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江山如画(大结局) (第2/2页)
“末将在。”刘毅昂首阔步来到卢中郎面前施礼之后高声应道。
“军营之中军法天大,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刘毅斩杀何曼拿下青县本中郎已然赐你为校尉军职,但方才汝手下士卒与同僚私斗,虽是情有可原却是下手过重,念汝方才阵上厮杀有功便从轻处之,今夜张将军营门的岗哨就交由你亲身前去了。”卢植微笑言道,眼前的刘毅加以雕琢可为良将之才,现在自己就要来熬一熬他。
“诺,多谢中郎。”听见中郎的言语众将有的是不禁莞尔,方才刘毅昂首阔步气宇轩昂的是去领赏的,岂知如此?倒是张平有些为朗生报不平,一副想要说项的意思,不过刘毅却是躬身领之,言语之中还颇有欣然之意,不要说众将就是发令者卢中郎都有些意外,他是不希望刘毅一开始的路就走的太顺,那样对他将来的发展没有好处。
“中郎,方才之事张某麾下有错在先,挨打也是应该,就算刘校尉的手下下手重了,他们违背军法也跑不了,如此就让张某领受,晚间愿与刘校尉一道巡营立岗。”张平此时上前一步正色言道,众将是熟悉了他的这种耿直,那边甘宁赵云对此人亦是大增好感。
“嗯,张将军之言是也,今夜便是你和刘校尉了。”卢植言道。
“呵呵,能和张兄一道,受罚也是个乐子。”刘毅闻言微微一笑低声在张平耳边说道,方才他心里想的就是要和对方请教混战之中保持完整队形的经验,因此卢植对他的惩罚却无异于一种奖赏了。
“等会儿晚间庆功宴记得多收几条牛腿,咱们兄弟晚上可不能饿肚子。”张平亦是一笑小声说道,两人此时却似多年好友一般。
“兄长放心,包在小弟身上,我这炙烤牛腿的手段可是一流。”刘毅拍了拍胸脯,这还真不是吹,当年在山林之中朗生最为拿手的就是烧烤,上次相救蔡琰主仆时佳人对他这门手艺可是极为称道的。
“咳……诸将暂且回营整军,今晚酉正与营中大场庆功!”二人之言虽是小声但卢植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俩小子拿军法处罚当什么?当然此时他是不会发作的,咳嗽一声之后便下令道。
“诺。”众将闻言皆是领命,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驻地整军。
卢植给刘毅兄弟安排的营寨位于大寨西侧,原本是另一军的驻地,如此却是驰援青州去了,倒用不着他们花费多少的功夫,安排好了伤兵们的住处刘毅便登上了自己寨中的那座高台观望整个汉军大寨,行军打仗这安营扎寨可是一门很大的学问,此时正好观摩。
“大哥,我看那卢中郎也忒小气了一些,那么点小事也要抓着不放。”对于卢植让刘毅晚间去做巡营立岗兴霸心中颇为不乐意,大哥初上战阵就立下如此功劳,前方之事也错不在己方,何须如此。
“哎……卢中郎说的是,军法之中最讲赏罚分明,此处你我兄弟以后也要身体力行之。方才与黄巾军厮杀之时我等麾下整个阵型的稳固便不如其余诸位将军手下,我正想就此向张将军请益了。”刘毅闻言摆了摆手言道,他是十分清楚自己加入讨伐黄巾的汉军的目的的。
“大哥,依我看这汉军诸将之中亦也没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大哥如此是否为过?”甘宁又再问道,至少今日一战没有汉军战将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身为一方之首久了,兴霸心头自有一阵傲气。
“二弟切不可如此作想,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吾等兄弟首战大胜其实与黄巾的羸弱不无干系,二位兄弟战阵上也曾得见,那就是一帮刚放下锄头的农夫,没有军列不通阵法根本不可以军视之,二弟三弟再想想,倘若今日我们的对手是任何一支同袍麾下的精锐怕就算是得胜亦是惨胜,个人再如何勇武也只是百人之敌,我们兄弟可都是要做万人之敌的,须得精通战阵,善晓兵法才行。”刘毅正色言道,颇有点语重心长的心思,现在就是他们兄弟蛰伏学习的时候。
“二哥,大哥所言有理,我等自当听之。”一旁赵云听得目光连闪,不由由衷出言道,这段时日他与刘毅相处的更多,二人日间练兵晚间便是熟读兵书战策,确是进益良多,况且今天战阵之处与大哥描述的确是无二,他们兄弟同生共死不需要去在意什么言语。
“呵呵,子龙你长见识了,不错,大哥,小弟知道了,不过该如何行之还望大哥细言之。”甘宁微微一笑怕了拍赵云的肩膀一副欣然之状,却把刘毅看得暗暗好笑,之后才是面色一正对刘毅言道。
“自明日起你我兄弟三人便要遍观营中同袍操练之详细,更要多多与之结交,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诸将论武勇定是不及二位贤弟多矣,可久在军中又岂能没有两手绝活?你我三人兄弟一体,任何一人学会了便可教给其余二人,等到我们学个通透方可有为将之姿!三弟,我看卢中郎对你青睐有加,此人乃我大汉名将纵横疆场数十年,腹中所学定是极多,你可要多多请教才是。”在两位兄弟面前刘毅是从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的,说道最后更还开起了赵云的玩笑。
“哈哈哈哈,大哥说的是,我三弟武艺高强又是俊美如玉,更是师出名门,这卢中郎倒算是颇有眼光了,似大哥与甘某一个纨绔一个贼首便远远不如了,三弟你还要好生把握才是。”甘宁闻言亦是一阵大笑言道,在他和刘毅而言偶尔欺负一下三弟也是一种乐事。
“二位兄长却总是拿小弟玩笑。”赵云闻言一阵苦笑,论道这嘴皮子功夫他真的不是刘毅和甘宁的对手,当下竟是干脆转身不理。
“兴霸你客气了,你那可是号称公道大王,与民间声誉好的很了,大哥我这名声可不好听,你我兄弟却是以子龙为最,人长的……哎子龙,子龙,把梯子留下。”穿越今世刘毅觉得自己也算是一副好皮囊,不过和赵云相比还是有些差距,当下配合着甘宁说道,岂止刚说了一半却是不见子龙身影,却原来赵云知道自己说不过二人已然悄悄下了高台,还顺走了竹梯,亦只有与两位兄长之间赵云才会有如此表现。
“三弟,三弟……”兴霸亦是喊道,这高台可足足有三丈之高,没有梯子一般人难以上下的,赵云闻言却只是不理,别人下不来两位兄长岂会如此,在他而言这也算是一种无声的抗争了。
到了晚上的庆功宴上刘毅甘宁可是大出风头,两人整晚都是酒坛不离手,穿梭在整个宴席之间,朗生找的是似张平这般的汉军诸将,兴霸的目标则是其手下校尉司马等等。华夏自古很多人情都是在酒桌上喝出来的,刘毅的酒量更是绝非常人可比!至于甘宁,那就是非人类的酒量,朗生常言二弟若是稍稍放开,他喝的酒够别人洗澡了。
刘毅的交际能力非比寻常,甘宁也是一派江湖大豪的气度,加上素性豪迈洒脱一般人很难拒绝他们的敬酒,况且今日在战场上二人的表现已经让汉军一众军将眼前一亮,晚间这场酒更是酣畅淋漓!在很多汉军将领眼中,这个新来的刘毅刘朗生就是个滚刀肉的性格,吃软不吃硬,犯起楞来是谁也不理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此人确有真实本领,因此也是颇为接纳,当然在今后他们还会体会到刘毅的另一个特色,那便是“顺杆爬”,被他缠上的将领不拿出点真东西是过不了关的。
至于子龙,还真的依照大哥所言找上了卢中郎,一为谢过中郎的赠弓之德二来也是多多向其请教,相比于二位兄长赵云就是另外一种风格了,为人方正,谦恭知礼,很是让卢中郎心中欣赏,对他的一些问题也给与了详细的解答,让子龙亦是获益良多。
晚宴的高潮在于甘宁以一对十和十名校尉赌酒,引来了所有士卒的关注,气氛一时热烈无比,结果嘛不用多说,以后的庆功宴上再也无人敢与兴霸论酒!
勤学好问刘朗生
自刘毅三兄弟加入卢植麾下汉军之后,每日清晨就能在各个军营的操练之处看见他们的身影,至于自己麾下士卒的训练则早已形成了一种自觉,张平是第一个来到刘毅营中的,指导士卒的操练一连就是三天,主要是混战中整体阵型的保持。刘毅对此要求的极为严格,张将军时间宝贵,谁敢浪费他的精力杖责三十还是轻的,到了中午又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甚至连营中衣甲兵刃皆可相赠,只要能学到东西。
而在营中一段时日之后这样的场景亦是随处可见……
“杨将军,好久不见十分想念,上次营中庆功未能尽兴,不如往我营中一行喝个痛快,我那可有上号的千日醉……”
“千日醉?既如此那就叨扰朗生了。”
“哪里哪里,杨将军能来是我刘毅的脸面,怎么说是叨扰?”
“恩,这千日醉确是名不虚传,不是朗生可很难喝道了。”
“杨将军,那日阵上我观兄长麾下士卒之锋矢阵颇有独到之妙,不知可否指点小弟一番?”每到酒酣之时刘毅便是图穷匕见了。
“这有何难,你只需如此如此……”
于是乎杨将军也来了刘毅的营中三日,这个两日,那个三天,不到一月的时间已经有十几位将领被刘毅拉来进行教学工作了,千日醉的确价格不菲,可与所得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这段时日黄巾来袭刘毅兄弟最多便是上阵斗将,整体的战阵还在不断磨练之中。但即便如此此处的黄巾再也不会与汉军为斗将之举了,金狼旗下之人太过厉害。
一月过后景象又是有所变化……
“杨将军,多日不见十分想念……”
“哪里有多日啊?这不昨天才见过,我肚子里那些东西都给你掏去了,朗生你还是找别人吧。”
“我这有上等的人参,配合美酒可是大补之法,就是想喊你杨兄喝个酒,不去算了,我去找张将军。”
“等等等等,去去去……”于是乎杨将军又来了两天,这一回是指导刘毅麾下的一字长蛇阵。
如此两个月过去刘毅便开始不停的在卢中郎面前请战,黄巾不肯斗将正合他的心意,那就斗军呗,反正我要实践这段时间练习的效果,一仗打完从刘毅到伍长人人都要总结,会有识文断字之人负责记录心得体会,有一条是死要求,犯错不怕,决不能犯同样的第二回。
到了这时刘毅对付军中诸将的招数可没有一开始好用了,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免疫能力,不过刘毅的招数也是层出不穷,这一点不得不说家大业大还是有好处的,你喜欢甲胄,行,洛阳打造的,你喜欢宝剑?可以,长安出产的,反正每月除了朝中调拨的那一块刘度都会给少爷送钱送物,刘毅对此更是毫不吝惜,此时经验最为重要。
“卢中郎,这一段兵书应该何解,可有战例?”此时已然到了子时,汉军大寨一片静寂,可在主帅的帅帐之中刘毅还在拿着竹简对已经显示出困乏之意的卢植问这问那,大有通宵达旦的意思。
“朗生,此时天色已晚,你先回营歇息吧,明日再说不迟。”卢植说完不由打了个呵欠,原本在刘毅刚来之时他是颇为不喜这个纨绔子弟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战事的进展他却是越来越欣赏作战勇猛善于学习的刘毅了,但这种情绪他只是稍稍显露朗生顺杆爬的优势就彻底发挥出来,一有时间就来虚心求教,只不过次数多了点。
“最后一个中郎,刘某自幼若是心头挂着什么事回到床上也睡不好觉的。”每到此时刘毅的神情就会十分恳切,令人不忍拒绝。
“好吧,这里是这么回事,你练兵之时要注意如此才行。”卢植闻言不由强打精神详细的为刘毅解释起来,而往往因为这一个问题朗生还能衍生出不少与之相关的问题,却让卢中郎无话可说,如此反复几次之后每次见到刘毅他竟然会习惯性有了犯困的感觉。
这段在军营之中的时日对于刘毅今后的军事生涯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一段时间,为他打下了极为厚实的基础,其中他的狼王身躯也发挥了绝大的作用,即使在甘宁和赵云都带着熊猫眼的时候他却永远是精神奕奕,每天除了一个时辰的睡眠刘毅几乎都是处在一种学习的状态之中,这也是甘宁日后说起“尔等有我大哥一半苦工则皆可为将”。的来由,无论是武艺还是军事,刻苦的锻炼学习都是不可或缺的。
从第三个月起卢植便开始交给刘毅这一军士卒一些单独的任务,比如说截断对方的粮道又或是独立收复一些城镇,一开始也是出于对他的一种锻炼,可每次朗生一离开军营众将包括卢植自己在内都颇有些轻松的感觉,之后竟是很少有人会和朗生争夺战功。
对刘毅兄弟而言便更是一种强化的锻炼,在卢中郎麾下打仗你只要按照吩咐行事便成,最多是在实际战阵之时加上自己一点心得,可单独领军作战就完全不一样了。士卒的干粮携带是否充足,如何行军既能保证速度又能保证战力不受损失,面对敌军是正面突袭还是给予偷袭,用何种阵型兵种又该如何配合,这些都要靠你自身去加以决断,而一旦犯错就有可能影响整个战斗的走向,最轻也是士卒的性命。
卢植和汉军众将会为刘毅出去单独作战感到轻松,但对朗生而言这却是一种享受,随着战斗的不断增多他发现自己似乎天生就对战场有着一种敏锐的直觉,在某些关键时刻需要迅速决断之时他的第一感觉往往就是最为正确的,时候加以分析推断总能找出为何如此去做的很多理由,但当时就只是一念之间!那感觉也极为清晰。
今天刘毅接到的任务又是伏击对方的运粮队,两千多名士卒已经在山谷两侧的草丛之中隐伏了下来,每次遇到这种地形恰恰就是刘毅的专长,上个月卢中郎还带领众将观摩了他的一次伏击,缴获粮食二十大车,杀敌四百多,重要的是没有伤亡,士卒们甚至连俘虏都懒得抓。除了双方战力的差别之外刘毅的排兵布阵就是关键,他总能找到最有利隐藏的地点和最为合适的出击时间,山林便是他的主场。
刘毅头戴草怀趴在草丛之中,右耳则是贴在地面之上,以这种方式他就能听出两里之外敌军的脚步,甚至大概估测出对方有多少人,而一向作战勇猛果敢的张十八则远远的趴在山坡之上,下半身更被泥土所覆盖,全军上下两千多人有这个待遇的也仅此一人。
说起来这还和刘毅第一次失败的伏击战有关,说是失败是因为被敌军提前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结果伏击战打成了遭遇战,虽然也是战果辉煌但在刘毅看来却是不成功的,倒不是因为地形选择的不好或是时机选择的不对!只不过张十八在不对的时候放了一个屁,那个屁的声音还超人的响亮,几乎整条山谷都能听见那种蓬勃的声音!
