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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张荏青心系爹爹 朱轩苗爱慕丛生 (第2/2页)

少时,朱常洛对朱轩苗示意道:“还不去给新科状元斟满酒。”朱轩苗拿着酒壶走了下来,当她走到秦章面前时,不经意间看到了秦章旁边的贺志斌,朱轩苗慢慢走近,仔细看着贺志斌,这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骑马少年吗?朱轩苗大喜过望,嘴里却说不出话来。这时,贺志斌也抬头看了一眼朱轩苗,四目相对间,朱轩苗手中的酒壶也一下失神掉落在地上,朱轩苗回过神来,弯腰捡起了酒壶。朱常洛在上座却笑道:“看来状元郎样貌出众,都惊呆了我东宫的小太监,哈哈。”朱常洛说着,又对朱轩苗道:“还不快换壶酒,给状元郎满酒。”朱轩苗拿着跌落的酒壶便出了大殿。

朱轩苗出到殿门口,只觉心潮澎湃,可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朱轩苗大口呼吸着空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这时,两个小太监便走了过来问道:“公主,怎么了?”朱轩苗将酒壶递给太监,道:“换一壶好酒来。”太监接过酒壶道:“是,公主。”说罢便拿着酒壶走了。

朱轩苗躲在大殿门口,透着里面的灯光,仔细端详着贺志斌,看着看着,朱轩苗便满脸泛红,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之人此刻就在眼前,自己却一时间不知所措。这时,两个太监拿着酒壶走了过来,朱轩苗伸手接过酒壶,道:“你们都下去吧。”二人应命退去。

朱轩苗深吸一口气,又走了进去,她径直走到贺志斌面前,然后俯下身子给贺志斌填满酒,贺志斌看着朱轩苗,暗道:这太监不是那个被自己打倒在地的俊俏少年吗?朱轩苗一眼盯着贺志斌,贺志斌将目光看向别处,刻意躲开朱轩苗的注视。只见朱常洛故意咳嗽了两声,道:“这是榜眼,并非状元郎。”朱轩苗像是没听见一样,对贺志斌道:“榜眼,请慢用。”说罢直接端着酒壶又来到了朱常洛的旁边。秦章看了眼贺志斌,只觉得有点尴尬,他只能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

宴席结束后,众人都告辞离去,大殿只剩下朱常洛与朱轩苗,朱轩苗一屁股坐到坐垫上道:“站了大半天,累死了。”朱常洛问道:“状元郎是秦章,你怎么跑去给榜眼贺志斌一人斟酒?”朱轩苗笑着道:“呵呵。什么秦章、唐章的,我对他根本没兴趣。”朱常洛道:“秦章可是父皇为你亲选的驸马,你可别乱说。”朱轩苗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道:“我出趟宫。”朱常洛问道:“大晚上的,你要干嘛去?”朱轩苗笑道:“哈哈,我不告诉你。”说罢就转身向门外走去,朱常洛在后面大喊道:“你可别胡来。”朱轩苗一路来到御马监,骑上马儿便朝宫外奔去。

