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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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他们坐上公司的商务车,离开海市国际机场。
本是打算先到山谷,再送龙棋跟萧冉回枫之巷。可到山谷大楼前,看着霍丞独自下车,站在寒风中,萧冉瞬时改了主意。
萧冉挡住司机将要关上的车门,跳下车,“回去也是无聊,我想……跟你一起”
办公室大门由霍丞推开,越过霍丞的手臂,萧冉看到傅修直悠闲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
有这样一类人,看着就很权威,举手投足间都是说一不二的霸气和自信。
是傅修直,也是霍丞。
“回来了”他说。
“嗯”霍丞应了声。
走近了,才发现傅修直手中的钢笔是萧冉的那一支。
尘封了十余年的钢笔,他问她可不可以用,她说可以。
当时的情景是怎样的?他自己都不大记得了。
好像是……“小朋友,你东西掉了”
等替她捡起,人早蹬着自行车,往相反的路口去了。到苏城,是为接父亲的尸骨……后来,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匆匆一面的小孩子会是他霍丞未来的妻,终身戒不掉的瘾。
霍丞脱下大衣,交给萧冉。
是他没经过她的同意把东西据为己有,而今又以怨恨的方式将它翻了出来。他欠她的,以后会慢慢的还。
萧冉接过来,感知在大衣下,他无声的捉了她的一根手指,轻轻一捏。
不动声色的**,最噬人心魂,偏偏他做起来得心应手。
门大敞着,外头是俗事缠身的职员,里头又有旁人在,萧冉下意识的反应是把手抽回来。
萧冉悄悄和他对视,见他眼中有笑,而她的耳朵红了起来。
他看在眼里,心中得意。
“走吧,别让人等急了”他同傅修直说。
“不要想的那么美好”傅修直手撑着桌子,从座椅上站起身,“都是守时的人,是你已经迟到了”
萧冉目送他们出门,看两人的背影从办公大厅一路到电梯间,再乘电梯到高层的会议室。
两人走在前头,他们的身后紧随着几位着西装的先生。
再见傅修直,萧冉的思绪不由得回到那天的饭局。
傅修直见到萧冉时,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自得的和一群好友把酒言欢,偶尔举杯朝她示意,露出微笑。似乎不记得她对他的无礼,似乎久居上位的傅董事长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会展露出情绪的人。
一晚上下来,萧冉心里很不平静,倒不是因为她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就像傅修直最后对她说的,“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才有资格评判我的所作所为。如今你扮演你的角色,想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也无可厚非”
只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天她的失控,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无能和后知后觉的愤怒。对傅修直说的那番话,也同样是对她自己的谴责。
因为她也曾经把霍丞当成一枚棋子,甚至更卑鄙,至少傅修直能给霍丞带来金钱和名利,而她什么都没有。
大概在这之前,她从未真正的关心过霍丞。
萧冉将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轻搓着,搓热了,好似是他在跟前,在捏她的手指玩。
再看过去,发现傅修直在同霍丞交谈着,霍丞单手斜插在裤袋里,偏过头,在笑……
龙棋打开霍丞的电脑,准备修图,望一眼伫立在门口的萧冉,“回神了,只是去工作,哪就那么分不开”
那人心里能藏事儿,把龙棋也作了鼓里的人,之一。
萧冉看龙棋,莫名有了天涯沦落人的感触。
萧冉心情复杂的笑了笑,承认说,“真想把霍丞缩小了,装进口袋里”
龙棋笑了。
两米见方的轿厢,只进去霍丞跟傅修直。
傅修直挥手,其余人立在门口,等下一班。
偌大的集团制度严谨,能说了算的当属傅修直,而傅修直之后便是分管华东数家子公司的霍丞。即便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集团新任命的cto,但在集团内部,霍丞不同的身份及手握的权利早已是心照不宣的事。
“老爷子身体怎么样?”傅修直关心道。
“老样子”
轿厢缓缓往上升,傅修直望一眼红色的箭头,说道,“再过一个月就是秦家跟夏家联姻的日子,我看你也不必过去,秦昊沣既然把事情做到了这个程度,面子上的功夫做与不做,也没什么要紧的”
“你觉得这个婚,真成的了?”