附耳在地上有一盏茶的时间,刘毅抬起头来发出了几声惟妙惟肖的鸟叫声,过不多时对面也传来了相似的声音!朗生在山林之中多日这些都属于基本技能,而对面发声的则是甘宁,身为长江水道之上的霸主人物,刘毅军中很多暗号手势都是兴霸加以设定,往往也会极为隐蔽,而他们兄弟两通过鸟叫声进行交流绝不在常人言语之下。
至少二十五辆大车,随行人员两千余人,刘毅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又要发财了,二十五车粮食完整的缴获下来有十六车都是归他自己的,剩下的接济同僚?不是不可以,可刘大少爷会是吃亏的人吗?想要拿东西没本事交换是不可能的,阵法或是用兵心得都成,但有一点可不能糊弄刘大少爷,否则他楞起来卢中郎的面子都敢不给。
很快远方的谷口就出现了黄巾士卒的身影,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很少会有黄巾士卒拥有如此齐全的甲胄,那些大车之上装的也不全是粮食,应该还有兵刃木材等战略物资,看看那些大车的运行速度和车轴的深度朗生就能做出如此的判断,比寻常粮草要重的多了。
带头的那位将领全身披挂,身躯雄壮气势不俗,颇有些武勇之士的模样,他竟然还会命令士卒往两边山上发射箭矢和丢仍石块,以此来查探是否有敌军伏兵的存在,和刘毅以往见过的那些黄巾将领很有不同之处,而且那些士卒的行动也很是矫健,单看队列便比以往的那些运粮队要齐整有序的太多,此时刘毅的兴趣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一般而言谷口会是伏击战最好的地形,但刘毅很少会在那里布置伏兵,就是因为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他排出的伏击阵型也是很有层次士卒们散的很开,那些箭矢不过是探路之用,在这种地形条件下想要射在敌军身上需要很大的运气,往往如此的试探也不会持续太久,敌军越是如此就证明车上的军资越为贵重,既然已经来了刘毅就绝不会允许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溜掉。
独对万众亦无惧
刘毅兄弟受中郎将卢植之名在狂风谷伏击黄巾运粮队,却是迎来了一批与往日所见不同的黄巾士卒,其行动谨慎阵型严谨衣甲齐全却让朗生眼前一亮,似这般可称训练有素的士卒在黄巾军是很少出现的,而那为首之人颇有威武之状更是有些面生。要知道这三月以来刘毅与此处黄巾作战不下二十次,其营中很多将领他都并不陌生。
伏击战很多时候都要考验埋伏一方的耐心,需要等到最佳的时机出击才能取得极大的战果,今天更是如此,那将指挥士卒不断往两边山坡上射箭抛石却是行进的极为缓慢。一开始刘毅尚能沉得住性子耐心等待,可时间稍长却是皱起了眉头,看对方的样子如此的搜寻似乎并非出于谨慎,而是在以此来拖延时间,莫非……?所谓事若反常必有妖,刘毅念及与此再度俯身下去施展那伏地听音之术……
“我靠,卢中郎你提供的什么军情,不是说敌军的运输队不过一千余众吗?这后面跟着的过万人马又是怎么回事?看来今天不是少爷在钓鱼,而是有人把我当鱼给钓了。不过想要做那黄雀却也不是那般容易的。”这一俯下身来倾听,果然两三里之外隐隐传来一阵轰轰之声,那步伐沉重之至,没有过万数量的士卒绝难有如此效果。
此时刘毅将卢植腹诽一番之后立刻极速思索起来,看这队黄巾的装扮假如其后队与之一般众寡悬殊之下自己很难与敌,但现在撤万一被敌军缠上他大队之中再有骑军后果便不堪设想,恰是个进退两难的局面,如此又该怎生是好?正在思考之中谷口那将领着运输队终于开始前进了,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个如临大敌莫非知道有伏兵在此?
“兵临险地当要出奇制胜!”再看了看谷口与谷道之内的地形一个大胆的念头便在刘毅脑海中形成,你不是要把少爷当鱼儿钓吗?今天我就吃了你的香饵还叫你无可奈何!想到此间心意已定。
刘毅的伏兵是安排在谷道中断的,并没有抢占谷口最为险要的地形,一来是出敌不意,二来也有锻炼士卒短兵厮杀的用意。那将带领士卒行了几百米之后见并无异常不由稍稍放下心来,脚步也开始加快,便在此时刘毅猛然跃起一声喊杀带头便往坡下杀去,两边士卒亦皆如下山猛虎一般扑向谷中黄巾,自少不了一阵箭雨作为前奏。
“今日不要俘虏,快快灭敌。”与山林之中朗生的速度迅若奔马,这边刚刚挑起人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杀向敌军,等到第一阵箭雨将谷中黄巾士卒射倒几人之时朗生已然到了阵前,血龙戟突刺挑起一黄巾士卒便扔向大车之上,将那遮盖的茅草尽数砸开,只见其中都是一捆捆的兵刃和箭矢,朗生丝毫不停鼓起英勇继续向前杀去。
刚才他观察的不差,这队黄巾士卒果然与之前不同,虽然是陡然遇袭又被刘毅的出手所震撼却还是迅速的反应过来挥起兵刃相迎,很有些勇悍之气,倘若换了平时那些运粮队早就跪地请降了!不过很显然在刘毅甘宁两大猛将的带领之下,占据绝对优势的汉军士卒无论勇力士气也绝不会在他们之下,短兵相接之后厮杀立刻进入最高潮。
一般而言战将冲阵依靠马力极多,七成武艺三分马力可谓恰如其分,当阳长坂常山赵子龙曾要让糜夫人上马步战保主公妻儿杀出重围,那糜夫人不愧是个女中豪杰,一句“将军岂可无马”后便跳井而亡,之后赵云血染征袍透甲红七进七出终于杀出重围。但若真是步战突围怕不但阿斗和糜夫人难保,日后蜀汉亦会少了一员猛将。
但此时刘毅和甘宁却是其中的两个例外,一个是山林狼王行动敏捷力大无穷,一个是荆襄豪杰步行短打所向披靡,二人的步战实力绝不会在马战之下,他二人一旦冲向敌阵便专找那些硬扎的敌军下手。黄巾士卒中便算有武艺高强之辈又岂能敌此二人?那院颇为威猛的黄巾战将对上兴霸战不三合就被他窥得空档一脚抽在下身,随着一声不似常人的惨叫整个身体躺在地上弓的犹如大虾一般,看得敌我士卒都是下半截一寒,这还是兴霸想要擒拿敌将建功,否则断无生理!
“二弟,你领兄弟们速速尽杀敌军,后面还有大队人马想要钓送我兄弟,等会将那些大车横在路上浇上火油你们便速速撤离与子龙汇合,回营请卢中郎发兵来此,我这就去谷口挡住敌军!”混战之中刘毅飞快的来到兴霸身边语速极快的言道,这便是他心中所想。
“大哥带兄弟们撤,小弟前往。”甘宁看见刘毅的脸色就知道来敌极重,大哥虽勇又岂能敌千军万马?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给兄弟们争取时间了,他岂能落于人后,当下亦是急忙言道。
“少废话,此乃军令,老子打不过往山林里一钻谁能抓住我,你早一点喊来援军我就早一刻安全,快点行事,车上的东西能拿多少拿多少,不要影响速度,快!”刘毅此时无比的强硬,说完转身便往谷口而去,一边奔行还不忘顺手杀敌,速度还是丝毫不慢!
“大哥保重,兄弟们给我下死手,快快杀敌!”兴霸一声大喝便势若疯虎的扑向剩余敌军,俨然一副拼命的模样,士卒们哪里见过二统领这般形状,一个个也是全力以赴只求杀敌,厮杀一时更为惨烈。
在敌军后队一阵冲杀斩杀十余名黄巾士卒,又用手中石弹击杀掉头奔逃者五六,刘毅向着谷口便去,当然他还不忘捡起地上的石弹,等一会面对敌军之时还有大用。等他到了谷口果然已见前方尘烟大作,大队的黄巾士卒已经到了距离谷口不足里半之处。
将血龙吞天戟往地上一立,朗生便如此孤身挡在谷口之处,身后的厮杀声已经渐渐消散下去,远方的黄巾军亦是越来越近,他的伏地听音之术向来准确。所来黄巾刀枪如林旌旗密布绝不下两万之众,且阵型严谨盔明甲亮,竟与之前所见的黄巾军将大相径庭,有着在山林之中锻炼出的目力,刘毅已经看见了大氅之上那个显眼的“波”字!
“波?白波名帅波才?”刘毅脑海之中立刻闪过这个名字,此人与黄巾之中算得上一名帅才,便连大汉名将皇甫嵩与朱隽也在他手上吃过亏,如今但看其手下士卒之精便可见一斑,此时朗生脑中做想心中亦是豪情顿生,终于让自己碰见一个有名之人了。
这数月来刘毅仗打的痛快,知识也是学的爽快,但还是有不足之处,那便是无论黄巾军中还是汉军之中三国那些名人却是一个没见到,除了飞天夜叉何曼,什么张燕张牛角管亥周仓尽皆不见,此外曹操袁绍亦是不知所踪,要不是曾经在卢植口中听过他拿自己三兄弟与皇甫嵩手下的刘备三兄弟相比刘毅都要怀疑来错地方了。
背后的厮杀声已经彻底沉寂下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传来,刘毅不由心中一定,只要甘宁带领兄弟们尽数撤离自己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了,不过还没等到欣然的脸色浮现却又是陡然一沉。
“将军,十八来了。”但见身后张十八扛着金狼旗就奔了过来,方才厮杀之中他看见刘毅孤身一人往谷口去,甘宁杀敌之后却领兄弟们撤退,张十八也没多想,当即就躲在草丛之中,等到兄弟们走了他才飞奔而来寻找刘毅,每次将军上阵厮杀都少不了他掌旗的。
“你他娘的跑来干什么?找死啊?”刘毅恶狠狠的道。
“将军在哪,狼旗在哪,十八就在哪儿!”张十八的语气坚定无比,自从刘毅救了他身家性命的一刻,他就决定要为将军效死。
“娘的你个愣种,还真不怕死!”刘毅的言语之中虽是斥骂却不乏感动和称赞之意,听见那句话心里还真是暖洋洋的。
“十八,说老实话,看看对面你怕不怕?”张十八没有回答只是来到刘毅身后将那面金狼战旗高高立起,旗帜立刻招展起来。
“怕。”张十八看了看对面的数万黄巾很是老实的回答道。
“怕你小子还来。”刘毅闻言不由笑道。
“和将军在一起十八就不怕了。”此时张十八又是昂首挺胸!
黄巾阵中“波”字大氅之下那全身披挂面黄微须之将也在观察谷口,只见一极为雄壮的青年男子立戟而立与此,面对自己千军万马却还是卓立如山,其人身后一面大旗迎风招展,旗上那只金色狼头竟是栩栩如生,似乎随时可以从旗上而下择人扑食!
“此人是谁?”见那谷口卓立之人一副威风凛凛之状波才急忙对身边众人问道。
“金狼旗?大帅,此人便是上党刘毅刘朗生,数月以来我军已有数十战将丧在他三兄弟手中,实是有万夫不当之勇!”波才随从之中自有本地之将,识得刘毅的金狼旗,当下言道。
“刘毅,刘朗生?”波才闻言则是重重的言道。
神功护体震强敌
地公将军张宝在兖州与卢植对战连战皆北,张角闻之便命黄巾帅才波才前来相助,前番黄巾军的粮道不断受到汉军的打击,此人一到便定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想要取得一胜振奋士气,那些先行的士卒可是他亲手练出的精锐,自问并不在汉军之下,可此时掐着时辰前来谷中却并无厮杀之声,倒有一威风凛凛的汉将独据谷口!
“此人便是刘毅刘朗生?”看着远处持戟而立的刘毅波才言道,一到黄巾阵中他便听很多人提起过朗生之名,皆言其兄弟有鬼神之勇,更是战阵娴熟军力强悍,数月下来此时兖州黄巾见到金狼旗飘摇都不免心中惴惴。如今亲眼所见果然气势不凡,听众人的描述这刘朗生绝非一勇之夫,那么他在此地以一人面对自己过万大军又是何意?
谷内的喊杀声现在已经消失,这让波才心中很是惊讶,汉军到底埋伏了多少人马?两柱香不到的时间就能将自己手下精锐斩杀殆尽?却也难怪波才想不通,现在也许在堂堂之阵的厮杀上刘毅麾下与汉军百战雄狮还有一定的差距,可要论起伏击战尤其是刚才那般的混战便还要胜之,别忘了两千士卒之中还有甘宁江海庄的伴当一百余人,什么打闷棍下套子绝对属于专长,单兵战力更是强悍无比!
