现这些，不仅需要超出常人的力量，还需要强化身体结构。无论是哪一点都不可能在一般士兵中普及，所以使用这种武器的只是少数派。

但这只曾经的特殊部队就是由这样的少数派构成的。力大如牛的汉子经过魔法的强化，力量与身体强度都会有大幅度的提高，再加上前所未有的艰苦训练，最后造就了一支怪物的军队。

中间的每一步都异常凶险，他们向前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很多人的淘汰，他们或是拖着残缺的身体黯然离去，亦或是葬身在某个公墓的无名碑之下，他们有时会收到一两束白色的花朵，直到最后的送葬人死去。

杰基尔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那最后一个人，因为他亲手将最后幸存的那些人送上了断头台，却不知道他们埋在了哪里，或许自己也已经死去了吧。

曾经，杰基尔反复地质问，自己是否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无”。吾之所行皆为正义，所以现在才能如此义无反顾地前行吧。

没有武器的他只有在近身的情况下才能，实施有效的打击。而且越是靠近长枪的尾端，枪身的转速越低，可以造成的伤害越小，在近身搏斗时，沉重的长枪只会是累赘。

走到骑士的身前后，杰基尔将左手搭在对方的手腕上，仅一下就将其折断，护手边缘的金属都发生了弯折与断裂。即使是经历了如此残酷的人类，在天然超越人类之物的面前，也会如同纸片般脆弱。

他的右手则伸向对方左侧腰间的骑士剑，并从腋下刺入。在全甲骑士抬起手壁的时候，那里会有一道缝隙为了方便手臂活动而存在的设计，就是所有骑士无法避免的弱点。

杰基尔继续发力，剑刃深入骑士的身体，如果角度没有问题，应该能从头盔下的缝隙中刺出。但这里是梦境，这里的主人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维持一位败者的存在，受到致命伤的骑士会化作一片白色的光芒，连同杰基尔握住的剑柄一起，化作这片黑夜中的烟火。

那是他们最后的灿烂，却遮蔽了他们的面容。杰基尔甚至无法分辨这些盔甲之中究竟装着谁，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很熟悉，但就是无法和记忆中已经模糊的那些人一一对应。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些人的样貌马蕾应该是无从得知的，她和他们都没有见上几面，而且每次都是全副武装的状态下擦肩而过。

可能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是以自己为模板的吧。描摹经常并肩的人，比分析推算陌生人要简单的多。

这些人只是逝去的那些人留在马蕾印象中的残影，内里填装着自己曾经的一举一动，现在却要自己亲手一一斩落，哪怕最后都会归于沉寂，但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忍。可能正因为明知是转瞬即逝的幻影，才会会想要多挽留，哪怕只是一眼。

但也正因为是幻影，这些骑士像是英灵殿中的战士一般，死后不久就会再度复生，无休止地阻挡着敌人前进的步伐。杰基尔每前进两三步就会有一个人化作四散的光点，当光芒散去，就又是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即将倒下的人，如此循环往复，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笔直道路上。

不知道马蕾会对此作何感想，杰基尔踏出的的每一步都痛彻心扉，到在十几步后他就已经放弃了计数。到最后几步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分辨自己所屠戮的究竟是那些人还是自己。

但在某个时刻，这一切都突然消失，向四周望去，杰基尔看不到任何人，同伴也好，敌人也罢，连那些自己也不见踪影。前后左右从未像现在这样统一，往哪里走都可以，因为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森林重归寂静，只有呼啸声从头顶传来。抬头看去，只见一颗流星缓慢地划过天际。

你是在为我指引方向吗？那就跟着你走一遭吧，去哪里已经都不重要了。杰基尔单薄的身影在萧瑟的树林中渐行渐远，向着他必须要抵达的终点。

……

“姐……姐……你，怎么……”

墨蒂斯放开怀中的夏尔，任由他尚显年幼的身体躺在血泊之中，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最后化作一片虚无。只有墨蒂斯的手指上还残留着粘稠的鲜红。

在对菲尔姆那边伸出援手后，墨蒂斯不可避免地暴露了自身的位置，对她的阻挠很快就出现了。

第一个走出来的人就是夏尔，脚步轻快，就像最开始在科莫洛的集市上看见的那个小男孩一样，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也在自己将艾尔莎的钱袋放在他的身上之前。

当然，这里的人肯定是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自己不需要对这个残缺的幻影抱有任何歉意。在他威胁到自己之前予以排除，这样就足够了。

“如果来的是克劳德就好了，吾辈还是觉得捉弄他比较有趣一点，你说呢？”墨蒂斯向两侧看去，仿佛在期待着马蕾真的给她制作一个克劳德出来，供她取乐。

“切，无聊。”

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墨蒂斯只好悻悻离开，继续往山上走去，同时期待着接下来会会有什么。

在她走过路途的一半时，马蕾才准备好第二道防线，不得不说，这次算是个大手笔。

墨蒂斯的面前是一块圆形的空地，直径应该有两百米以上。银白的月光自夜空中洒落，将草地完全浸染，点缀其中的花朵都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如果不是人工砍伐，树林中很少会出现没有树木的地方，这里的主人是在刻意清场，为后面的要登场的家伙准备好活动的空间。

呼，呼。

一阵振翅声过后，巍峨的身影落在空地的中央，金色的巨大眼瞳如同灯塔上的火光一般。如果算上脖颈和长鞭似的尾部，它的总长度可能会突破百米，在巨龙种中也是罕见的存在。

墨蒂斯很快就猜到了马蕾让这样一个家伙登场的理由了。

梦是人类所特有的现象，在兽类，以及作为兽类名义根源的龙族，都是不会做梦的。对于擅长梦境魔法的马蕾来说，这些非人族类是十分棘手的，尤其是龙族对魔力有极高的抗性，一般的精神干扰类的魔法根本不会对它们有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