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姐姐谈恋爱13 (第2/2页)
“你爸妈的性格你应该知道,除非沈棠哥反悔,不然”
傅宁宁顿住,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动着,虽然看不见瞳仁,但六月雪知道她肯定快哭了。
“你先别急,我回去劝劝我大哥,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呢。”
傅宁宁抬眼看她,眼眶里果然凝着泪水,衬得眼睛更加漆黑清亮。
“你早就知道沈棠哥答应了联姻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嫁给谁你都无所谓是吗”
六月雪语塞,半天才说“也、也不是这样,我就是觉得,你做我嫂子也不错。”
只不过之前一直以为宁宁会是二嫂,现在阴差阳错成了大嫂而已。
傅宁宁落下泪来,眼神悲伤又委屈,六月雪连忙道“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我大哥,我肯定会帮你的”
“我怎么会喜欢沈棠哥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啊
傅宁宁闭上眼,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她翻身背对着六月雪,把自己埋进毛毯里,缩成小小一团。
六月雪见她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起身蹲在她旁边,小声安慰。
“宁宁,别哭了,我错了还不成吗回去以后我一定努力说服我爸,让她取消跟你家的婚约。你把脸露出来,让我看看好吗”
傅宁宁声音闷闷地“你在乎我的感受吗”
“我当然在乎”六月雪回答地很快。
傅宁宁掀开毯子,露出红红的眼睛,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小雪,我真的很害怕,你能抱抱我吗”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在六月雪心里傅宁宁已经不只是朋友这么简单,而是成为了她的亲人。
于她来说,宁宁跟大哥二哥是一样,她很珍惜这个亲人。
六月雪伸手抱住傅宁宁,傅宁宁把脸埋进她怀里,小声啜泣。
眼泪很快就洇湿了六月雪的t恤,六月雪心里也闷闷的,轻轻拍着傅宁宁的背,安抚她。
过来了十几分钟傅宁宁才止住眼泪,六月雪想回自己的座位,起的太猛一下摔到傅宁宁腿上,腿麻的站不起来。
傅宁宁敛目,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手在身侧蠢蠢欲动,最终还是没有碰到六月雪,而是为她让了位置。
“一起坐吧,反正位置很大。”
六月雪的脚还在飘雪花,只得同意傅宁宁的提议。她丝毫没有多想,因为以前两人也挤过同一个座位,朋友之间这种亲密程度算不上什么。
但心如明镜的人只有她一个。
如果这时她转头,就会知道傅宁宁对她抱着何种感情。因为傅宁宁看她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飞机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落地,六月雪一直半梦半醒,被傅宁宁叫醒时,她整躺在对方怀里。
“到了吗”
傅宁宁点头,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幽深莫测。
六月雪打着呵欠起身,傅宁宁看着空了的胳膊,觉得半个身子都冷了。
沈枢提前回来,早早就候在机场外,殷勤地帮傅宁宁提行李,对六月雪倒是冷冷淡淡。
六月雪重色轻妹的屑哥
傅宁宁坐在副驾上,表情冷然,对沈枢的热情视而不见。沈枢絮叨了我一会儿,觉得没意思闭嘴了,车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轮胎行驶的声音。
两家住在同一片别墅区,沈枢先送傅宁宁回家,再跟六月雪一起回家。一只脚刚踏进家门,浑厚的骂声已经来了。
“逆女你还知道回来”
六月雪接住飞来的拖鞋,露出笑容“爸,不是您让我回来的吗”
沈瑞林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狠狠瞪了六月雪一眼,重重呼出一口后面色缓和下来。
“累不累累的话先上去休息。”