“十八,你小子给我听好了,等会我一喊跑你小子就立刻回头跑,记得我们来时山里那处清泉吗,你就跑到那里给我藏好了,自然会来找你,记得啊,你不走老子也走不掉,你可不要拖累我……对了,跑的时候记得把旗子取下来。”刘毅的双眼紧盯着黄巾战阵,却是头也不回的对张十八说道,这个愣小子你一切都要说的清清楚楚,最后还没有忘了加上一句,否则多半张十八就要抱着旗杆一起跑。
“知道了将军,还是将军厉害,那么多人一点也不怕。”张十八闻言很是老实的点了点头,你要跟他所军令还未必管用,但他是绝不会拖累刘毅的,面前的黄巾军实在太多,即使是勇烈如他亦不由有些畏惧,可将军了?简直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心中十分佩服。
“谁说我不怕,老子又不是神仙,这不是没办法吗?反正你小子给我记清楚了,要不这趟回去狠狠收拾你。”刘毅不以为意的道,几万人啊,能不怕吗?万人敌那是形容词,不过为了手下几千兄弟他也只能兵行险招,否则看对方的阵势给他们追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将军放心,十八一定听话。”听见刘毅说他也害怕张十八不由有些惊讶,可随即便放松下来,又不是我一个人怕。
“远志,带一百人队冲上去。”再如何心中犹豫波才却也不能允许自己的大军被刘毅一个人阻挡在这里,当下对程远志下令道,派一个百人队上去先探探虚实亦是不差,他也想见见刘毅的英勇。
“诺,兄弟们随我上,活捉敌将。”程远志闻言和麾下士卒大喊一声便带人冲了上去,他可没有见识过刘毅三兄弟的武艺,因此也就没有畏惧之心,你不就一个人吗?再厉害还能敌我百人不成?此时黄巾阵中也垒起了战鼓,伴随着百人队的冲击一时间声势颇壮。
眼见敌军冲击而来,刘毅依旧是卓立如山动也不动,三百步,两百步,一百五十步,看得冲上的黄巾士卒却是心中微微有些发毛?这家伙难道吓傻了?不可能啊,要真是个傻子敢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眼看将将到了一百二十步,刘毅忽然放下了血龙戟,左手横在胸前,右手则是食指中指并立向天,随即双脚极为迅速的在地上跺了几下,口中大喝出言:“神功护体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随着这一阵满场皆闻的大喝之声,只见朗生踏着八卦方位右手连连挥动,冲到八十步范围之内的黄巾士卒便发出一声声的惨叫倒地不起。
所谓冲的越快跌的越惨,前方忽然倒下的士卒不免就绊倒了身后的熟人,只听得空中破风之声不断传来,很多黄巾士卒都被打得骨断筋折鲜血狂喷,更有甚者一人的眼眶被彻底打烂,一时间脑浆四溅死状十分的恐怖,而那些没被打死的亦是在地上翻滚哀嚎不止。
假如说似赵云黄忠这般的善射之将可以做到百步穿杨的话,刘毅的一手石弹在八十步范围之内也可说指哪打哪,且那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会让石弹的威力远胜寻常箭矢,加上借脚步和出手角度的力道,黄巾士卒中多有人被他一石打穿了身体,那鲜血喷洒犹如喷泉一般。
“大帅大帅,这刘毅刘朗生除了武勇惊人之外似乎还会妖法。”刘毅的石弹出手快如闪电,除了冲上来的这个百人队远处的黄巾士卒根本就不知道实际情况,只听见在那声咒语之后自己的同袍便纷纷倒地不是惨死就是重伤,不由得人人面上都有畏惧之色。张角借太平道而起对这些仙法符咒是有过很大力度的宣传的,黄巾士卒中信者极多,眼前这刘毅怕就是如此,此时那员偏将不由对波才言道。
“妖法?”即使见多识广如波才一时都难以看清刘毅的手段,不过看着剩下的二三十人和程远志已经快接近对方便抱了一观的心理,要看看刘毅在近身的时候能有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做出判断。汉末之人对这些还是极为相信的,即使他身为张角爱将也不例外。
“十八站着别动,神功护体啊!”刘毅见黄巾军将冲近小声招呼张十八随即又是一声大喝拔起插在地上的血龙戟就迎面而上,一时兴起那句神功护体竟被他喊得极具京剧的韵味。
有过第一次想要使用石弹却不觉用光的经历现在刘毅可是准备充足,冲出的同时是双手连挥,此时双方距离不过二十步石弹的威力便更为巨大,一旦被击中就根本没有重伤的。一瞬间又倒下了八九人,剩下的士卒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脚步,却把后面的程远志露了出来。
此时骑在战马之上的程远志也慌啊,刚才他是一直随着麾下冲击的,并非他胆气不够豪壮或是惧怕刘毅,实在是惧怕对方的妖法,但到了眼前也没有办法了,当下让坐骑加速便冲了上去。
眼看那战马便要接近刘毅,却是忽然四蹄一软跪了下去,却把马上的程远志抛了出来,山林狼王的那种低喝忽然爆发出来马儿在天性之中就有着畏惧。刘毅窥准来势伸手便抓,拎着程远志的腰带接着那股冲劲竟然滴溜溜的在原地转起圈来,身姿更是显得十分美妙。
不得不说黄巾战将程远志这一回可是倒了大霉,先是被胯下战马掀翻整个人如同箭矢一般射向敌将,随即腰中一紧竟被他拎着飞快旋转起来,立刻便是一阵头晕目眩,此时又忽然听闻耳边一阵霹雳似的大喝:“神功护体啊”,双耳剧痛的同时整个身体便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上了半空,霎那间还能看见地面上自己麾下士卒逃跑的身影,第一次发喊倒下了几十名同袍,第二次更是死得不能再死,忽然听见第三次不由下意识的转身就跑,那速度可比冲上来的时候快了许多。
剩余的十几名士卒侃侃跑出十丈远却是忽然有一巨物从天而降,一瞬间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原来正是程远志的身躯从天而降,被他正面压倒的三名士卒具是颈骨折断当场死去,另外一个亦是被自己人绊倒成了滚地葫芦,至于程将军此时却是早就昏厥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刘毅此时双手叉腰仰天一阵大笑,那阵笑声无比宏大竟是直冲云霄,这时却又是京剧中曹操的笑法了。
张十八在身后看的是热血沸腾又是心中敬佩,一百来人啊?将军如此轻易的就收拾了,那句神功护体虽然不解其意却是极为豪迈雄壮,看来等此次过后得好好和将军学学,他也要如此威风一番。
“这,这是人吗?”黄巾士卒之中有一人梦呓一般的说道,而身边众人都是一脸的震惊,他只不过说出了所有同袍心里的话。且不说敌将用什么妖法杀了百来名同袍,程远志将军平时也是勇武之辈,偌大的身躯竟然被他扔出去十来丈?这得要多大的力气啊,再听那一阵雄壮的笑声,这个敢以一人面对千军万马的敌将莫非是天神下凡?
此时便是波才也不免一脸震惊之状,他绝没有想到敌将会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手下精锐尽数歼之,最后那一把力气大的也实在太过分了!当然他们都不知道刘毅刚才是借了奔马和旋转的力道,要是凭借本身的力气能将程远志这样的壮汉抛出去三四丈已经顶了天了,当然其中手眼腰以及发劲的时机掌握要极为精确才行,加上一些运气才是刘毅笑的如此得意的原因。
便打死我也不说
本身过硬的实力和胆识加上一些运气,刘毅在两军阵前这番装神弄鬼搞出的场面可是十分震撼,不知他到底用何法击倒了百名同袍,更把身材健硕颇有勇力的程远志将军扔出十丈远,此时在黄巾士卒心中敌将已然成了一名会用法术之人。而刘毅原本是想效法西府赵王李元霸来个生撕活人,那样会更加震慑敌军,可知道自己力大无比刘少爷却没有实践的机会,万一撕不开现场出丑的可就是他了,加上方才机缘巧合借助马力和旋转之力恰如其分,效果倒是不在前者之下。
“尔等一帮乌合之众安敢挡我?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汝等快快退去方有一条生路,否则某家做法请动天雷,将汝等尽数劈杀!”不得不说神棍这个职业做起来是很过瘾的,刘大少爷仰天长笑一阵之后便点指黄巾军阵大声喝道,那一张嘴皮子在此时也显得顺溜无比。
听了刘毅的大喝之声黄巾军中很多人都是心中打鼓,有的甚至已经是脚步松动,虽然对方的言语他们听在耳中多半是一知半解,可似乎天公将军做法之时也是这般,如此一来便又信了三成!要论战力波才手下的精锐可不在汉军之下,但对鬼神之事汉时之人可比后世要迷信的多了,否则太平道又哪里来的如许大的声势?
“刘朗生你休要装神弄鬼,便算你会些邪门妖法,本帅又岂能怕你?”波才闻言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不过比起一般士卒却是疑惑居多,自己两万多人马对方只是孤身一人,如此被对方吓退当真岂有此理。不过见麾下士卒已然被刘毅的言语所惑,必要设法使之恢复如常。
“此乃天公将军亲制的宝符,乃仙人所受,一干魑魅魍魉绝难相敌,如今本帅以此符加持,不必惧怕刘毅妖法。”要说波才不光是个帅才,这脑子动的也算极快,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便开始故作念念有词起来,随之将其尽数撕碎洒落在身旁亲兵的身上,以为加持之意。
“靠,居然比少爷我还能装,看来唬不住了。”眼见波才如此举动,而那些被符纸临身的黄巾士卒一个个重新气势大振起来,刘毅心中暗暗叹道,假如吓不住对方,他一人之力岂能敌对面数万黄巾?当下已经在打着脚底抹油的注意了,可偶然一个发现却改变了注意。
原来此时天空中有一大片乌云飘来,此时正值六月天气变化无常,倘若自己能够利用一些后世的自然天文知识再来点好运气却也未必要退,于是乎刘大少又摆出了那个经典的施法造型,口中一声大喝:“天地神仙助我,呀呀呀呀呀呀呀呀,风起……”
但刘毅摆出造型之时黄巾众人包括波才在内都是心中一凛,刚才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了,这一回刘朗生的大喝人人都听得懂,而他的喝声还未消退,天地之间就真的刮起了一阵大风,这一下黄巾士卒人人面上带着惧色,就是那些被符纸加持过的士卒也不例外!
“天地神仙助我,呀呀呀呀雨来!”同样的造型刘毅再来一遍,末了还对着黄巾阵中一指,果然风势渐大裹挟着雨滴便落了下来!
此刻黄巾阵容就更为松动了,刘毅会法术在他们心中一进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甚至要比大贤良师还要深湛,否则如何能操纵这天地之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的人物如何能与之敌对?岂非找死?
“天地神仙助我,呀电来,呀雷动。”果然刘毅的法术极为不凡,随着他的指向便是一阵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一片昏暗,飞沙走石割面生痛!到了此时黄巾军中最后的一点坚持已经被眼前的神迹所击溃了,也不知是谁带头,士卒们纷纷掉头向后奔逃,便是波才也阻拦不住,其实这绝对怪不了自己麾下无胆,眼前景象实在太过震撼。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刘毅见状心道本少爷今天的运气是好的没边了,连老天都配合的如此默契!一时间不由又是仰天长笑,气沉丹田运劲发声之下便连雷声亦难掩刘将军的笑声,当真是威风霸气之至!可什么叫做得意忘形,刘大少这一笑却忘了此时还是暴雨倾盆,忽然一道水线灌入喉中立刻就是一阵咳嗽,笑声戛然而止。
不过黄巾军此时退势已成,谁还会在意刘毅此时颇为狼狈的样子,一个个全力奔逃生怕被刘大法师的雷电之术劈死,而等当先之人狂奔出三里之外却见此处艳阳高照之时不由更加坚信了对方的能耐,暗自在心中下定决心,以后碰见谁都能战,唯独要躲着金狼将军!
这一番机缘巧合让黄巾士卒之后更是闻刘毅刘朗生之名而丧胆,无敌的勇武之姿还在其次,关键他会法术啊,就算不施展也是一种威胁。而有幸作为唯一一个目睹将军此番威风之人,张十八对刘毅的崇敬更是呈现几何级数的增加,那张大嘴张的都合不拢了。
亦只有刘毅知晓其中真正的缘由,当然他也难掩兴奋之意,本少爷这一出可不逊于张三爷喝断当阳水倒流了吧?他那个还是说书人的杜撰,少爷可是凭借的实打实的胸中所学,可谓一展所长!
其实方才波才仔细观察对刘毅的表现还是有些疑虑的,他的那些咒语似乎有些长短不一!尤其是最后电闪雷鸣之时其实是天相在先而刘毅的言语在后,只是那时黄巾士卒已然气为之夺,再也难以稳住阵脚!波才的观察很是仔细,刘毅的呀呀呀之声有长有短就是在凑合着天相的变化了,风起雨落他掌握的颇为凑巧,但电闪雷鸣实在太快哪里来得及,这也就是刘毅的反应远胜常人才能造成如此的结果!
什么叫做对穿越优势的完美运用,刘毅已然觉得自己可称典范了,盛夏之时多有雷阵雨,且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情形也很正常,可以用自然常识加以解释。可此时的黄巾哪里知晓,要是如此好运气延续下去,刘毅已经觉得自己可以与那大贤良师斗一斗法术了。当然此次只是机缘巧合,可说是巧的不能再巧,哪里还有下一次。
“十八,你小子嘴张那么大干什么?接水啊?”见身后的张十八一副目瞪口道的样子刘毅不由笑道,这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烈日已然重新升起,而山谷那边也隐隐传来了一阵轰鸣之声。
“将,将军威武。”张十八可能是嘴张大的时间太长,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说话都结巴起来,没想到自家将军竟还有这般手段。
“十八,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谁问你也不能说,你个愣小子可不能这么实在,走,我们发财去。”那阵轰鸣之声当在十数里之外,应是大汉骑兵的声音,刘毅一边暗叹二弟来的还真快一边对张十八说道,上次卢植问话这小子可是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此次定要先行交代,方才黄巾奔逃之时多有丢盔弃甲之人,眼前是一地的兵刃铠甲等物,对于刘毅而言有这些战利品可是十足十的意外之喜。
“将军放心,将军,他的这身铠甲挺好啊。”张十八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随即他便看上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程远志身上的那套铠甲,估计这也是波才从汉军手上夺来之物,的确非比寻常。
“把他扒了你试试。”刘毅上前一探程远志的鼻息,竟是半点也无,那般高度如此远度加上那阵剧烈的撞击,可怜程远志将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然是一命呜呼,刘毅自然不会有那么多顾忌。
要说张十八的确是个愣子,丝毫不怕从死人身上拔下的东西会带来晦气,手脚麻利的片刻就将程远志的铠甲卸下穿戴起来。
“哟!十八,你小子这般穿戴起来还真有模有样!”张十八原本就是壮硕非凡,这身镔铁甲一上身更具雄壮威势,刘毅不由赞道。
“大哥,大哥,朗生……”张十八闻言挠了挠头,此时却从谷中传来一阵呼喝之声,有兴霸的声音也有子龙和张平及诸将的。
“某在此处,黄巾已退。”刘毅亦是昂首挺胸大声喊道。
随之那阵马蹄声便是越来越近,不多时已然出现在谷口之间,甘宁赵云在前,卢植与诸将在后,看见刘毅与张十八皆是面露喜色,要知道朗生在军营之中的人缘可是相当好的,听说他有被敌军诱而歼之的危险众将都是前来相救,不过平日里嘴上却是与此截然相反。
“十八,记得我的话。”刘毅笑着看向援军来处又对张十八道。
“将军放心,便打死我也不说!”张十八斩钉截铁的言道,当许多年后他成为军中传奇,成为士卒崇拜的平民偶像之时,他会一次次的向新进士卒讲诉将军当年的故事,但唯有此战却是一直讳莫如深,直至寿终正寝之时。
一拥而上强抢之
伏击遭遇敌军的反伏击,刘毅当时的决定无疑是最为正确的,兴霸心中自然清楚,在他看来是应该由自己断后的,不过大哥的理由的确很充分,一旦被他潜入山林敌军千军万马又如何?就像到了水中刘毅赵云捆一块都不是甘宁的对手一样,在山林之中狼王的威力可以发挥到淋漓尽致,加上当时战场的形势这才没有与大哥争抢!
等将兄弟们带到赵云骑兵的驻地,二人便立刻飞马赶回营中求援,半路之上就碰到了卢植率领的大军,他也是得到了消息不敢怠慢立刻率军前来接应,波才此人极善用兵绝不能等闲视之,亦是刘毅觉得兴霸神速的原因!在卢中郎心中对今日之事是颇为自责的,自己一时疏忽料敌不周却将一名将才置入了险地,闻听兴霸之言后卢植和众将对朗生更是欣赏,不是什么人都能在那般紧急的情况下做出最正确的安排的,即使他能还需要有敢独自面对千军万马的勇气。
看见刘毅与张十八安然无恙的同时所有人都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就是震惊了,这些都是沙场宿将,从对面遗落的兵器铠甲就能看出敌军的阵势和大致人数。虽说刘毅之勇早已深入人心,可面对数万敌军他又是用的什么办法退敌?便甘赵二人亦是一头雾水。
“末将参见卢中郎。”刘毅快步走来对卢植行礼道,至于张十八则是顶盔贯甲的站在原先黄巾军列阵的地方,那里可是一地的战利品,和三兄弟的勇武之名一般,他们抢起战利品亦是极为冒尖。
“朗生不必多礼,黄巾来将可是波才?”卢植稍带歉意的一笑便出言问道,之所以是稍带便因为刘毅顺杆爬的本事实在是太强。
“哦,是波才,那小子还挺厉害,带的兵比张宝强多了,中郎,今天毅可是给你老人家害苦了。”刘毅答道,最后一句话则是稍稍靠近卢植轻声说道,卢中郎的歉疚之意对他可是很有用的。
“既如此那波才善于用兵,定下这黄雀在后之计朗生又如何退之?”卢植闻言根本没有接刘毅的茬,又是正色继续问道,否则必会被这小子敲诈一番,而他的问题也是身后诸将心中所想。
“哎……区区波才何足挂齿,他派人挑战被我杀了百人,敌军畏惧便退了。”刘毅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用极为轻松的语气说道。
“看把你小子能的,朗生,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人家几万人马你小子才杀了一百就能吓退?吹上天了吧。”
“王兄说的是,我看波才的大军就是被这小子吹退的。”
看了刘毅的神情言语卢植连同诸将在内都是一阵白眼,得了便宜就卖乖现在已经是刘朗生的专利了,张平等人忍不住七嘴八舌的一番讥讽,这三个月来谁没给刘毅做过几天的免费教练兼练兵总管?不过除了这一点之外,刘毅的豪爽和谦逊也是让众将极为称道的。
“中郎,你看看他们嫉贤妒能的模样?哎……”刘毅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卢植言道,似乎一点也没有要和众将理论的意思。
“中郎,别听这小子的,把张十八喊来问问就知道了,朗生肯定是弄了什么鬼!”那边威南将军齐明远大声说道,众人亦是点头,你刘朗生会卖关子,张十八的耿直全军皆知还能骗人吗?
