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熬夜会猝死也会头秃 (第2/2页)
似乎是终于看够了药片,池泽言的脸上扬起了一个笑容,他伸出手,捡起了地上的药片,喂入了口中,接着,他又捡起了下一片。
他的动作很慢,垂着眼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有当药放入口中的时候,他才会宛如例行公事一般,扯一下嘴角。
琴酒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缓缓地走到池泽言的面前蹲下,一巴掌拍向池泽言的后背,逼迫他把药全部吐了出来。
池泽言因为琴酒的举动,额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看起来十分痛苦,却咬紧了牙关,什么声音都不发出。
他抬手想要推开琴酒,但双手却绵软无力,不仅没有推到琴酒,反而害得自己跌坐在了地上。
夜风从半掩的窗户吹来,带来一阵凛冽的寒意。
池泽言现在很难受,生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的难受,一到夜晚,他就会做梦,梦中那股无法避开的窒息感将他牢牢地锁住。
疼痛这种东西,往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加容易在心头翻涌。
池泽言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额角暴起了青筋,他又看到了大火中的费佳,看着火焰将费佳吞噬。
疼,好疼,池泽言趴在地上漫无目的的摸索,痛楚一点一点地渗入他皮肤的肌理,宛如慢性毒药,缓缓加剧疼痛的等级,叫嚣着要将他的血肉分割成片。
药了他要吃药他的药哪儿去了
池泽言的眼眶红了起来,他的整个身躯,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因为强自忍耐,他的牙齿将下唇咬出了深深地血印。
琴酒用手扣住了他的下巴,指尖微微用力,迫使池泽言抬起头来“醒醒,阿言。”
这句打破房间沉寂的话语,仿佛一个开关,池泽言反手紧紧握住了琴酒的手,力道很大,好像怕自己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池泽言无声地动了动唇“费佳”
有什么灼热的液体落到了琴酒的手背上,烫得琴酒一怔,他看到自己失踪多年的弟弟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手,声音颤抖而沙哑“费佳,我可以吃药,我不是疯子。”
“只要吃了药,我就不会伤害你,费佳,对不起”
池泽言不断地重复着五个字“费佳,对不起。”
琴酒并不认识池泽言口中的人,可是看着池泽言这样的举动,琴酒的心就像被一根根银针扎过,就算中枪也不会眨一下眼的银发杀手,这一刻疼得闭上了眼。
他将池泽言用力地按入了自己的怀中,动作轻柔地揉了揉池泽言的头发,掌心干燥而又温暖,在自家弟弟的后背轻拍“谁说你是疯子,我去杀了他。”
“你不是疯子,阿言,不要道歉。”
在琴酒一声声的安抚中,池泽言逐渐冷静了下来,他费劲地睁开眼,睫毛和额前的刘海都被汗水打湿,粘成了一片,导致他的视线有些恍惚。
他跌跌撞撞想要站起来,谁知脚下一软,又重新跌回了琴酒的怀里。
琴酒将手臂搭在了池泽言的膝弯出,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安置在了床上。
替池泽言盖好被子后,琴酒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药瓶,发现是一些控制情绪的精神类药物,甚至还夹杂着一瓶安眠药,他这一刻好像知道池泽言瘦弱的原因了。
琴酒想起了池泽言刚刚的表现,和白天截然相反的性格,心下瞬间明白了缘由,他转过头,正好就对上池泽言的双眸。
“费佳”池泽言的视线依然迷茫,似乎脑子还没清醒过来,依旧没有认出眼前的人。
琴酒抽了几张纸,把池泽言刚刚吐出的药清理了一下,随后下楼接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了池泽言的嘴边“喝水。”
嗓子都哭哑了,不补充一点水分,明天起来,池泽言肯定会难受。
池泽言乖乖地把水喝完。
将水喝干净后,池泽言就拽住了琴酒的衣袖,透露着几分恳切的意味“不要走,好不好”
池泽言已经没有多少力气,面色苍白而又虚弱,唇瓣失了血色,极为费劲地仰头看着琴酒,神智混乱而又无助。
琴酒闻言一顿,他低头看了看那双苍白的手,静默了一会儿,随后坐到了池泽言的床上,把自家弟弟的头按进了怀里,大手覆盖住了池泽言的双眸
“不走,睡吧。”
池泽言终于松懈了下来,他渐渐放松了神经,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了起来。
琴酒将另一只手穿过池泽言的腰间,将带着暖意的掌心,按在了池泽言的腹部,有一下没一下的替他轻柔着,让池泽言缓解身上的疼痛,睡得更加安稳。
琴酒就这样坐在床上,一夜没睡,无声的守了自己弟弟一晚。
这是池泽言从仙望乡出来后,睡的第一个安心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