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啭史诗》 铁銎之规:蒙尘 (第2/2页)
“美杜莎是你的姐妹?”那国王望着那层掩埋的纱巾,他看的如此之久,甚至于那旅者怀疑他的双目已然恢复了骄阳大人所赐的明亮,那他便能够看透这层伪装,但显然光阴铸炉大人的火焰终究有所不及,他很快便以其他话题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怎么?你来替你的姐妹要回她的头颅吗?但若你提前打听一番,便会知道我已将它送上那座燃烧的祭坛。”
“她的头颅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中,不过我可以恭喜你为她留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但很遗憾你或许是真的忘记了自己曾取走了她的面纱。”女祭司几乎是不留情面的戳穿了国王的谎言,“你取走了她的伤疤,而那曾是她的锁链。”那国王脸上的笑容紧张起来,但在他的额发为热风拂起后便也如同被某人温暖的手安抚一般轻松下来,“是,我记起来了。”
“但我认为她不会想要它们,在通过死亡的手段摆脱之后。”那国王站起了身,微微俯首表达了尊敬,但不是对面前这两位引他不快的客人,而是向那位衣衫卷舒舞动,好似燃烧火焰般的女人,“她很美丽,不是吗?”那国王在将自己的廷臣们驱赶,以及自己选择了保持沉默之前吐出了一句不明对象的赞美,或许是为了摘下锁链的美杜莎,或许是为了眼前人。
“你们在找钥匙。”那衣衫上仍沾着烟火气却并无半点狼狈,甚至连火焰偶尔燎过衣角留下的灼痕都更像是战甲的碎片的女子单刀直入的点穿了两人的目的,还生怕那国王听不懂一般讲头扭向他的耳边,轻声提醒道,“不是锁链。”但太过空旷的宫殿没有秘密,不过那女人并不理会那些回声,而那女祭司也摘下了故弄玄虚的面纱,不置可否但仍为自己辩解。
“我只说我姐妹的目标是锁链。”那女祭司将那罩纱解开,它便如同蛇皮般蜕下,“您说的不错,我们的目标是钥匙。”她的样貌对那国王来说过于熟悉,甚至那件刚刚暴露人前的真正的祭司舞着亦是如此,而她注视着自己时那过于灵巧的视线再次使他浑身因为痒痛而战栗,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安,他坐回到了王座之上。鲜少有人还记得美杜莎,但他不会忘记。
“我们没有钥匙,也不想提供诱饵。”那国王没有回答,而那被认为是他的妻子的女人以温暖到对于他人来说会太过灼热的触碰安抚了那些令他感到惶恐的不适感,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自己身边人的痛苦,她的语气终于起了些许波澜,但那是因为怒气而非惊讶,“蛇的女儿。”她叫出了那女祭司的称号,“我以为骄阳交与你的工作已经终结,你也得到了报酬。”
“的确如此,光阴铸炉大人,我此次是为自己而来。”蛇的女儿坦言道,她的视线始终未从那似乎因为突然知晓了太多秘密而陷入茫然的国王的身上离开,即使他的妻子正费心将其遮蔽起来,“希望您看在我们有过些许交情的份上,将您最新打造的那把利剑借用几日。”那女祭司望着那被其称作利刃的男人,而他的妻子如同保护自己的杰作一般将其护在怀中。
“是,是,我们的差事搞定了,不过看上去您仍在为他任劳任怨。”自打口舌争端起始之时起便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的面具旅者此刻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国王的身侧,她以嗤笑以及真正对待器物的态度打破了这微妙却近乎剑拔弩张的气氛,“我听闻您受命将七蟠大人为骄阳大人那位新晋的宠儿量身打造的牢笼打造成了最锋锐的利剑,但如今看来嘛。”
“不过如此,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暴殄天物。”那面具旅人以自己如同鸟爪般尖锐的爪子轻轻的敲击着那国王的手背,虽然没有留下淤伤但他的颤抖正如一柄被指甲敲击以检验其坚韧的宝剑。很显然,他令人失望了,那面具旅人叹息着将他的手甩回了他的胸前,半是惋惜半是激将的围绕着脸色发青的女人踱步,“有失水准呐,光阴铸炉大人,实在有失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