“张十八,过来过来没人抢你的,我且问你,刘校尉是如何厮杀退了黄巾的?”卢植闻言深以为然,远远的喊了一声见张十八颇为犹豫又急忙加上一句,这时他才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卢中郎面前。
“便打死我也不说。”张十八的回答听得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由又将目光看向了很是得意的刘毅,此话绝对是出于朗生之口。
“好了朗生,朱中郎在此不要玩笑了。”看着张十八坚定的神情卢植也摇了摇头,他既然如此说那就是真的打死也不会说,他也不会和这个憨人计较,当下咳嗽一声再度向刘毅正色出言。
“朱中郎?”刘毅此时才注意到卢植身边多了一个一身银甲的中年武将,国字脸,口方鼻直,颔下一尺长须随风飘洒极有气度,想必就是大汉名将此番和卢植一般奉旨讨贼的右中郎将朱隽了,却不知为何来了兖州。刘毅能和卢植嬉皮笑脸,但此时却要正经起来了。
“报中郎,毅与十八据守谷口原准备燃烧大车堵塞谷道,自己则撤往山中等待中郎大军来援助,那波才生怕中了我军埋伏,便先派出一百人队前来试探,毅尽皆杀之,恰逢此时却是风云变色雷鸣电闪暴雨倾盆,故此波才才守军而退!”刘毅上前给朱隽见了个礼,便将刚才的详细说了一遍,当然什么神功护体他是绝不会说的。
“哦,按刘校尉如此说,这一百人队乃是你一人诛杀?”卢植和众将闻言心道原来如此,不过还有些细心的从张十八脸上发现了不对,这小子肯定还隐瞒了什么。没等到卢植说话,朱隽已然先行问道,他亦是深知波才麾下战力,以一人之力力杀百人却是有些夸张,须知此乃步战刘毅并没有战马之力,厮杀起来可是更加的困难。
“是。”见朱隽面上有疑惑之色朗生的回答却是极为简单,不管对方是谁刘大少爷就是这样的脾气,吃软不吃硬!
“朱中郎,朗生之勇武全军皆知,当日初来营中便能在黄巾千军万马之中纵横奔突所向无敌,如今这兖州蛾贼再无人敢与其斗将,加上这小子向来无比狡诈,便是步战杀敌百人亦不算惊奇。”诸将之中又以张平和刘毅的交情最好,以前也曾在朱隽手下效力,知道比起卢植的儒将风度前者铁血更甚,生怕刘毅的态度让朱中郎不喜,急忙出言为他解释,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亦是拿刘毅调侃了几句。
“朱中郎,子安兄说的不假,朗生这小子平素虽是狡诈但武勇之处却可为我兖州汉军之冠,吾等各自心服。”安北将军杜平紧随其后言道,诸将亦是连连点头,刘毅的武勇狡猾的确是全军共知。
“朗生,朱中郎面前岂可无礼?”卢植亦是出言道。
“看不出你小子还有如此好的人缘,好,军中战将就是要有此等彪悍之气,刘毅刘朗生,老夫记住你了。”朱隽闻言摆摆手笑道,他和卢植一样是颇为清楚刘毅的底细的,对他结交宦臣也颇为不屑,但耳闻哪若目见,刘毅的脾气算是对上了朱隽的胃口,况且武勇惊人还在其次,方才中郎在谷中一番探查又曾闻听甘宁之言,能在如此危机的时刻当机立断,的确如卢植所言有良将之姿,可称后起之秀。
“多谢朱中郎夸奖,毅不敢当各位将军之赞,可上阵为国杀贼却从不落于人后!”刘毅此时也是躬身一礼,方才朗声对朱隽言道。
朱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卢植便令准备回军大寨,刘毅当然不会忘了带着兄弟们去收拾自己的战利品,可此时众将却是围了上来。
“朗生,哥哥我哪儿缺少两百把大刀,你看你今日收获颇多。”
“说的是,我哪少一百五十把长枪,朗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今日刘毅的收获可谓极多,方才就是甘宁走时都没忘了把大车上的兵器有多少拿多少,不管大便宜小便宜有便宜就占如今已经经由刘毅的言传身教融入了士卒们的骨髓之中。那些兵器都是精品,诸将岂有不喜之理?不过到了刘朗生手中的东西只能要,抢是不行的。
“干什么干什么?这儿拿我当土豪啊,开口就两百大刀,一百五长枪,你们这是明抢啊?”刘毅闻言立刻连连摆手,数月以来他有很多的新鲜此语都已经被众将接受了,这土豪二字也算是其中之一。
“呦,兄弟们,他不给我们就一起上。”此时杜平一句话哗啦啦十几员战将就围了上来,很有些以众凌寡的意思。
“你们讲不讲道理,不光明抢还要动手,有本事一对一。”
“谁跟你一对一,今天就是欺负你了,怎么说,给还是不给。”说话间诸将七手八脚的已经拿住了刘毅的双肩,谁跟他单打独斗岂不是脑子坏掉了。
“中郎,中郎,中……”所谓人多力量大,毫不松口的刘毅竟被众人举了起来,远处的甘赵二人见了知是玩闹,朗生口中大声呼喊卢中郎,希望他来主持正义,这不是抢劫吗。
“哎……朗生这是自作自受啊。”卢植长叹一声转过身去,笑着对朱隽说道,平时有什么苦战累战刘毅从来不挑,也很愿意和同袍配合,但唯独在这战利品上却是十分吝啬,丝毫不像大世家的公子。
“给不给,给不给!”
“给,给,先放我下来……”
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朱隽却是微微点头捻须一笑,颇有深意。
此子必是良将才
汉军这一番机缘巧合得胜回营除了刘毅之外众将面上都是兴高采烈,平常被刘朗生盘剥的多了,今日总算收回一些利息,波才麾下所用的铠甲兵器亦是上品。而刘大少爷的郁闷则至少有一大半是装出来的,反正这些战利品也算是老天送给他的,用来接好营中诸将并不为过,听见他有危险人家可都是巴巴的赶来的。当然敲竹杠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让别人形成习惯的,最好莫过于让他们心存愧疚!
朱隽前来兖州汉军帐中,身为主将的卢植本就应该款待,恰逢此次也算是打了个胜仗,回到大寨便命安排起来,诸将自然要把得到的好处送回营中,这边刘毅也要先回本营却是被卢植叫到帐中。
“朗生,为将者要有气量才是,此皆是你的同袍,一点兵器罢了,也不怕朱中郎见笑。”看见刘毅还是有些臭臭的脸,卢植不由言道,这个小子什么都好,也是个将种,唯独在此方面不够大方。
“中郎,一千把大刀,六百把长枪,还捎带那么多箭矢,这还是一点?”刘毅却是一脸委屈的言道,不是有那么句话吗?会喊的孩子有糖吃,再说那帮家伙也的确够狠,自己都没剩下什么了。
“好了,好了,以后你多建功勋还怕少了这些?我与朱中郎唤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的?”卢植见状语气之中不觉就带上了一点宠溺之意,不过之后却是正色言道,方才路上朱隽便与他商量过了。
“毅随时听候中郎调遣。”戏演到这里应该足够了,刘毅此时也是一脸正色的肃立答道,那种气势之间的转换不由令朱隽眼前一亮,此时的刘朗生才真正有了虎将的威仪,难怪卢植会回护与他。
“前番刚从洛阳调来一批粮草,皇甫嵩将军在青州与张角相持甚久军中缺粮,必须尽快送到以解燃眉之急,朱中郎便是为此而来,今我军中以朗生麾下最为精锐,又有名声与黄巾之间,故乃最佳之人,此去颇多险阻之处,还要多加小心确保准时送达。”原来朱隽这一趟回京正是为此,来到卢植军中亦是让他派出健将加以护卫。
“诺,但教毅在,必定将此粮准时准点送至皇甫将军手上。”刘毅没有丝毫的犹豫,慨然应诺,此举与方才的吝啬可谓截然相反,朱隽都心中有些奇怪,要知道青兖之处乃黄巾势力最众之处,粮草更是珍贵之物他们岂能不想?想来这一路而去定少不了多番恶战才是。
“壮哉斯言,你此番前去还有朱将军五千亲军同行,凡事要多向朱中郎请教才是,切不可徒呈武勇坏了大事,另更要善保自身。”卢植闻言赞道,他最喜欢的也就是刘毅这个样子,不管多么艰难的任务只要给他下令就从来没有犹豫过,最后一句则是出于关心爱护了。
“呵呵,中郎,这青兖之处有黄巾号称百万,毅麾下不过三千余人马,就算加上朱中郎的五千精锐还不过万,给人家黄巾军塞牙缝都不够,搞不好一个伏击战就报销了,到时候毅是无妨,耽误了皇甫将军的军粮可是大事。”卢植的话音刚落刘毅立刻笑着上前说道,此时却与方才的气势又是截然不同,朱隽不由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朗生你胆子越来越大啊,小心本中郎治你未战先怯之罪,好了,别笑了,说说你都要什么?”卢植闻言先是一怒言道,却见刘毅依旧是一副笑脸,无赖模样尽显其间,不由摇头一叹又再问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中郎……”刘毅还摇头晃脑起来。
“说事!”卢植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的拽文,这小子定是没安好心。
“中郎,此去青州数百里,地形开阔利于骑兵奔袭,亦是对付黄巾的最佳手段,毅麾下不过四百骑,还望中郎调拨一千骑军与我。”刘毅这回倒是很麻利,当下上前对卢植言道,他可是最喜骑兵的。
朱隽一边看了心道这刘毅虽说有些疲沓,但所见的确是敌之要害,黄巾军除了少数之外皆少经训练,开阔地形之中以骑军相对却是能将他们这个缺点无限放大。不过刘毅只有一军士卒,其中却有四百骑兵,这个比例也太高了一些,也不知卢植为何许他如此。
“与你骑军二百五十人,没得商量。”就在朱隽设想该如何回应刘毅的时候卢植已经十分干脆的出言了,一下子就砍掉了四中之三。
“二百五肯定不行,最少三百,中郎,这天子还不差饿兵呢?”刘毅闻言立刻回到,那一千骑军是狮子大开口,但卢植在之前早已知道了他的伎俩,因此杀得可狠,要是别的数字朗生接受也就算了,唯独这二百五是绝对不行的,在他家乡这个数字就是说人呆傻了。
“三百就三百,说好了这是借给你的,除了战损剩下可是要还的。”卢植出言还不忘加上一句,他这营中也是极为欠缺骑兵的。
“借就借,那还要借一千中郎的亲兵。”刘毅倒很是爽快,心中却道咱这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了,到了狼嘴里的东西还能吐出来?找理由可是自己的强项,到时就报战损,最多说是缴获来的。
“朗生,你想想看今天你的所获是被谁拿走的,可有老夫的份?”卢植的亲军共有三千,那都是身经百战之辈,借给刘毅再想要回来就是千难万难了,但朗生所言也确是事实,说不得卢中郎也要来一回移形换位了,当下捻须微微一笑,却是轻声的和刘毅言道。
“嗯,中郎之言有理,那等会儿可得给毅撑腰,哼,拿我的?中郎,既然此事紧急,那毅还是先行回营准备一下,顺便到战马处观瞧一番。”刘毅闻言连连点头大以为然,没想到报复的机会来的这么快,当下也是笑道并立刻向卢植告辞,这是惦记着那些好马了。
“去吧,明日午时便即起行,晚间饮宴之后我等三人还要再详商此事。”卢植摇了摇头说道,这刘毅一去军马处,三百骑兵至少变成三百一十,别人或许还不会在意这些小便宜,可刘朗生却是极其乐意的,当然此时卢中郎是不会和他计较这些小处的,占便占吧。
这厢刘毅得了卢植之言当即给二位中郎施礼便出帐而去,看那脚步轻快之处颇有身轻如燕之感,出门便右转也是直奔军马处去了。
“公伟兄观此子若何?”看见朱隽盯着刘毅的背影卢植不由一笑问道,这个老朋友和他一样也是最喜欢军中有后起之秀出现的。
“此子之勇武还未亲见,不过危机之时在谷中那番安排的确是可圈可点,临大事有静气!这运粮之事你我皆知多有险阻之处可其慨然承担足见亦极有担当,单只这两处便是良将之姿。只是这小子的性情跳脱了一些还需锤炼,我兄应该知他与张赵二人有些瓜葛吧。”朱隽点点头出言就将刘毅夸赞了一番,不过其后也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嗯,朗生至我营中三月大小数十战从来不避艰辛,其人本性纯良,否则哪能与军中将领如此和睦?那两千余人是他自平丘带来,兄长刚才见过说是虎狼之士绝不为过。无论练武练军这小子从不怕苦,不管诸将就是我都被他缠的头疼,可你只要交给他的东西他马上就能运用在实战之中,还能更生变化,足见此子为将天赋之高。即使面对十倍敌军他麾下儿郎亦敢迎头而上,更有统御之才,植戎马数十年实是未有见能过朗生者。”卢植这一番长篇大论丝毫不掩饰欣赏之意。
“看来我兄对这小子是推崇备至了。”闻听此言便是朱隽亦是惊讶,他是素知卢植为人的,没想到对这刘毅竟然如此推崇!
“公伟兄你是和朗生相处日短,此次正好同往,相信兄见过朗生如何用兵之后亦会与我一般,他那上党刘家乃是世家,朗生少时又是个飞鸡走狗眠花宿柳之辈,说不得与宦臣通些好处谋个职位。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生性跳脱亦可以战阵百变无所拘碍,不过公伟兄说的也是,这小子还需锤炼,此番兄与义真兄也可为我为国多多提点此子!”背着刘毅卢植尽数说出心中所想,更为他找了不少借口。
“我兄放心,有此将才国之幸也,隽亦会竭力为之!”朱隽正色言道,只要刘毅秉性不差就能加以提点,而卢植对他将才的点评是肯定不会错的,他还是如此年青,日后加以历练定可成大汉之栋梁。
到了晚间,宴会之上最出风头的自然又成了刘毅,借着卢中郎的军令一个个找了过去,这里要一个军侯二十名士卒,那边敲两名队长三十五士兵,反正不要白不要,不给还不行,难得众将今天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敲了刘毅一个竹杠,还没捂热了却被他立刻敲了回去。
诱而歼之方为上
次日一早刘毅整顿兵马接收粮车便就起行,他麾下原本两千步卒四百骑军,三月来卢植又为他补充了六百新兵凑成一军之数,此番朗生更从诸将那里要来了不少精兵强将,原来是没有借口,如今有了刘毅绝不会客气,加上从军马处挑选的三百一十五匹战马,这一次便有了三千五百步卒七百骑军,连同朱隽的五千人马一同押运粮草。
要说汉军大寨之中昨晚谁最辛苦,那是非军马处主官游平校尉莫属了,被刘毅拽着挑选战马直到三更,卢中郎给的数字是三百匹,最后硬是被刘朗生七拉八拽的多取了十五匹。要是换了旁人游校尉绝对是铁面无私,唯独刘毅,谁让他的家人妻儿都在上党住着呢?当然这也是心中知晓卢中郎对刘毅如何,更兼此次运粮可绝不轻松。
卢植率领一万士卒将朱隽刘毅亲自送出五十里,临别之时张平对这个小老弟可是有些依依不舍,数月以来日日相处并肩作战,二人之间已然接下了深厚的战友之情。刘毅在众将眼中虽然有些纨绔的习气但谁都要承认,搭档作战刘朗生就是最好的伙伴,他为了同袍从来都是不计损失的,否则你当这些汉军战将的便宜是哪么好占的吗?