话说众人出了皇宫,都分道回家,只剩下秦章与贺志斌两人结伴而行,路上秦章掏出一锭五十两纹银递向贺志斌,道:“志斌兄,上次借你的银两。”贺志斌看着银两道:“我只给你借了十两,这我不能要。”秦章将银子硬塞进贺志斌手中,然后道:“我落难时,你慷慨解囊,这份情比什么都重要,拿着吧。”贺志斌看着秦章如此坚持,笑道:“哈哈,秦章兄,这我就受之有愧了。”秦章看着贺志斌,道:“志斌兄,才华横溢,其实远在我之上。”贺志斌将银子装进怀里,道:“秦章兄,过谦了。”秦章叹道:“唉,想你和万年兄以后就要成为朝廷的能臣干吏了,我是十分羡慕。”贺志斌问道:“你是头名状元,远在我们之上,何处此言?”秦章看四下无人,便借着醉意道:“志斌兄,你有所不知,今日首辅叶大人专门派人把我叫了过去,对我说,圣上要选我做驸马。”贺志斌道:“秦章兄,这是好事啊,如果你做了驸马,岂不是皇亲国戚了。”秦章苦笑道:“驸马都尉,有名无权,华而不实,更何况婚前又见不到公主,假如公主相貌丑陋,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完了。”贺志斌拍了拍秦章的肩膀,安慰道:“千万别想这么多,能入赘皇家,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之事,你应该乐观一点。”秦章道:“其实,我最担心的只是公主的容貌,驸马并非一般之人,又不能纳妾,不管公主丑俊,都没得挑。”贺志斌道:“是啊,帝王之家,非比寻常百姓。”秦章道:“没想到你试前已经成婚,娶得娇妻,现在想想,实在是高明之举啊。”贺志斌笑道:“呵呵,我是心有所属,欲罢不能。”贺志斌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秦章问道:“叶首辅为人如何?”秦章思索一下,道:“还行吧,位极人臣,能力十足。”贺志斌问道:“此人有什么爱好?”秦章道:“这我还不甚了解。”贺志斌又问道:“此人可贪财?”秦章笑了笑道:“莫说首辅,我听闻当今圣上,也是个极度爱财之人。”

二人沿路走着,只听后面有马蹄声慢慢靠近,贺志斌回头看去,只见有位公公模样的人骑马赶来,待这人走到二人身旁,便勒马停下,秦章也回头看着此人,此人真是席间东宫那位太监,秦章问道:“小公公追上来,可有事?”朱轩苗看着二人,只是对秦章道:“状元郎住在哪里?”秦章回道:“在顺天府旁刚买了一院地方。”朱轩苗道:“顺天府离这也近了,你就先走吧,我和榜眼有事要谈。”秦章对朱轩苗问道:“请问公公,是太子爷要你找榜眼吗?”朱轩苗没好气道:“此事与你无干,让你先走你就先走吧。”秦章回头看着贺志斌,贺志斌只能道:“秦章兄,那你且先回去,改日我们再聊。”秦章回头看着朱轩苗,心中泛起了嘀咕,然后便对贺志斌道:“志斌兄,我先走一步,他日见面再叙。”贺志斌点点头,秦章便独自一人向前走去。

待秦章走远了,朱轩苗便翻身下马,走近贺志斌道:“好久不见啊,你可真让我好找。”贺志斌只能装着不认识,问道:“公公找我,所谓何事?”朱轩苗笑道:“呵呵,你不知道我找你为了什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贺志斌摇了摇头,道:“请公公示下。”朱轩苗伸出手拍了拍贺志斌的肩膀,笑道:“哈哈,装?”贺志斌侧身后退,躲开朱轩苗的手,回道:“风高月黑,公公一定是认错人了。”朱轩苗道:“街上认错了,难道在灯火通明的东宫也会认错?”朱轩苗绕着贺志斌转了一圈,笑道:“没想到你武艺惊人,还能高中榜眼,哈哈,真的是很厉害。”贺志斌道:“公公真的认错了人,小民从来不会什么武艺,告辞。”贺志斌说着便向前走去,刚走了几步,朱轩苗便一个空翻跳到贺志斌面前,挡住了去路。贺志斌问道:“你到底想怎样?”朱轩苗见贺志斌死不承认,气不打一处来,道:“上次你将我打倒在地,又把我最喜爱的短剑弄断,还问我想怎样。”贺志斌只能硬着头皮道:“你真认错人了,我只是个学子而已,哪里会什么功夫。”朱轩苗也不废话,一脚踹来,贺志斌应声被踹翻在地,朱轩苗看着倒地的贺志斌,不免有点心疼,她跑了过来,俯下身将贺志斌拉起来,待贺志斌起身后,朱轩苗问道:“看来你不肯承认对吗?”贺志斌道:“我压根就不认识你,如何承认。”朱轩苗威胁道:“好,你嘴硬,可我眼睛又没瞎,你不承认对吗?那我明天就去找皇上,说你会功夫,你还将朝鲜进贡的短剑折断,治你一个欺君之罪。”贺志斌看了一眼清秀脱俗的朱轩苗,突然问道:“你不是太监吧?”朱轩苗道:“你知道就好。”贺志斌又问道:“你是女儿身?”朱轩苗也不避讳,直言道:“这你都知道,还说我认错人了,再说我天天找你,怎么可能认错。”贺志斌问道:“你找我做什么?”朱轩苗反问道:“你说我找你做什么?”朱轩苗看着贺志斌,继续道:“你将我打翻在地,又将我心爱短剑打断,你以为就能一走了之。”贺志斌也直接道:“那你说吧,多少银两,我赔给你就是了,但是以后你不许告诉别人说我会功夫之事。”朱轩苗问道:“赔?这可是皇家进贡之物,你拿什么赔?”贺志斌也是一脸无奈,问道:“那你说要我怎么办?”朱轩苗看着贺志斌,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贺志斌回道:“你面容精致,声音细腻,何况那天,我不是打了你一掌吗,感觉你……”朱轩苗恼羞成怒,急忙打断道:“住嘴,你还有脸说那天的事?”贺志斌忙施礼道:“在下失礼了,这厢给你赔罪了。”朱轩苗问道:“你武艺既然这么高,为何前些天京城比武,你没有来参加?”贺志斌道:“那时,我和新婚妻子回乡祭祖,不在京城。何况,我对比武之事,也没有兴趣。”朱轩苗大吃一惊,问道:“什么?你娶妻了?”贺志斌点点头,道:“是的,家有贤妻,所以请姑娘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会功夫之事,不然真的犯了欺君之罪,便祸及家妻。”朱轩苗生气的质问道:“你进京是来赶考,还未金榜题名,谁让你先娶妻了?”贺志斌一时语塞,道:“这……”朱轩苗怒道:“你好自为之吧。”说罢,来到马旁,跳上马背,策马而去。