六月雪摇头,坐到父亲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撒娇“本来有点累,看到爸爸就没那么累了。”
程素本来还想着怎么平息丈夫的怒火,见父女俩瞬间和好,放下心来,噘着嘴故意道“眼里只有爸爸是吧小没良心的。”
六月雪放开父亲的胳膊,坐到两人中间,抱着母亲重重地亲了两口。
“妈妈,我可想你了”
程素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捏着六月雪的脸玩儿。
“那我就勉强相信你一下。”
六月雪搞定父母,又为婚约的事发愁。
莫名其妙出来个未婚妻就够烦的了,大哥又横插一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妈,我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程素以为她想哥哥了,心里很是欣慰,道“你大哥今天应该会提前回来,晚上要跟宁宁家吃饭。”
这么快这是当事人齐了要商量婚事了吗
六月雪莫名有了紧迫感,朝沈枢使了个眼色,沈枢立刻会意,借口出去透气,拉着六月雪往外走。
两人来到公司时沈棠正在开会,兄妹俩在会议室喝茶,半天没有一句话。
“你是不是在生气”六月雪放下杯子,看着沈枢。
沈枢双臂抱起,冷哼一声“你才知道”
“关我鸟事是大哥搞事,你凭什么跟我生气”六月雪暴躁了。
沈枢睨她一眼,一字一句道“大哥是为了帮你拖住爸爸,所以才提婚约的事,不怪你怪谁”
“哈”六月雪满头问号“大哥跟你说的”
沈枢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六月雪仔细想了想,上次的确是个契机,但她不相信沈棠会为了她娶不喜欢的女孩。
最大的可能就是沈枢这个傻子被沈棠骗了。
长了一张聪明脸,没想到这么单蠢。
中看不中用的花蝴蝶
沈枢看着六月雪,不满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这还看不出来嫌你蠢呗。”六月雪直言不讳。
沈枢“你”
无能狂怒了一下,气势突然软了下来,抿着唇沉默了很久。
“爸完全不听我的话,能不能搞黄这件事,全靠你了。”
六月雪还没回答,休息室的门被推开,秘书露出职业微笑“两位,沈总让我来请你们去他办公室。”
沈棠的办公室装修的十分奢华,跟他的为人大相径庭。
看到六月雪,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眼神也柔和下来。
“小雪什么时候到的”
“刚下飞机不久,想哥哥就来看你了。”
沈棠脸上的笑容扩大,摆手让秘书出去。门关上后,他松了松领带,道“你来找我,应该不止想我这么简单吧”
六月雪心思被戳穿,也不尴尬,直接道“大哥聪明跟你说话一点都不费劲。”
沈枢什么意思
六月雪顿了几秒,接着说“你真的要跟宁宁结婚吗”
沈棠眼里的笑容淡了两分,声音温和坚定“婚约是爷爷在世时跟宁爷爷定下的,长辈的意愿自然要遵从。”
六月雪当即就痛苦了。
这老头是真的爱操心仗着自己是长辈就乱点鸳鸯谱,弄得小辈的生活一团糟。
儿孙自有儿孙福,管这么多干嘛
六月雪腹诽几句,对沈棠道“大哥你还是说真话吧,你可不是会乖乖遵从长辈意愿的人。”
沈棠突然笑起来,显得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起来。
“嗯,比你二哥聪明多了。”
一句模棱两可的,不知道算不算称赞的称赞之后,六月雪和沈枢被赶了出来。
站在公司门口,两人呆愣愣地看着往里走的保安,沈楚后知后觉道“该死的沈棠,是不是说我笨呢”
六月雪觉得他已经没救了,摇摇头往停车场走。
沈枢跟在后面,一直小声骂沈棠,一路上喋喋不休,到溪春阁看到傅宁宁后才收声。
傅宁宁对她的热情兴致缺缺,走到六月雪旁边牵住她的手,小声道“小雪,我害怕。”
六月雪看一眼跟父母聊的火热的傅苍和郑意,明白了傅宁宁害怕的原因。
这架势,好像迫不及待想把女儿嫁出去似的。
宁宁才十八岁啊,就算不顾她的意愿,至少得考虑一下年龄吧。
怎么会有这种父母
六月雪突然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她疯玩的时候,宁宁要学钢琴学书法,上各种兴趣班了。
以前觉得是她父母望女成凤,现在看来更像是待价而沽。
宁宁就像是一件商品,捏在手里坐等升值,然后在价格合适的时候卖出去。