“朗生,此去青州多要路过黄巾腹地,你小子可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没事找事,那里的兄弟们指着这批粮食了。还有敌人要是过多了你小子也不能一根筋,该跑的时候就要跑,粮食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张平下马很是认真的对刘毅言道,最后一段则是耳语。
“哥哥说的小弟都记下了,你就放心吧,最多不过两月功夫,等着弟弟我从青州带美酒回来与哥哥共饮便是。”刘毅闻言亦是正色回道,心中不无感动之意,入军营的这数月时间张平对自己算是极好,很多战阵经验从不保留倾囊相授,他能与众将如此和睦亦有他的功劳在内。对朗生而言,眼前的张平就是一个值得信赖尊敬的兄长。
“好,哥哥等着你凯旋而归,一路小心。”张平出言的同时亲手扶着刘毅上马,不知为何今日离别他心中总是有不少的感触。
“哥哥放心,小弟去了。”刘毅豪迈的一笑便打马而去,心中还在想着今后怎么把张平弄到自己这儿来,虽然不是什么留名青史的名将可对方的军营实务却是扎实无比,教了自己很多的基础知识,且为人方正宽宏,相信有了自己的点拨,其人未必就在那些名将之下。
卢植曾经有言,在看见刘毅如何作战之后朱隽会和他一般看重此子,虽然还没有任何的交战,朱中郎已然在朗生的事前准备和排兵布阵之上看出了端倪!昨日的刘朗生不免给人年少轻狂的感觉,可今日行军却是谨慎之至,步军起行四方斥候尽皆放出二十里,相互之间以旗语互通有无,便是停下宿营这些斥候也都是不会休息,按刘毅的话来说对敌情的打探侦查一刻也不能停歇,当要做到有备无患。
那些运粮大车的轱辘上则被刘毅麾下士卒用兽皮紧紧捆扎起来,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来的这许多兽皮,朱隽一路观察下来大车经过如此的安排之后行路之时的确快了一些且少了很多的颠簸!另一车的宽大木板原本有很多军中之人不明其意,但在一次大雨道路泥泞之后他们却都看见了木板的用处,如此天气条件行军速度却未太受影响。
行军不过三四日朱隽对刘毅生性跳脱的评语便有了很大的改观,也许平时待人接物会如此,可一旦到了军事上刘毅却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老老实实沉稳之极,而这一点是令朱中郎极为欣赏的,从这些点点滴滴之上就能看出卢植为何欣赏刘毅,此子的确不凡。此时朱隽都在心中隐隐期望着能有一场战斗让他看一看刘毅的英姿。
张平没读过什么书,但他和刘毅说过的一句话后者却是深以为然,打仗一定要老实!看起来这句话很是平常却是张平多年的心得,这个老实指的便是平时行军扎营列阵防守侦查等中走过手段都要实实在在的做到实处,让敌人无懈可击!兵法中“先为己之不可胜,再待敌之可胜。”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想当年长平之战前期战国四大名将其中二人对垒沙场,赵国老将军廉颇在面对白起之时就是表现的极为老实,但便是这老实二字却令得用兵如杀人王者亦无可奈何。
兵者诡道,出奇制胜,但所有这些的基础都是建立在扎扎实实的军务之上的,可以说张平很好的给朗生当了一回老师,战场上花架子是没有用的,只有先实实在在的让自己没有弱点才能谈到出奇。
就像在营中不会放过诸将与卢植一般,此番行军刘毅自然不会放过向大汉名将朱隽讨教的机会,虽然朱中郎对自己的第一印象似乎并不怎么太好,但朗生求知起来的那份精神可说是锲而不舍!朱隽受了卢植的点拨少不得要对刘毅多多提点,亦让他又得了不少好处。
从军三四月刘毅的经历算得上顺利,收获也是颇大,但也不是没有遗憾,汉军军规严厉,他没有将令也很难离营太久,那颍川之地便在两百里之外到现在也没有机会去过!此时颍川诸子之中荀彧荀文若的名气已然很大了,荀家更是人才辈出,有“荀氏八龙”之称,而其它似戏志才郭奉孝程仲德等人至少刘毅现在还未听闻。
荀彧!这个被曹操一见就称为“吾之子房”的大才是当下刘毅最想得到的人才,无论才智还是操守以及气节,这都是个与诸葛亮极为相似的人物,可以以全才称之,不过刘毅自己也知道凭现在的地位名声荀家恐怕都不会正眼瞧他一下,汉末可是极为讲究出身地位的,曹操袁绍皆乃名门之后,上党刘家在此处远不能与二者相比的。
当然刘毅现在还不会太过心急,按史上的记载荀彧见曹操是在讨伐董卓之时,自己还有时间在那之前打出一定的名气来,至于其它人才的寻访刘度已经在做了,比如说陈留典韦,恶来要是可以投入自己麾下一来有个忠心的护卫,二来也试试他的力气有没有自己大!但直到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汉末没有户籍制度,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三四日行军下来都是安然无事,刘毅行进的速度颇快这一日已经到了兖州边境,出了前方的刘阳林就是青州地界了,可正在行军之间朗生却是大声叫停,让麾下暂作歇息,此时既非午时用饭,士卒亦不疲乏,而即使歇息也不应该在这无遮无挡之处。不过刘毅一声令下所有士卒便全部就地歇息,并无一人有所怨言,让朱隽暗暗点头。
“中郎,前方树林之中有黄巾伏兵,等会儿稍作歇息毅便率领本部人马前往将之诱出,待敌军伏兵出击之后中郎可与我三弟纵骑兵突袭之,里应外合当可破之。”不待中郎发问刘毅已然给出了解释。
“伏兵?朗生如何看出丛林中会有伏兵?”朱隽闻言不由一愣,细心观瞧之下很难看出端倪,可刘毅为何如此振振有词?
“呃,中郎,有杀气!”刘毅闻言微微一愕,随即说道。
“杀气?朗生又如何能感受的到?”这回轮到卢植发愣了,杀气?这个东西做得了准吗?以他的战场经验并没有看出前方丛林中有敌军伏兵,但也有可能是提前埋伏的十分隐蔽,原以为刘毅会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察觉,可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的一个理由。
“哦,这中郎有所不知,毅当年在上党有些顽劣之处,那些人明里无法与我相抗便会在暗中偷袭,久而久之毅对这伏击者就有了感应,而且十分精准。”刘毅一脸正色的言道,说的是煞有介事。
“想不到朗生你还有此能为,那既然看出林中会有伏兵为何不先行喝破之?”朱隽心道你说的倒是轻松,仅仅顽劣这么简单吗?亏你还说的颇是以此为荣,但对这伏兵他现在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此又对刘毅问道,对于这感觉杀气之事他始终有些难信。
“中郎,此乃将计就计之法,黄巾军人数虽众却是缺少战阵之法,战力亦不及我军强悍,此番毅与中郎给皇甫将军送粮当要求速,自该有些震慑敌军之法,此番就要打他个出其不意,如今我方士卒休息养精蓄锐,却让他们等的心焦,到时再有铁骑加以冲击,毅与二弟三弟便可直取对方之首,还不信黄巾之中能有抗我之人,此战得胜黄巾再要伏击我军便要细细思量,我可加快速度直至青州!”方才刘毅的确是在忽悠朱中郎,但现在说起战法就是早在心中构思成熟的了。
“将计就计?好,可令子龙统领骑军,我与你同去。”朱隽闻言暗暗点头,此法若成的确比先破伏兵有效,且刘毅的分析亦算是精到,虽说有些风险却也是值得的,出于鼓励军心他也要与之同行。
“中郎,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中郎乃是我军主将岂能置于险地之中,到时候毅还要冲阵万一照顾不及……”刘毅急忙言道。
“好了,你还怕老夫拖累你?快给我去安排。”朱隽闻言倒是一乐,他戎马一生还从未有人将他当作负担,这个刘朗生果然胆子不小,当下立刻打断刘毅之言。
“诺,中郎……”刘毅还有些不死心,可见朱隽双眼瞪得老大便也不再出言,立刻安排去了。
单骑冲阵擒敌酋
安排好一切刘毅便命前军起行,这几日行军赵云的骑军和一半朱隽的亲兵都是尾随在后和前队保持五六里的距离的,朗生是刻意如此安排,一旦有变这点距离铁骑营瞬间便到还能借助冲力,朱中郎对此亦是颇为赞赏,索性便连自己的麾下也一并交由刘毅指挥了。
跟在刘毅身后朱隽心中还是稍有疑惑的,当真是感觉到了杀气,怎么看这小子都不像是在说真话。他的猜测应该说对了一半,今世有着狼王的身躯刘毅对于危险的感觉是极为敏锐的,不过这一次能够看出伏兵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有飞羽在天!相当于是汉末的卫星了,异族之人熬鹰可以根据它的飞行曲线来做出种种判断,而朗生除了此处还和被他从小养大的飞羽之间有着一种奇妙的精神联系,难以言表,这样的机密刘毅肯定不会外泄,军中亦只有甘赵二人知晓飞羽!
前方就有敌军的伏兵,朱隽会有些怀疑但刘毅麾下的士卒绝对没有半点疑虑,哪怕刘毅说明天的太阳是黑的也是一样,经由平时的相处和严格操练朗生的威信已然深深植入了每一个士卒的心中。环顾四周朱隽在任何一个士卒的脸上都看不见恐慌的神情,有的只是大战之前的那种兴奋,每当他们的目光扫过刘毅雄壮的背影就会自然散发出一种崇敬和兴奋,只要跟着将军,任何的敌人他们都能战而胜之!
不出刘毅所料,走过林前那道岔道之后,前方与左右便闪出了三路黄巾人马,看样子每一路的人数都不在汉军之下,一时间齐声呼喝遥相呼应是气势十足,但这一阵喊声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想象中应该会显得慌乱的汉军却是一片寂静无声,每十名士卒依据粮车组成了一个圆阵严阵以待,更有弓弩手爬上车去张弓搭箭欲待射之。
从黄巾出现的一刻发出大喊到刘毅麾下士卒接好阵势待敌其中不过十数息的时间,士卒们的动作迅捷准确,看的朱隽又是暗暗点头,能够处变不惊已然不凡,还能如此应对更见其精锐之处,刘朗生果然有善练精兵之实,也难怪他方才有诱而歼之方为上的豪言。
“对面是哪路汉军?天公将军麾下渠帅杨定在此,今日尔等已然是瓮中之鳖,快快弃械请降将粮草尽数交出还可饶汝等性命,否则本帅一声令下,汝等尽成齑粉也。”此时对面阵中一红袍将领打马而出,离着颇远便立定喝道,见汉军如此黄巾军一时还有些不敢总攻了。
“十八!上党刘毅刘朗生在此,杨定?我运粮过此本不想与你等纠缠,如今你不识天时竟敢阻挡刘某?今日定当取你狗命!”刘毅叫了一声张十八随即便是一身大喝,朱隽就在近前只觉双耳瞬间嗡嗡作响,如此巨大的喝声却不见有运劲发力之状,当是刘毅的天赋。
“上党刘毅刘朗生?此人是谁?”杨定亦是被镇的微微一愣,又见麾下与左右两军士卒面上皆有畏惧之色,不由心中好奇问道,他一向在兖青之交驻扎,与卢植交手极少,却是认不得刘毅。
“金狼将军,金狼将军……老张,等会你可千万不要往前冲,这是金狼将军刘毅,不但有天神下凡之勇更会风雨雷电之法,三月以来已经斩了我军几十员大将,波帅厉害吧?五万大军被刘毅一个人招来电神杀了一万……”张十八闻言立刻打出金狼旗,黄巾士卒见了更是心生畏惧,数月以来刘毅金狼旗飘摇之下战无不胜,对于黄巾军而言这面旗帜何异与催命符?此时交头接耳之中更是极为夸张。
“不会吧,有这么厉害的人?还会法术?那不是多少人也白给?”此处还有尚未见过刘毅的士卒,不由颇为疑惑的问道,同袍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他们想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汉军将领。
“什么不会,怎么不真?那一战我就在军前,金狼将军先是用法术瞬间杀了我军一个百人队,那个个死得是凄惨无比,程远志将军厉害吧,多大的个啊,被金狼将军硬生生摔出去十几丈活活跌死,这还不算,后来天地风雷都听他召唤,我们跑出三里之后才见到太阳!你要是不信等会儿你冲上去,见过声音这么大的人吗?”听见有人质疑,身旁立刻便有士卒加以补充,说的是活灵活现让人难以怀疑。
“渠帅,这是金狼将军刘毅刘朗生,汉军左中郎将卢植手下悍将,与他那两位兄弟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不但杀我战将无数就连波帅都在他手上吃了败仗。”杨定身边一个听说过刘毅威名之将言道。
“哦,哼,我还不信他有多大本领,如今我军数倍与敌正是良机,岂可怕了一个刘朗生,兄弟们给我上。”杨定微微点头,可看了看汉军阵中那满载粮食的大车目中便有贪婪之意,当下便命手下士卒冲锋,听了属下之言他还真不敢斗将,当要仗着人数优势以多欺少。
“杀。”杨定话音一落,他那一处的士卒便喊叫着冲了上来,但此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应该和中路同袍配合的左右二路却是毫无反应,最后在将领的不断催促之下方才开始冲击,可那个速度看起来哪里叫做冲锋,七十岁的老太太散步都比他们快。这些士卒心中深深畏惧刘毅之勇和其法术,反正让那些不知道的先去送死吧。
面对己方数百人的冲击,那员汉军大将站在场中却是纹丝不动,不由就让黄巾士卒心中打鼓,而两边同袍的表现更让他们惊讶,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脚步,眼见到了一百五十步之内那汉将右手在腰间一抄,随即便听见极为猛烈的劲风扑面而来,然后就是连声惨叫。
“神功护体啊!”忽然一声大喝出现在场中,除了中气稍差之外高度却是比之刘毅也不见逊色,听了这句话,左右两边的黄巾士卒动作极为一致,纷纷掉头便跑,比之冲锋可要快速许多了,当日就是在这声大喝之后,那支精锐的百人队和程远志将军就糟了毒手。
这熟悉的声音听得刘毅都是微微一愣,手上一抖原本要打第三名士卒的石弹却打在了第五名的身上,随即便反应过来那大喝之声是属于张十八的,这小子吃饱了撑的?战阵之上也搞超级模仿秀?