一桩阴谋的婚事,注定是错的,若真定了下来,势必要毁掉一个女孩子后半辈子的幸福。往后她要是知道了,怕是会怨他。
“当初做这个打算是形势所迫,你知道,我也不能真娶了那位秦小姐”
傅修直毫不在意,“管她是秦小姐还是萧小姐,在我看来,没什么不同”
到了楼层,傅修直先霍丞一步,走出去。
大厅的灯全开,隐约能听见说话的声音。是早到的工作人员在交谈。
这层楼不办公,主要做会议室用,集团的大小决策都是经过这里再流到各个分公司。此时已是四点过半,从大片的方格窗户看出去,昏昧的天色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的口。
认识的时间长了,看的往往是前头,能把过去拿出来晒晒是极难得的事。
他初见霍丞,是在斯坦福的一次辩论赛上,那是一场由土木工程系大二学生自发组织的活动,却吸引了在校众多权威教授的关注。那天,傅修直是为了到美国谈一笔生意,能见到霍丞,是巧合,也是天定。
赛事当天,没课的学生也去凑个热闹,偌大的教室挤满了人,浪浪人潮涌到走廊外头,不愿离去的学生趴在窗框上,看里头的华人小子就建筑结构的理论,拿环境流体力学加之巧用古时的榫卯艺术口若悬河,直将对方辩手辩的哑口无言,丢盔卸甲。
那时是台上台下,两不相识。
那天,傅修直误了回国的航班,只为等人流散尽后,递上一张名片。傅修直是傲的,他手握资本,便以为自己的赏识是天恩。
霍丞在整理稿纸,用空出的一只手接了,“多谢傅先生好意,不过我一介学生忝列门墙之下,恐难当大任”
话里的谦卑被眼中的神采卖了个彻底。
那时的霍丞意气风发,未来坦途,不屑商场上的汲汲营营,谋权夺利。那一年霍衡也还在世,他站在人生的高台上,有足够的资本足够的理由在这座象牙塔里面当他温室的花。攻读自己感兴趣的专业,谈几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而傅修直早已独当一面。
志不同,道不合,不相为谋。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再后来,山谷全面陷入危机,面对数以万计的日亏损,傅修直再次想到了辩论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而今,又是几个三年五载过去了?
当时年少青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大学生早已是名声在外,如鱼得水混迹名利场的霍总,而自己的筹谋,最后却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霍丞走过大厅,见傅修直停下,于是看他。
傅修直挽衬衫的袖口,仰头去看窗外的苍茫夜幕,“实不相瞒,自从我认识了萧冉以来,就有了一个躁动的念头,把她绑起来打一顿,解决不了问题,出气足够了”
霍丞气的笑,“她一个小孩子,不要太计较了,没的叫人说我们傅大董事长气量小”
霍丞紧跟着说,“傅总要真觉得受了委屈,全算在我的头上”
霍丞回来,是在三个小时后。
自霍丞离开后,无所事事的萧冉端了把椅子坐在窗边。起先是看夜色,等路灯一盏盏亮起来便去看大楼下的车水马龙,人生百态。再然后,从旁边小架子上抽了本杂志出来,身子倚靠在窗沿,翻着看。
余光注意到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萧冉抬头,看到霍丞跟身旁人交代几句,独自一人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是结束了吗?”萧冉搁下书本,迎上去。
“工作进展顺利,都是有家室的人,总不能天天让他们加班到深夜”霍丞拎起外套,搭在自己的臂弯里,“走吧,饿不饿?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个时间外头还在下雪,路上没什么车,阿部开的很顺畅。
路上几人闲聊,说到即将到来的元旦假期安排,阿部早买好回老家的机票。
“学长,你家是哪里的?”萧冉寻思着,“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本地人”
“梁城”阿部心伤,“不是吧小学妹,认识快五年了竟然不知道我是哪人?”
“我又不是查户口的”萧冉把围巾摘下来,霍丞自觉接过,“天冷,下车了记得戴上”
萧冉嗯了声,旁若无人的伸手去拨霍丞的衣领,“还说我,你这怎么才穿了一件毛衣?出门前我明明……”
阿部眼看着后视镜里家长里短的两人,忍不住逗趣,“都说这男女相处,最后大多是发展成母爱,现在看来,八成就是小冉这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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