朱轩苗回到宫中,衣服也没换,便倒头躺在床榻上,银杏端来了洗脚水,放在朱轩苗床边,道:“公主,该洗脚了。”银杏说着就附身给朱轩苗脱靴,朱轩苗一脚便将银杏踹倒,嘴里还道:“滚,滚,别来烦我。”银杏慢慢起身,道:“公主啊,你先起身,我帮你把太监服给脱了去,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朱轩苗也不说话,只是在床上来回翻着滚,银杏试探问道:“公主,是不是你见那个状元郎秦章了?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朱轩苗一把坐起身,骂道:“什么状元郎,你给我滚出去,别来烦我。”银杏也不敢再吱声,慢慢退了出去。朱轩苗嘴里念叨道:“好你个贺志斌,竟然这么早娶妻。”

话说,贺志斌回到家里,周豹便迎了上来,问道:“四弟,怎么回来这么晚?我们都等你呢。”贺志斌道:“三哥走,进屋说。”贺志斌随周豹来到龙虎豹的房内,周龙正在拿着一沓银票数着,周虎则侧躺在床榻上,贺志斌进来后道:“大哥,二哥。”周龙将银票放下,周虎也围坐了过来,周龙问道:“你那边有情况吗?”贺志斌坐下摇了摇头,道:“还没进展,但是我听说叶首辅也是爱财之人。”周龙道:“今日我和周豹跑了半天,发现张从城根本不让人探监,说是上面的命令,而且拿着银子极不方便,于是我们三个便回家将两万两银子拉到了兴达钱庄,换成了几千到几十两不等的银票,明日再去刑部打探。”贺志斌道:“三位哥哥辛苦了。”说着又对周虎问道:“二哥,荏青回来了吗?”周虎道:“傍晚,我看天色要黑了,你也不见回来,我便去张府把弟妹接了回来,这会应该睡了吧。”贺志斌道:“有劳二哥了。”周龙继续道:“不过,今天傍晚我和周豹专门跟着一个散衙回家途中的狱吏,在一个没人的巷子里,好说歹说,又花了一百两才打探到,张从城入狱,是叶文忠下的手令,要搭救必须得经过叶文忠同意才行,还有,张从城入狱后,还没有受到严刑拷问。”贺志斌问道:“那你知道是何人陷害的吗?”周龙道:“据说是,兵部内部查出的,转呈给首辅,首辅批示后,刑部才将张从城打入大牢。”贺志斌道:“那就果然是胡瑞刚设计陷害的了。”周豹道:“这个胡瑞刚,真是阴险。”贺志斌道:“各位哥哥,我越来越发现,当年我家之事,很大可能都是胡瑞刚一手策划的。”周龙也点点头,道:“很有可能,此人上位这么快,为人逢上治下,是个不简单之人。”贺志斌道:“还有一件事,三哥,你们刚来京城之时,我骑着你的马儿去凤凰楼,马儿突然惊了,曾遇到一个女扮男装的少年,我还将她打倒在地,没想到,今晚我在太子东宫又碰见了她,她扮做一个太监给我倒酒,宴席结束,竟然骑马从皇宫里追了出来,我觉得此人更不简单。”周龙道:“一个女的,能在皇宫中,扮做太监,随意出入皇宫,不是妃子就是公主。”周虎道:“妃子怎么能随意出宫呢,我估计八成是公主。”贺志斌道:“不管她是何人,我总感觉到她知道我会功夫,对我们极为不利。”周豹问道:“那该怎么办?”贺志斌摇摇头,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走走看吧。”