你要问张十八为什么会喊出这句话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看着敌军喊杀着冲向将军他就是一阵不爽,想起当日的经历口中自然而然就喊了出来,不要说还的确觉得浑身是劲,将军的本领就是灵验。
当然张十八这声大喊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敌军两翼阵脚已乱,而便在此时刘毅更听见了自己身后那阵厚重的马蹄之声,当是兴霸子龙率领骑军到了,见眼前的敌军被自己一阵石弹打的人仰马翻,刘毅血龙戟向前一指便飞马而上,那渠帅杨定就在百步之外,他要斩杀敌首以破敌合击,有了一身非凡的武艺,刘毅更喜为冲阵之事。
守卫粮车的士卒和车上的弓弩手依旧保持阵型,在他们的两侧赵云甘宁分别率领数百骑兵已然杀了上来,而跟随刘毅身后的则是一队身穿半身硬皮甲的士卒,人人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盾牌和朴刀都用白布紧紧扎在手腕之上,以免在剧烈的激战之中将武器丢失。这两百士卒乃是在老四营中精选孔武有力之士,专门在复杂地形中作为冲击的首选的,在今后的岁月中他们就逐渐形成了护卫刘毅的近卫营!
假如说方才还有黄巾士卒不信自己同袍解说金狼将军之言,可此时见他挺戟纵马杀入人群之中顿时带起漫天血雨,夹杂着残肢断臂不停飞起不由人人面如土色,这般杀法金狼将军当真犹若天神下凡。哪里还敢再上,恰逢此时赵云甘宁两路骑军齐齐杀来,白龙亮银枪幻起万点寒星,紫鲛断浪刀带起无边风声,中者无不立毙当场更是纷纷往林中退去,子龙兴霸亦不作纠缠,直接率军杀向敌军的中军。
“杨定,给我拿命来。”刘毅手中血龙戟翻飞,阵前几百士卒哪里能当得了他?便如潮水一般向两边退去,眼看那黄巾渠帅杨定就在不远之处,刘毅血龙戟摇摇一指口中发喊加速而上,那浓稠的血液随风竟在戟尖之上形成了一条细线,令得观者无不侧目。
杨定此时方知刘毅之勇,想不到自己的数百士卒竟不能阻之一刻,眼看那杀神冲了过来急忙想要回马而退,但此时刘毅怎会放过此人,一颗石弹呼啸而出正中杨定股上。一时间一阵剧痛便是翻身落马,他的两员亲将见状想要来救,却被朗生单手持戟刺与马下,那杨定还未来及起身便觉腰间一紧,整个身体随之凌空而起就被刘毅举在了空中,那双手双足一阵乱蹬却难以触物亦是垂落下来!
眼前竹杠岂不敲
运粮途中遭遇黄巾伏击,刘毅凭借飞羽在天提前得知便想诱而歼之,这伏兵的确是诱出来了,但结果却绝非朗生想象之中的那般,说到底他还低估了自己在黄巾军心中的份量,尤其是狂风谷一战又给他蒙上了一层极为神秘的面纱之后。当张十八打出金狼旗令得黄巾阵脚松动人心浮躁之后这一战的结果早已注定,不由令朗生徒呼奈何。
两翼的黄巾军撤的飞快,前军的反应也不慢,虽然甘宁赵云二人已经放过两边直击中央可由于地形的关系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并得不到最大的发挥,追击五里杀敌数百便也收军而回。对于朱中郎麾下的亲军来说他们今天打了一场最为轻松的胜仗,可看刘毅麾下士卒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有的只是那种没有得到发泄的愤懑。
“十八,你小子以后能不能别那么快打出旗号?还有,你他娘的瞎咋呼什么了?”刘毅回归本阵轻松的将黄巾渠帅杨定往地上一扔便颇为郁闷的对张十八言道,好几天没有厮杀他今日原本是想彻底松动一下筋骨的,谁知道兴致刚起便是戛然而止,不由怨怪起张十八将金狼旗打的太快,还有便是那神功护体之言,平时没见他这么聪明。
“诺。”张十八闻言一缩头,心中暗想将军这句话果然十分灵验。
“呵呵,卢中郎有言,朗生与黄巾之中有极大威名,如今一见元常兄所言果然不虚。”见刘毅一副郁闷的表情,朱隽却是轻松的言道,难怪卢植说看见这小子厮杀他也会喜欢上刘毅的勇武豪迈,此言的确不假,就算对方阵脚浮动本方见机准确,可能如此冲阵擒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没想到一场伏击战竟然被他打的如此轻松。
“中郎夸奖了,卢中郎那是抬举末将了,这帮黄巾忒也胆小了,不过尚算擒拿敌首,还请将军发落。”刘毅很是谦逊的言道,这一仗说实话连热身也算不上,看来下次想要厮杀得先把金狼旗藏好了。
“既是朗生闯阵擒将,自该由你定夺。”朱隽微微一笑言道。
“嗯,中郎如此说,毅便放肆一回,来啊,把那杨定给我带上来。”刘毅一笑便命左右将那黄巾渠帅押了上来,此时的杨定已然是一副萎靡之状再无方才的半点威风,心中更是后悔不迭,惹他干什么呢?
“哎,我说杨定是吧,丢个遗言吧,想怎么死说一声,刘某尽量满足你,好歹也是个渠帅吗。”看着场中跪倒的杨定刘毅言道。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将军虎威,今愿归降,还望饶命。”杨定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便是连连讨饶,所谓千古艰难唯一死,就算明知道希望极小但此时也绝不会放弃的。
“归降?你归降我有个屁用,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但总要拿点东西来换吧,据说这一带还是你最大,这条命可值不少啊。”刘毅闻言眼珠一转,杀了这黄巾渠帅又有何用?倒不如……
“将军,我这里有青州军情,愿意详说与将军得知!”杨定一听似乎有门啊,当下又是一阵捣头言道,这渠帅在军中也算高位了。金狼将军想要建立功勋的话,青州军情和详细布置对他肯定极为重要。
“废话,你人都在我手上,什么军情我问不出来?告诉你我家二弟那是可是活扒人皮不眨眼,生吃人心不皱眉的老手,再说你能有什么军情能抵得上一条性命,给我好好想想再说!”刘毅摆摆手不屑的言道,继而指了指身边的兴霸,此时甘宁方刚卸甲,那胸口的一只螭虎活灵活现似要择人而噬,配合大哥还做出了一副凶恶的表情。
“哎,既然想不起来,兴霸,交给你了。”杨定闻言又是一阵迷茫,这金狼将军到底什么意思啊,他这里一想那边刘毅还等不及了,站起身来丢下一句话就要离去,而兴霸亦翻手拿出一把牛耳尖刀。
“将军且慢将军且慢,我那营中还有,还有金银钱粮……”看着那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和甘宁颇为狰狞的表情,杨定不由瑟瑟发抖,此时忽然福至心灵,所谓钱能通神,到了这时候还不一试?
“兴霸等等,不愧是黄巾渠帅,有见地,那你有多少啊?你们黄巾军除了三大将军和那波才之外可就要数到渠帅了,那可是坐镇一方的大人物啊,这身价自是不凡的。”刘毅闻言急忙喊住兴霸,对着杨定伸出了大拇指言道,随后更是笑容可掬的将对方捧了一番。
“噗!”那边朱隽听了刘毅之言,看见他现今的举动刚喝下去的一口水便呛了出来,这小子一脸奸笑似足了财迷的嘴脸,方才冲阵之时的威风霸气荡然无存,真是后悔刚才说出任由他发落敌将之言。
“十八你个笨手笨脚的东西,倒个水都倒不好,烫着中郎了吧,还不重新倒点凉的来。”刘毅闻声回头对张十八就是一顿训斥,而后者却是丝毫不加分辨,真的跑去林中又给朱隽端了一竹筒水来,一脸憨憨的笑容看得朱中郎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不由连连摇头。
“将军夸奖了,小人愿意出黄金五百……”看见刘毅和蔼的笑容,杨定胸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要金狼将军要钱就好办。
“多少?”还没等杨定说完刘毅就是双眼一瞪,表情重新变得凶恶起来,其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黄金八百两,还有美女二十名……还有些粮草。”杨定见状急忙改口,随后更是小心翼翼的说道,面上颇有些阿谀之色。
“对吗,你可是一方渠帅,怎能如此小气?你们天天坐镇在这里快活,我们可要征战四方日日拼杀,你看看我这些兄弟都是面有菜色,既吃不好又无衣甲,美女和粮草你留着吧,给我换点马匹兵器。”刘毅闻言又是笑道,其实黄金五百两这个数字已经很让他心动了,没想到一个黄巾渠帅就有如此身家,也不知道是抢劫了多少百姓的财物。
“是是是,将军辛苦,既如此,定再与将军良马二十匹,军械若干,只是……”杨定看看四周刘毅军那些龙精虎猛的士卒不由心中暗道,你这还叫面有菜色别人该怎么活啊?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下连声称是言道,但说到最后却是一脸的为难之色。
“怕没办法给我啊,没问题,我这都想好了,不但放你回去还不让你丢人,不过刚才所说的青州军情你可得先给我写出来具名画押,来啊,给杨渠帅看座上茶,准备纸笔。”刘毅一见便知杨定心意,他敢敲这个竹杠自然有所准备,当下也是立刻对左右吩咐道。
这边立刻就有人送上一应器物,杨定虽不知刘毅有何安排,但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当下也不再想便开始埋头苦干,他在黄巾渠帅之中还算是略通文墨,今日倒也派上了用场。刘毅则和甘宁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观其书写,虽然不知青州黄巾详情,可卢植处也是有军情通报的,这杨定倘若作假刘毅可不会与他客气,再说还有专家在坐。
“嗯,这字写的不错,签个名,按个手印……中郎。”等杨定写完朗生夸奖了一句便让他签字画押,弄的颇似签那卖身契一般,还不忘了将杨定所写送到朱隽面前,想来以中郎的地位军情更为详细。
朱隽没好气的看了刘毅一眼,哪有你这般发落敌将的?不过眼下这份军情倒的确是正事,假如能够知己知彼对他们此趟运粮大有好处,这小子虽是行事不羁但终究还有大事在胸,不由接过细细端详起来,片刻之后才微微点头,而远处的杨定看了亦是松了口气。
“杨渠帅,刘某想来一言九鼎,说饶你性命便说到做到,不过你若是一回城便食言而肥又该如何?”得到朱隽的肯定朗生也是心中安定,便又来到杨定面前笑道,原本这签字画押的书信已然算作一层保障,但如许多的器物他还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对。
“小人不敢,但凭将军吩咐。”杨定心道那军情都捏在你手上了还要我如何保证?但嘴上却是诺诺连声。
“兴霸,把你那七步断肠散拿来,杨渠帅,此物乃世间剧毒,倘若没有解药半月之内就会五脏六腑尽烂而亡,你先吃下……这是半份解药可保你三月平安,若是信守承诺待刘某回军之时便给你剩下的一半,否则你就尝尝哀嚎七日七夜的滋味吧。”从兴霸口中接过一刻黑色药丸,右手一捏杨定的下颔便将之喂了进去,之后方又言道。
“将军放心,将军放心,小人定不会失言。”杨定只觉那黑丸下肚便是一股腥臭之气,肚腹之间隐隐作痛,如今性命便在别人手上也只得连声言道,事关生死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好好,……”刘毅一副欣然之状,随即便与杨定低声言道,只听的对方不住点头。
惜才爱才老将心
快到黄昏时分刘毅安排兴霸押着杨定出营,半个时辰之后却只有甘宁回营,晚间刘毅一直在帅帐之中向朱隽请教战阵之事,到得三更朱中郎只闻得营中稍有响动,而到了第二天刘毅的军中便多出了二十匹高头大马,还有一水刚刚打造出来的长枪大刀,且毫不吝啬的为朱中郎的亲军配了不少。后者心中一阵嘀咕,这小子肯定是昨夜把该拿的都拿的,虽然不知他是如何行事,可下一次就不会任他发落了。
不过稍稍往细里一想朱隽倒也觉得刘毅的行为虽是异于常人却与汉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单只是那份青州黄巾军事图已然足够值回此人性命了,更别说还有那许多的添头,黄金八百两绝对是诺大一笔家产了!刘毅这小子身上绝不缺乏商人的狡狯,可晚间和他请教战阵之时却又认真的像是个莘莘学子,朱隽也很难看透他的性情。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卢植的话绝对没有错,进入青州的十几日他们一共只和黄巾军遭遇了三次,这和杨定提供的军情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三次没有一次刘毅是亲自上阵冲阵的,他不上也不让甘宁赵云上,甚至连金狼旗都没有打出!朱隽知道这是他在把自己所授的知识运用在实战中,看着刘毅熟练的指挥和沉稳的风格包括每次战后毫无得色的立刻总结经验,他更能肯定这小子除了卓越的军事天赋之外亦是个极为认真刻苦之人,也不由越来越欣赏这个汉军的后起之秀了。
比起战阵的历练更让刘毅有所感触的就是汉末信息传递的困难,说起来杨定的军情已经十分准确了,可他们还是碰到了两次意料之外的敌军!这便是变化来不及传递的后果。倘若不是身负运粮之责刘毅很乐意与黄巾军的交战,那可以让他的实战经验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可粮草在手他身上的责任就十分重大,绝不可贸然行事,而刘毅步步为营的谨慎举止更赢得了朱隽“此子知轻重明得失”的认知。
这个时代不可能会有无线电通讯,不要说刘毅后世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就算他是专家也不可能在汉末制造出来,要求的条件实在太广泛了。但并不代表他不能针对现状做出自己的改良,比如说固定的两点之间可以利用信鸽来传递信息,而在运动战中就需要有一定数量的骑兵来代替性格的作用。前者需要他去寻访专门的人才,后者相对简单,训练出合格的侦察兵再配备一定数量的优质战马即可。
通讯营的概念便是在此次运粮之中在刘毅脑海里形成的,兵家之事讲究抢占先机,一步先往往就是步步先,先机何来?就在信息传递的快捷之中,后世粟大将军有一句话说的好:“时间作为决定一场战争成败的重要因素,无论你做怎样的估计都不为过!”刘毅对此深以为然,飞羽的存在是很难复制的,那么通讯营就必须建立起来。
战场之上的刘毅十分张狂,飞扬跋扈,但不可否认朱隽最喜欢的就是他在战场上的张扬,“刘朗生的豪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这是之后另一大汉名将皇甫嵩对刘毅的评价,他的豪情他的勇武对普通士卒有着巨大的感染力,就连朱隽自己也不例外,只要见到刘毅上阵冲杀,他血管中那股男儿豪情亦会为之所感恨不得亲自上阵厮杀一番,有此将领带头,麾下士卒岂能不鼓勇而上?士气更是高昂之极。
而在平时刘毅对待士卒可是极为平易近人的,“我们营中两千多兄弟,将军从上到下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还知道他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那是天生的了不起!”这是张十八在和自己亲兵交谈之时说过的话。朱隽当时听得就是暗暗点头,不怪在战场上只要刘毅一声令下,那些士卒抱着头就往上冲,敌人的多寡根本不在眼中,而这一切的根源就在平时刘毅待下如同手足,每一名士卒他都会关心。
朱隽不止一次见到过刘毅在营中吆五喝六,该打该骂的时候亦毫不留情,可他从来就没有在那些士卒脸上见到过一丝不平或是愤恨之意,甚至还会有些沾沾自喜,似乎被刘毅打骂也是件光荣的事情!