程素看到两个女孩站在一起,招呼她们过去,六月雪看傅宁宁一眼,征询她的意见。傅宁宁虽然抵触,但没有反抗父母的勇气,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六月雪在母亲身边站定,表情不咸不淡。程素见女儿如此,抓着她的手小声问“怎么不开心是不是没见到你大哥”
六月雪突然心里酸了一下,回握住母亲的手,侧着脸蹭蹭她的肩膀。
“没有不开心,就是不知道该跟长辈说什么。”
程素明白,跟郑意打过招呼之后,让六月雪带傅宁宁去一边玩。
两人刚出去就碰到了沈意,傅宁宁狠狠捏了一下六月雪的手,然后突然开口。
“沈棠哥,我能跟你聊聊吗”
沈棠有些意外,记忆里这个小妹妹胆小寡言,柔柔弱弱,每次见他都藏在小雪身后,没想到会提出这种要求。
“好。”
六月雪被扔在中堂,孤零零一个人蹲在地上,看着娇养的兰花出神。
宁宁从小就害怕大哥,不知道她能不能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神游天际之际,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吓得六月雪差点摔了个屁股墩。
看到来电之后,六月雪焦虑的心瞬间被抚平,像开春时节冰雪消融,流出了清冽的泉水。
“姐姐”
裴凝应一声,问“下飞机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六月雪被问住,带着懊悔道“对不起姐姐,事情太多我忘记了。”
裴凝也是理解的,毕竟是那样的家庭,肯定一地鸡毛,说不定还会挨骂。
想到这个,裴凝心里又涌起心疼。
“没关系,平安到家就好。你父亲没为难你吧”
六月雪连忙道“没有,我没受什么委屈,姐姐不要担心。”
裴凝还想说什么,就听那边传来一道男声,很耳熟。
尽管六月雪已经提前示意了,沈枢还是贱兮兮地叫了她的名字,然后回给她一个挑事的眼神,悠然地返回。
六月雪心跳都漏了一拍,裴凝好一会儿都没反应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姐姐,你吃饭了吗”
对于六月雪岔开话题的行为,裴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耐心地回答。
“没呢,正准备去吃。你呢”
“那姐姐先吃饭吧,晚点我再打给你”
傅宁宁和沈棠也出来了,为了避免出现更多的意外,六月雪匆匆挂了电话。
裴凝看着已经挂了的电话,眉头紧紧拧起,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傅宁宁面如死灰,眼睛里的光都没了。
六月雪本想安慰她,看到她的样子后话哽在了喉咙里。
沈棠一如既往地冷峻,那张脸像万年不化的寒冰,只是靠近就让人觉得寒冷。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六月雪筷子都没动几下,只有四个长辈聊的热火朝天。尤其是傅苍和郑意,恨不得明天就把女儿送进沈家。
酒过三巡,开始说婚礼的事,六月雪甚至都没表达一下不满,长辈们已经拍板决定了。
傅宁宁抓着桌布,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来了,六月雪实在不忍她这么痛苦,道“我觉得太草率了,是不是该”
她突兀出声又猛地停下,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傅苍难得还维持着笑容,问“小雪对这桩婚事有意见吗”
六月雪看一眼傅宁宁,对方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好像她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六月雪狠心转头,咬着牙道“没有”
然后席间又恢复了热闹,之后长辈们说了什么六月雪什么都没听到,她只看到宁宁对她的期望一点点淡去,到最后满眼失望。
她叹口气垂下眼睛,在心里煎熬中结束了这场饭局。
回到家后,趁着父母上楼洗漱的间隙,六月雪忍着怒气问沈棠“大哥,刚才你不让我开口,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
内心os你最好有更好的办法,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
沈棠放下手里的财经杂志,盯着六月雪看了几秒,慢条斯理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