贺志斌从龙虎豹兄弟房间走了出来,已经到了半夜,他走到贺贵才房门口,只听里面鼾声正起,知道大伯已经熟睡了,便又回到自己的房中。

贺志斌进门后,慢慢关上房门,然后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摸黑脱了衣服,躺到了张荏青的旁边,张荏青问道:“相公,回来了?”贺志斌道:“你还没睡。”张荏青转过身来,抱住贺志斌道:“相公,我睡不着。”贺志斌问道:“你爹事怎么样了?”张荏青叹口气道:“唉,反正很难,我哥哥和弟弟去过刑部大牢,狱吏说上面专门有人安顿了,不让我们去探监,一听是我爹的名字,也没有一个狱卒敢收钱的。”贺志斌道:“据我所知,你爹在大牢里未受苦,你放心吧。”张荏青突然起身,问道:“相公,你可愿意搭救我爹?”贺志斌也坐起身来道:“既然是你爹,我自然想搭救。”张荏青道:“那相公你可以……”贺志斌道:“可以什么?你说吧。”张荏青嘴角微微颤抖,道:“你可以……”贺志斌将张荏青揽入怀里道:“你我夫妻,身系一处,心连一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张荏青道:“你可愿意将那一百万银票用来搭救我爹吗?”贺志斌想了想片刻,道:“那一百万两本身就是娶你的彩礼,后来你爹又让你还给我,你要用就拿去吧。”张荏青一把紧紧抱住贺志斌,哭道:“相公,你真好。”贺志斌问道:“一百万两银票,你们用它如何搭救你爹?”张荏青道:“我哥说,通过银两搭上兵部,刑部以及内阁的关系,然后将爹的案子内部撤销,可以让我爹无罪释放。”贺志斌慢慢松开张荏青,分析道:“一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们用这么多钱去捞你爹,万一众官员分赃不均,有一人将此事泄露,那你爹就坐实了贪污之名了。”张荏青道:“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将一百万两都给胡瑞刚,让他全权打理……”贺志斌听到胡瑞刚三个字,顿时火冒三丈,他打断张荏青的话,怒道:“不行,这钱是我爹生前积攒,怎么能给胡瑞刚。”张荏青听到贺志斌发火后,便一句话都不再说了。只是默默流着泪。贺志斌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张荏青的脸,道:“抱歉,我不该凶你,可是这个胡瑞刚,他草菅人命、尸位素餐、阴险狡诈,我一听到他的名字,瞬间就控不住自己。”贺志斌说着抱住张荏青道:“我不该凶你的,你放心,你爹我会想办法救出来的。”张荏青哭道:“相公,不瞒你说,那**今日来我家,说明天晚上,胡瑞刚在望月楼请刑部尚书吃饭,点名要我过去作陪,还说这是唯一的机会……”贺志斌强忍着内心的愤怒,道:“睡吧,娘子,一切你不用管,都有我在呢。”贺志斌安抚着张荏青躺下,紧紧握住张荏青的手,内心却波澜四起,这夜,贺志斌一夜未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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