最令朱中郎惊讶的事情便是刘毅麾下的士卒多多少少都能识些字,这在汉末可是非常罕见的,问问他们往往都是自豪的言道“我家将军教的,将军可是有大学问的人。”每逢此时朱中郎也难免会哑然失笑?大学问?先把那一手蝌蚪般的字好好练练吧!
十余日的同行下来朱隽的确如同卢植所说一般喜欢上了这个小子,亦是器重他的人才,卢中郎那是真正有大学问的人,讲究循序渐进潜移默化,但朱中郎就要简单直接的多了,这不,今夜再给刘毅详细说了一遍安营扎寨的要点之后他就挥退了左右,有些事情埋在心中不吐不快,要趁着刘毅还在他身边的时候好好与他深谈一番。
“中郎,那八百两黄金毅是准备让家中商队去边疆购买骏马的,到时候肯定不会少了中郎的份,最多我让你先挑!”今夜中郎的举动较为怪异,又是一脸的严肃,刘毅想了片刻之后方才小心的言道,最后还颇为肉痛的加上了一句,那一脸舍不得的样子不逊守财奴。
“你……朗生可知你我离开兖州之时卢中郎与我说过什么?”朱隽闻言差点没被他气乐了,感情这小子以为他是要敲竹杠了,你当本中郎和你一样啊?当下重重咳嗽几声面容重新严肃起来正色说道。
“毅不知,尚请中郎示下。”刘毅见状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情答道。
“刘朗生天性豪勇,悟性过人,且能勤学苦练谦而抑己,乃不可多得之军中将才,倘若多多经历实战加以历练日后必成大器,以植观之,十年之后大汉第一名将便是此子!”朱隽看着刘毅缓缓言道。
“卢中郎谬赞了,毅愧不敢当。”刘毅闻言也是心中一动,没想到卢植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却不知比之那刘玄德兄弟或是曹孟德又如何?大汉第一名将?还挺高大上的,不过自己真正的志向可是大汉第一人,或者是天下第一人,当然能弄个兼职也是相当不错的。心中如此作想,口中出言可是极为谦逊,现在的他还差得远了。
“这十数日与朗生一同行军,亦是观你战阵厮杀,老夫觉得卢中郎之言并不为过,你小子现在欠缺的是战阵经验和指挥大军的机会,同样在这个岁数老夫就大大不如你了。”朱隽摆摆手认真的说道,看着刘毅闻卢植之言后面上并未一丝骄娇之态他亦是心中欣慰。
“中郎,若是毅有什么行差踏错中郎尽管直言便是,如此却是心中惴惴。”刘毅与朱隽对视片刻之后很是小心翼翼的言道。
“哎,这些文绉绉的话老夫也说不惯,朗生你小子天生就是要领军的,老夫肯定不会看错,如今黄巾乱起朝纲不振正是男儿立志报国之时,以你的天赋勤奋只要持之以恒当要效法卫霍,忠君爱国,却为何要去与那些宦臣结交,为人诟病?”朱隽摇了摇头终于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绕圈子对他而言亦颇为受罪,他是绝对不愿看见这样一个良将之才和那些宦臣走的过近的,亦是不爱惜自己名声之举。
刘毅闻言先是微微一愣,他是能够感受到此时朱隽眼中的那种诚意的,是对自己的看重也是对他的爱惜,不由心中有些感动,朝中老将不但有公心亦有一片爱才之意。可自己能怎么说了?告诉他我是穿越来的,现在十常侍还要得势不少时间了,他们比你们好使,要不然少爷能混上平丘县尉?这当然绝不可能,思虑片刻之后亦只能是坦然目视朱隽苦笑摇头,一副为难之状,此时的确不好说些什么。
“卢中郎与我说过朗生你秉性纯良,以我观之亦是如是,只不过少年之时太过放纵行事不够稳重方正,这些都可以慢慢去改,唯此忠君爱国之心却是不能有半点或缺!老夫知道你与宦臣结交多半是因家中的牵连,亦不会强要朗生去为何事,只是要你记住今夜老夫之言,要心怀大汉,忠君爱国,若能如此我与卢中郎就心满意足了。”见刘毅一副为难的模样朱隽也不逼他,继续语重心长的言道。
刘毅感动之中不免也有些好笑,卢中郎和朱中郎这是帮自己都把借口找好了,再不表态就说不过去了,当下站起身来对着朱隽深躬一礼言道:“二位前辈之心毅铭记心间,有些话轮不到毅来说,唯有一言请中郎放心,终毅一生必要效忠大汉为国出力!”这原本就是刘毅的心意,说来自有一股极为真诚的味道。
“好,朗生能够说到做到便是社稷之幸也。”朱隽闻言不由抚掌大笑,对于刘毅言语之中绕开君王他却不会想太多了,效忠大汉岂不就是效忠君王?
凤仪阁前生闹剧
有了杨定给出的军情,刘毅这一路运粮使做的还是颇为顺利了,且在路上他的表现也赢得了朱隽的欣赏与之作夜帐之谈,此后朱中郎对朗生便更为看重,解说起兵书战策来知无不言,让刘毅很是有了一番收获,尤其是朱中郎曾率军与乌桓匈奴都有过交手,那些异族的习惯亦是没有对朗生藏私。想他数十年战阵经验何等丰富,令得刘毅都恨不得路途越长越好了,不过这一番心愿就不是他想就能办到的了。
半月之后朗生领军终于到达了青州重镇齐国,此处乃是皇甫嵩汉军的大本营,一半精锐尽在此间,得知朱隽前来皇甫嵩摆开阵势出城十里相迎!应该说齐国在望之时刘毅心中是颇为兴奋的,听卢植之言刘备三兄弟,骑都尉曹操以及四世三公的袁本初都在皇甫嵩帐下征战可谓是战将云集,朗生很是想一见这些汉末枭雄,可老天似乎有意要和他开玩笑,等到了齐国之后这些熟悉的名字却一个也没见到。
晚间设宴款待之时皇甫嵩对刘毅显得很是器重,先有卢植之言再有朱隽之语加上传来的战情通报他对这个后起之秀也很感兴趣,并将他与骑都尉曹操相提并论,皆是我大汉今后的良将之姿。这恐怕是朗生在宴席之中最感兴趣的地方了,曹孟德自投军以来亦是表演出色杀敌无数,而原本在演义中直到讨伐董卓之时才出现在他麾下的夏侯兄弟以及曹仁曹洪已然在他麾下效力了,其战绩一点不逊自己。
刘毅此来运粮乃是军务,完成之后自当回去复命,皇甫嵩安排他在城中歇息一日,想到自己麾下这些士卒自出平丘以来四个多月未曾休息,而齐国之处由于汉军重兵囤积并未被黄巾祸害此时便显得格外的热闹攘夷,于是刘校尉体察下情宣布今日可以便装在城中逛上一逛,闻听此令当时营中叫好之声便像是炸开一般,令人叹为观止。
看不见曹操,见不到袁绍,刘备三兄弟亦是无从相逢,不免让刘毅感叹难道自己的运气都用在战阵之中呢?就算没有这些人韩馥也行啊,他那麾下张合鞠义两员大将亦是不凡,一个位列魏五子,一个训练出先登大戟士,说不得自己主角光环一发挥作用虎躯一震别人就来相投了?运气好的话关羽张飞也并非没有指望啊,可惜就是个孔融孔北海刘毅都没见到,原本还想看看武安国的铁锤有多大了。
放了一天假刘毅营中是空空如也分外的安静,见大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提不起兴致的样子赵云便提议前往市集一观,刘毅本来想这个时候的市集有什么看头,便是长安洛阳也远不及后世繁盛的,可转念一想他能在坊间遇到甘宁赵云,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奇遇了?当下欣然应允,这兄弟三人出了军营便往齐国最热闹的那条西街而去。
今日逢十,恰是百姓赶集之日,西街更是分外的人流涌动,其中亦有不少的汉军士卒,从某种方面来说大军的集中也造成了市场的繁荣,身为大汉名将皇甫嵩的治军是相当严谨的,虽然人流涌动但次序保持的还相当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强买强卖的情况发生。
走在市集之中刘毅很是认真的打量着路过的每一个人,耳中最为注意倾听的也是那些跑江湖卖艺的声音,不过走了一半西街下来他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气质出众之辈,倒是看见了不少自己手下的士卒,他们三五成群的在集市上四处闲逛,不时还会买些稀罕之物。对于麾下的士卒刘毅是从不吝啬的,此次又是敲了杨定几百两黄金的竹杠,每个人都得到了一笔银钱,可相当于他们几个月的军饷了。
兵荒马乱烽烟四起之时,繁华一些的都市哪种生意最好作?答案很简单,青楼酒馆,战场乃是最为无情之地,身为最底层的士卒你根本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于是乎及时行乐就成了每个人当然的想法。但对他们而言又有何事可乐了?无外乎酒色二字,最近一段时日齐国之内的青楼酒馆可说是天天爆满,尤其是今日,而战争也为青楼提供了充足的人力,填饱肚子可比脸面重要的多。
对于麾下上青楼刘毅并未加以阻止,这个行业在各朝各代都没有办法禁绝,兄弟们天天刀头舔血难得歇息下来放松一下亦非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况且在他军中更还有不少连滋味都没尝过的!但有一点不得仗势欺人不得扰民不许惹麻烦,否则刘毅的军规可不会容情。
三人正在街上走着忽然人群开始朝着一个方向涌动起来,前方一阵呼喝之声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看热闹刘毅可是相当的有兴趣,上次一看就看出了一个赵云,说不定今日再看出个张辽呢?当下也是兴致勃勃的朝着那个方向挤去,此时人群之中还不时发出几声女人的尖叫,似乎是被占了便宜,但谁占谁的便宜却很难说清,汉末的风气还是颇为开放的,尤其是那些寡妇,胆子大起来都令人吃惊。
虽然挤的人很多可又怎能阻挡刘毅三兄弟的脚步,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近前,原来此处是齐国城中最大的一处青楼凤仪阁,十数间楼阁连在一处颇具气度,竟不逊于上党城中的玉观楼,此时内中正有七八名恶形恶状的打手模样壮汉在挥舞棍棒打着三个穿着朴素之辈,那三人在棍如雨下之时却还只是双手遮挡,却是未加还手。
一开始刘毅的注意力全部被凤仪阁三个字所吸引了,恰与凤仪亭一字之差,难不成此中还有貂蝉那般美女不成,可随即看了场中只是一眼却是怒从心头起!原来被打得三人正是他的手下士卒,那些大汉有些拳脚,收拾普通人当然是绰绰有余,可刘毅麾下皆是大汉精锐更是经历过刀山血海,若是还手的话三人打翻这十几名大汉并不是难事,可他们为什么不还手呢?刘毅立刻想起多半与自己有关。
昨日宣布放假一日之时他就有过交代,绝对不许与百姓动手,便是同僚假如能忍也尽量忍,横竖他们在这儿也只是一天,何必得罪人呢?很显然三人是把眼前的恶汉也当作百姓了,既然将军说了不许动手那就不能动,哪怕是挨打,将军的话就是军令,而遵守军令早就融入了他们的血液之中,想来就是因此才造成了眼前的局面。
不过在心头怒起的同时刘毅却也有些自豪,所谓令行禁止他算是做到了。无论后世还是今生朗生都是个极为护短之人,哪里能见手下士卒被人如此欺负,当下揉身便上,原本只是想略略让那些大汉吃点苦头为兄弟们出气,谁知道那些大汉之中竟有两人见棍棒无用竟然使出了阴招,将匕首藏在衣袖之中向着三人的腰腹之间捅去。
他们的动作十分隐蔽,用的也是市井之间的下作手段,可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刘毅,要知道拿刀捅人可是极易出人命的,既然对方下了狠手他又何必留情?众人只是闻得一声大喝“好胆”,只见眼前一花数声惨叫响起那十几个大汉也不知怎的就躺在地上哀嚎了,其中最惨的两人胳膊还有着奇怪的扭曲,显然是被生生打断了。
发出那一声的大喝的并不是刘毅而是甘宁,说起这些市井手法他比大哥还要熟悉,心头之怒亦不在其下,这二人一旦联手步战之间天下何人可敌?更别说眼前这十几个身手寻常的大汉了。
“他娘的你们傻啊,叫你们别还手那是不欺负人,被人打还憋着?”刘毅甘宁这么一出手场间忽然安静了下来,围观之人哪里见过如此武艺高强之辈?还是刘毅上前先关心的看了看三人,见没有什么大碍却是飞起脚来一人一脚,口中还在大声喝道。
“这……这……不敢有违军令。”三人见刘毅出手心中一阵感激,将军踢他们根本没有用力,犹豫了半天之后张弛方才说道。
“他娘的谁还敢在凤仪阁动手,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打人的给我报上名来!”刘毅还没来得及说话此时从大门口却是传出了一个极为嚣张的声音,朗生定睛一看此人二十余岁年纪,却是面色苍白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那脸上的神情又与当日的赵海何等相似?
“你们有没有无理之处?”刘毅并未理会此人,而是不屑的转过身来又对三人问道,拿赵海和他比算是抬举他了,赵海是谁?那是十常侍的子弟,肯定要比眼前这人更具备纨绔的资格。
“没有!”三人异口同声很是坚定的言道。
“那便好,我再说一次,以后碰见这些不讲理之人不用将他们看作百姓,照打不误。”刘毅话音未落竟是头也不回的向后退去,到了那人近前反手一抓其腰间便将之高高举在空中!
