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曦(四) 治愈 (第2/2页)
说起来,这两位司辰大人我虽然并不记得太多与他们的互动,但我至少并未因为他们俩的名号而产生任何不适,但那位战士,我想他毕竟是肉眼凡胎,在不将我剖开的情况下大概是无法得到他想要的信息的,甚至可能剖开了也无法理解那刻蚀于我灵识之上的纹路,但首先我的直觉告诉我那看似笑容和善,且对于自己所吹嘘的身份来说平易近人的男人极其危险。
如果他知道能够只是损害我的一次生命便取得他想要的讯息,我相信他是会毫不犹豫,且不容半分拒绝的将我摧毁的,在这过程中或许我还能看到他的嘴角笑意吟吟。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一阵恶寒,正想着呼唤我的安祖一道逃离此处,那男人温润但冰凉如落雪的声音便在我的身后响起,他似乎是在嘲笑我,只是并非对我而说,“瞧瞧,他甚至到现在还在发呆呢。”
猛然转身,便见一身着纱裙的少女正为那男人系上腰带,而他自己则顺手将佩剑插在了腰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衣着齐整的模样,不得不感叹的确是人靠衣装,如今套在华服金甲中的他若是再说一遍他那个故事,或许我便真会相信他曾是英雄,亦是国王,至少如果他不那么执着于嘲笑我的话,“你总说我对昕旦太过迷恋,要我看甚至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呢。”
那少女想来是他的旅伴,但显然他的话实在轻佻,而若是对我这样一位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说起,甚至能够被指责实在失礼,因此当我的安祖见到他的视线回到我身上时挡在我面前的同时,那少女也皱着眉头在背后重重推了他一把,又同他耳语了几句,而后他的面上虽然仍有些许不以为然,但对我的态度倒是要好上太多了,至少他终于想起要问问我姓甚名谁了。
“我说,我们的罗盘,我可能知晓你曾经的名字?”那男人开口道,而后我的安祖与他的旅伴一同摇起了头,而我,我能够理解他已尽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友善,但我怀疑他或许从未学过该如何与人以至少是平等的姿态交流的技巧,不过他的旅伴显然比他更有教养,她忍不住呼唤并提醒道,“珀尔修斯,我记得我说过在询问姓名是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谢谢,如今他已知道我的名字了。”那个被称为珀尔修斯的男人嘴角扬起了得逞的微笑,我有些搞不明白他是太过真诚还是狡诈成性,或许兼而有之,而那少女的表情甚至比我更迷茫与震惊,仿佛那不是她常年相处的同伴,而是多年未见却突然转了性子的友人,而我,哪怕是为了让那少女不用继续陷在尴尬的沉默之中,也只能勉强自己开口道,“梅图谢拉。”
这一开口我便被自己清脆的当真像是少年人的声线所惊,以至于连自己的舌头与声带在运动时不再疼痛与烧灼这一点都后知后觉,我抬手触碰自己的喉结,那里不再滚烫如沸,反而触及了一片冰凉,而那最接近冰点之处,恰巧正是那黎明少女的辉光利箭刺入我咽喉的伤口。我不知道珀尔修斯他是否是故意为之,但至少看他对着我眨眼,我大概必须承他的情了。
终于能够畅快的叹息,我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看向了那因为我的名字而若有所思的少女,而珀尔修斯也礼尚往来的替她报上了姓名,甚至还加上了称号,“伊斯塔尔,蛇的女儿。”珀尔修斯在说道这里时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伊斯塔尔的脸色,见她仍未做任何反应,便放心的将她的身份抬的更高,“她是七蟠大人的女祭司,还有她的姐妹厄客德娜也是同样身份。”
“也是他的弟子以及他曾经面相的妻子。”正被珀尔修斯谈论之人,或许旁听已久,为了纠正或是补全他的介绍而终于现身,而她显然比起面前这两位要更不似凡人,我甚至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她的热力便将我浑身的血液点燃至沸腾,我低下头几乎要将自己的手心捏的滴血才使我清醒过来,没有当场拔剑相向,但我那紧绷起来的肌肉这次可没那么容易松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