恶人还需恶人磨
当那个年轻人出门的时候围观众人很多眼中都有着一些畏惧之色,而刘毅二话不说便将他举在空中显然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一时间有惊讶,有兴奋,有欣然等等神色不一而足的出现在众人面上。这个人原本就是城中最出名的纨绔子弟,如今又有一位身为大将的堂叔驻扎在此就更是狂妄的没边,却没有想到今天还是遇见狠的呢。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知道我是谁?”那人被刘毅举在空中手脚不断挣扎却哪里挣脱的了,但却依旧是狠声恶气的言道,在这齐国城中霸道惯了,他此时还真不知道害怕,一心定要报这出丑之仇。
听见外面的大声呼喝门内一下子又冲出了十几个人来,看见门口的情状也不多说哗啦一下就围了上来,甘宁赵云对视一眼也是到了兄长的左右,张弛等三名士卒此时可不会再忍耐了,那些人上来不由分说就动手,护卫将军可是最大的职责,于是立刻又是一阵乱斗,结果自不必说,只不过数息时间地上又多躺下了十几人。
此时围观的好事者中已经有人叫出好来,那个黄衫大汉和白衣青年的功夫太俊了,收拾这些人跟玩儿一样,看来今天司徒公子是碰到克星了。他们哪里知道甘宁赵云是什么人,不要说面前这十几人就是再多个十倍又如何?不过动手之后两人也交换了一个眼色,后面冲出来的人身手比之之前的那些恶汉身手强多了,似乎都是军中之士。
“啊……”“你知道我是谁?”刘毅的确是把手中的青年放下来了,只不过是狠狠的摔在地上,那人一阵眼冒金星就是一身大叫呼痛,刚想撑起身体胸口又是一阵大力传来将他压了回去,正是刘毅踩在了他的胸口,接着俯下身来用一种更嚣张的语气对他问道。
“你,你是谁,我告诉你公子叫司徒刚,我叔叔是司徒烈,你快点放开我,否则叫你吃不了……啊!”看着刘毅一副跋扈的神情自己手下又是都被打倒年轻人终于有些心虚,出言之时气焰消散了很多,但提到叔叔却是似乎又有了信心,只是狠话没说完就变成了惨叫。
“切……你吓死我了,你给我记好了,本公子姓刘名毅,我兄长是当今天子!”刘毅不屑的一笑做了个拍胸口的动作,随即脚下微微使劲将司徒刚踩的更紧,口中的语气更加嚣张!他还真不知道此人口中的司徒烈是何人,昨天宴席之上汉军一众战将内似乎并无此人,不过既然已经出手,按刘毅的脾气就是天皇老子他也顾不得的。
“天、天子?”司徒刚听了有些发愣,看这刘毅的神情语气和自己何等相似,莫非也是个世家子弟不成?而围观众人听了也是交头接耳暗中议论纷纷,难怪他敢如此嚣张,竟然是天子的宗室子弟。
“让开,让开,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行凶伤人?”就在司徒刚发愣众人议论纷纷的当口,人群之外又传来了一阵呼喝之声,随后七八个做衙门衙役打扮的公人走了进来,见状面上亦是露出惊讶之色。
“这位公子,不知何事要动这般手脚,还请先放开司徒公子,是非自有公论!”衙头打扮的中年人走上前来对刘毅言道,现在的朗生可没有半点军中战将的意思,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衙头看了也是心中一惊,此人连司徒刚都敢揍,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他一个小小的捕头想来定是得罪不起,可眼前又不能不管,因此态度倒很是和善。
“赵明,是他在本公子门前滋事生非,行凶……啊……”躺在地上的司徒刚见来了公门中人急忙喊道,可他却忘了自己还在对方的脚下,话还没说完胸口又是一痛,免不了再次惨叫出声。
“哦,赵衙头是吧,他不用起来了,你们既然来了就评断一下今日之事,也要给我三个兄弟一个交待。”刘毅微微一笑言道,根本没有半点要放了司徒刚的意思,对付嚣张的人踩他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回司徒刚倒是不敢叫了,谁愿意吃眼前亏啊!单从此点就能看出他这个纨绔的水平是远远不如赵海的,当日刘毅抓住他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赵家公子却还能保持镇定与之交涉,很有些临危不乱。
“张弛,杨灿,秦朗,现在有公人在场,你等且将今日为何如此具实说上一遍,自会给你们一个公道!”没等赵明答话刘毅已经将三名士卒叫到了跟前,对于自己的麾下他向来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
三人闻言立刻上前由张弛说起了经过,却是让一旁的赵明心中苦笑,眼前此人似乎已经发号施令习惯了,那三人说话也是冲着他,自己倒成了摆设,但越是如此他越不敢造次,如今这齐国城中到处都是军中之人,哪一个都是他惹不起的,没有点眼力根本就混不下去。
原来张杨秦三人今日逛到这凤仪阁见气度颇为不凡,想来内中之人比之其它几家青楼也要更好一些,因此咬咬牙便进了门,谁知侍者见他们是外乡人又是穿着朴素便有了轻视之心,三人等了半天方才来了姑娘,说道凤仪阁的规矩是先要点一些酒菜的。三人心想这却也不过便照此而行,谁知道吃了一般身边的姑娘竟被别人叫走,问起侍者却是不阴不阳的解释说来了贵客,这岂能不让他们怒火中烧?
这要放在以前凭三人的性情当场就要闹将起来,可将军有过严令不得与百姓冲突,不得扰民,说不得咽下一口气便想要去别处,可这么一结账几个小菜些许酒水却要收他们七千钱!刘毅待下极善,上党城中最好的酒馆他们也曾去过,最多不过六百钱,眼下却是翻了十倍不止,当下自是理论起来,那店家态度极为嚣张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刘毅闻言不由心中一乐,这不是明摆着宰客欺生吗,没想到自己到了汉末还能遇见这一出,当下微微点头出言道:“刚才进店之时是谁接的你们,在不在场中?不在的话进去把他给我找出来。”
“就是那人。”张弛等闻言立刻就是一阵观瞧,却见那侍者正在门口人群之中看着这里了,当下一边出言一边就走了过去拿人。
那人见状回心知不妙回头就想溜,谁知刚刚起步却是被人在脚下一绊向前跌倒,还没等栽在地上已然被人一把拎在腰间拖了起来,耳边则是响起一个雄壮的声音:“我家将、公子要见你还敢跑,瞎了你的狗眼敢欺负我们兄弟!”原来听见这边吵闹很多在市集上的刘毅麾下士卒也跑了过来,将军不说他们不动,此时又哪会客气。
刘毅在练兵之时对于同袍之情是十分看重的,只有他们才会在战场上为你挡刀挡箭,军中士卒若是互相殴斗一旦被举报便是鞭打二十,可要是同袍上了剩下的不上的则是鞭打四十,不顾同袍还当得什么兵?当然也很少会有士卒去举报这种事,丢不起那个人!
“我来问你,他们点了几个菜,你要收多少钱?”等王二虎将那侍者拎到刘毅面前,朗生便笑着问道。
“……一共七千钱。”那侍者见自家一向横行无忌的公子都被这人踩在脚下,那些打手也被打成了滚地葫芦岂敢再有隐瞒。
“我靠!就这么点东西你要七千钱?洛阳闭月阁三千钱也足够了,还有小姐串台?简直就是明摆着欺负我的兄弟,你们这些奸商,黑店,大家说是不是!”刘毅闻言就是一愣,你们也太能宰了吧,这闭月阁他虽未去过但赵海可说的清楚,一番义正言辞之后朗生还不忘记发动一下群众,周围自也不会少了应和之声,当然还是以看热闹的士卒居多,他麾下很多人在当兵之前亦是地方上的强徒。
“闭月阁是闭月阁,我们一直就是这么收的,现在是战时。”此时被刘毅踩在脚底的司徒刚却是喘着气言道,听见此人提起闭月阁如此熟络他心中亦是一动,但也不能如此就让他坏了自己的生意。
“哟,你嘴还挺硬,都是这么收的是吧,曲名……”本来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可刘毅察言观色之下便知道此人是在狡辩,当下也不多说却是叫起了挤在人群之中观望的一名麾下士卒。
“公子有何吩咐?”曲名虽不知何事,但亦是立刻来到面前。
“你小子跟我说家里在长安开过青楼不是吹牛的吧。”
“回公子,千真万确,再不敢说假话的。”这曲名家中原本也颇为富裕,却是得罪了人才亡命天涯,最后还是刘毅保住了他。
“那就好,你和二虎给我带几个人进去把他家的账本拿出来,敢阻拦的都给我打!”刘毅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却不知他这个笑容此时在司徒刚眼中却是犹如恶魔,这家伙当真比自己还要嚣张十分!而听了刘毅之人围观人中亦多半是这种想法,当真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嚣张跋扈是刘郎
后世的刘毅本就有年轻多金的时候,加上那些电影电视的耳濡目染,此时摆出纨绔的造型可是活灵活现,怕便是赵海赵匡胤在此都要夸赞一声。见这个年轻公子的嚣张跋扈比之司徒刚还要更胜十分围观众人的议论就更多了。而一旁的赵衙头则满心的不是滋味,当着他们的面就派人抄账本?简直就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可他又能如何呢?看这年轻公子与他随从都是气势不凡,反正打了司徒家的少爷过一会儿自会有人出来,以后干脆自己也去军中算了,省得受这份闲气。
刘毅的话音一落,秦朗等人的速度是极快的,刷拉拉一下子就进去了十几人,随即内中亦传来一阵打闹攘夷之声,过不多时刘毅的麾下已然尽数出门,秦朗抱着一捆竹简就来到了刘毅的面前。
“给我看看张弛他们三人点的菜加起来到底多少钱?”这个时代看书绝对是一门力气活,屁大一点的WORD文档要是放在此时刘毅估计不会少于二十斤,他在平丘是深受其苦,当然纸张也并不是没有,只是价格十分昂贵还需要一定的级别方可使用罢了!朗生自然懒得看眼前这么一大堆竹简,当下便对秦朗言道,这小子应该门儿清!
“回禀将军,昨日有客人点的是七百钱,今日亦有同样的一份也是七百钱。”果然秦朗十分麻利的将之翻动,不一会就给出了答案。
“娘的说你小子是奸商还敢回嘴,你他娘的也太黑了吧,卖别人七百钱,给我兄弟七千钱?厉害,那今天之事你要是不拿出七百两银子赔罪我就踩断你一条腿吧。”刘毅此时转头向着脚底的司徒刚言道,你敢翻十倍,少爷我就翻一百倍,跟我比黑你小子差的远啦。
“七百两?”司徒刚闻言也是一愣,心道你可真黑,不过对方的语气虽是轻描淡写可是真敢那么干的,稍加考虑司徒公子便准备忍一时之辱,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你在这齐国城中就行。
不过就在他准备出言服软的当口,人群外却是响起了一阵马铃声,围观之人纷纷让开,一员战将纵马而来,身后则跟着两列长长的军队,那将生的面如锅底颇为凶恶,看上去当有三四十岁年纪,见到此人司徒刚便如见了救星一般大声喊道:“林叔救我!”
那将原本只是路过,听见这声叫喊便转头看来,这一看之下面上立刻变色,先是惊讶随即转成愤怒,立刻下马就来到近前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里闹事,还不给我将他放开!”随着他的喝声其身后的士卒也是围了上来,顿时就是一片刀枪如林,吓得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是纷纷躲远,看这个架势今天是肯定要见血了。
“你吓唬谁了?声音大就有理了,本公子今天就不放了,你待怎样?”见司徒刚眼中露出得意的神情刘毅却是脚上加力又将他踩的叫出声来,这才转过身躯睥睨着那将言道,亦根本未将对方看在眼中。
寻常百姓见到这些汉军全副装备刀枪闪光的自然生畏,可刘毅那些麾下怎会畏惧,对方向前一逼这里也哗啦啦就围上来一片挡在将军身边与其对峙,虽是空手但面对刀枪眼中亦无半点惧色!
“你是何人给我报上名来!”看见眼前架势那林姓战将目中寒光连闪,却也不敢擅自令手下动手,他的眼力绝非司徒刚可比,不光踩着他的那个青年气度不凡,就是挡在他身前这些汉子也是一个个彪悍之极,对刀枪剑林根本熟视无睹,那种军人的气质是隐藏不住的,同袍厮杀在汉军之中可是大罪,即使是他也不得不谨慎为之。
“公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党刘毅刘朗生是也,都给我闪开,十八你挡着我了。”刘毅闻言亦是朗声言道,也让自己麾下闪开路来,他自然不惧怕面前的汉军,却怕有个意外令自己的手下吃亏。
“刘毅刘朗生?莫非是卢中郎手下扬武校尉与狂风谷破波才军者?”那将听了通名只觉有些熟悉,稍稍一想便记起了曾在战情通报之中听过此人姓名,不过那一战很多人都不相信刘毅有如此本事,只不过此人在兖州卢植手下效力,又怎会到了这里与司徒刚结怨?
“客气,正是。”刘毅心道本公子现在也算有些名气了,对方的口气稍软他也是抱了个拳说道。
“某乃皇甫将军帐下镇远将军林虎是也,刘校尉你既是军中之人,怎可在这市集之上与普通百姓纠缠,快快将人放开。”林虎闻言先是自报家门,言语之中亦是扣住了军法,这司徒刚乃是他顶头上司司徒远之从子,如今前者出征在外此事他绝不能不理。
“就他也配和本公子纠缠?今日之事不给我一个交待谁来也没用。”听得林虎的语气又是强硬起来似乎还有以权压人的感觉刘毅怎会忍他,看了地上的司徒刚一样很是不屑的言道。
此时方才那名侍者急忙来到林虎面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有刘毅在场却是不敢添油加醋,林虎闻言双眉微微一皱,沉吟片刻言道:“就算是他有错在先,不过些许银钱罢了,刘校尉你将他当街折辱怕是有些过了吧。”林虎心道七百两白银你刘毅还真敢开口。
“些许银钱,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敢打我的儿郎,竟然还敢下黑手,本公子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你小子到底如何?”刘毅说着话已经有人将刚才衣袖中藏有匕首的二人拖了过来,掀开袖管利刃便在其中,此时刘毅也不再与林虎多言,足下加力便对司徒刚问道。
“我给我给……快去拿银子来。”司徒刚本来还想继续求援,可忽然却见刘毅的眼神变得凌厉之极,充满了血腥的滋味,感觉似乎立刻就要动手一般,不由得颤声言道,那一刻整个人都在颤抖。听了他的话立刻有人跑进凤仪阁,不一会儿就取出一个布包交在了刘毅手中。
“还有赔罪了?”刘毅闻言颠了颠手中布包,方才收敛了身上的杀气,这时司徒刚才觉得自己的呼吸恢复了正常,急忙出言给张弛三人赔礼。刘毅倒也依言将之放开,这小子一骨碌起身就跑到了林虎的身后,看向朗生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恨之色,还有着一丝不舍,七百两白银在此时可不是小数目,足够买上十几匹骏马了。
“刘朗生你欺人太甚了,这齐国城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刘毅如此为之林虎的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他已然出言对方却是丝毫不给面子,现在司徒刚已然到了自己的身后他也不用再投鼠忌器!
“七百两白银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简直是明抢。”到了林虎的亲兵护卫之中司徒刚也有了底气,当下亦是随着林虎大声叫道。
“切!七百两白银就是狮子大开口,就你这样还真给纨绔丢脸,本公子通身上下那一样不用黄金计数?没钱就别学人出来做生意,你耽误本公子的时间还不止七百两了。”刘毅看都没看林虎一眼却是对着司徒刚不屑的言道,随即就将手中那装着七百两银子的包裹很是随意的丢给了张弛:“下次再挨打不还手就别说是我的人!”
闻听刘毅此言众人这才注意到他一身的装束,无论是插在发髻的玉簪还是腰间的玉佩都无一不是稀罕之物,而甘宁赵云见到此时大哥这副模样亦是心中暗暗好笑,这和当日的赵海又是何等相似?
二人却不知刘毅乃是故意如此为之,目的便在要树立出一个纨绔子弟一勇之夫的形象,黄巾起义不过是汉末三国的开端,对他而言是一个结识四方英雄建立功名打下基础的过程,前一个心愿直到此时还不见端倪,但数战下来他也有了一定的名气,以后就要将这种善战的名声更为增大,同时让他的形象深入人心。
替刘龙背上骂名在刘毅来说也是挺无奈的一件事情,但随后他也找到了好的方面,纨绔就纨绔吧,假如所有的对手这样看自己才好,以后说不得到了关键战场上这便是阴人最好的手段!
刘毅的回答让司徒刚无言以对,在这个年轻公子面前他还真没有任何骄傲的资本,论钱财比不过别人,武力就更别说了,眼下也只有指望林虎为自己出气了。而刘毅的无视更是令后者怒火中烧,区区一个校尉而已,看他那个嚣张跋扈的纨绔样子还不知道那种神奇的战绩是不是吹出来的,上司的从子受到如此欺辱,在众人面前丢了这般大的脸面他不出手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给我拿下!”权衡片刻之后林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们刚刚回城衣甲未除对方却是手无寸铁,这一点是很占优势的,身后士卒闻言亦是纷纷冲了上来,此时刘毅甘宁赵云三人瞬间就到了最前,朗生手中握住石弹,甘宁手戟亦是备好,只要对方先动他们便要擒贼先擒王!
(外传更新至2016年1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