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袒心迹刘季荐官,韩求盗灭蛇明目 (第2/2页)
……
二月惊蛰后，天气回暖了。
溧水亭周围的牛首山中，黑衣少年带着亭卒穿林。
“求盗，此番一切准备妥当，已经寻到了那‘过山风’的蛇窝了！”
说话之人乃是韩二狗，他此时穿的是人模狗样，在刘季拜访完韩信之后，此后，半个月里便让他那好兄弟樊会离职，刘季也顺势守信的将韩信举荐为亭中求盗。
当时的韩信因为搏杀黑熊，在乡里已经是小有名气了。
再有刘季这位亭长举荐作保，韩信的求盗职位很快就落实了。
冬日刚过，春节前后，韩信便走马上任，接替了樊会的求盗之职，新官上任的韩信没有自以为是，一切都萧规曹随慢慢适应着‘体制内’的生活。
不过随着惊蛰之后，毒虫从冬眠里复苏了。
春耕的农户上报了数次毒蛇袭人，韩信便带着一众亭卒搜山驱蛇来了。
‘过山风’乃是牛首山的一种毒蛇，体型小的如蚯蚓，大的能有一丈长，一身棕灰色鳞片，游走树丛时如风拂过，故而淮阳县人称之为‘过山风’。
此蛇极毒，只要其体型超过一臂，被咬中毒之人那定然必死！
“点燃雄黄，扎好裤脚。”
韩信望了一眼长出嫩芽的树丛道。
“是！”
五六个亭卒将蛇窟围住，用稻草包裹雄黄点燃后，一个个的丢掷在蛇坑之中，而后蛇窟顿时白烟缭绕。
韩信蹙眉盯着蛇窟，忽的发现白烟涌动。
“烧！”
众卒听见韩信吩咐，当即挥手泼下火油，随后也是投掷火把。
此时，韩信也算看清了白烟之中，搅动白雾涌动的乃是一团棕灰色的蛇球，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些刚刚冬眠苏醒的‘过山风’。
火油点燃了蛇团，引得亭卒一阵欢呼。
可不等几人高兴多久，蛇团一下炸裂了开来，从中窜出一条彪悍的灰蛇，足有小臂粗细丈许长短。
“不好，蛇王！”
一位老卒怪叫了一声，其他亭卒也都胆寒。
韩信却不慌不忙，抬手扬出雄黄粉，右手一抹腰间剑，一道寒光闪过后，蛇头当即被斩落，只留下身躯扭动，一股股腥臭蛇血喷涌而出。
而大团沾了火油后的灰蛇，也都被烧黑成了一根根枯骨。
其他亭卒这才回过神来，韩二狗趁此机会大喊：“求盗神剑！”
“求盗神剑！”
“……”
其他亭卒也回过神来附和道。
作为一个新面孔，体型还有些瘦弱，韩信自然不可能一来就受到亭卒们的拥护。
不过随着韩信在众人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示了自己技乎于道的剑技，随手一剑便斩落凌空飞舞的灰蛾双翅、一剑刺死了网中蜘蛛而不伤蛛网分毫。
让所有亭卒都明白了这位新任求盗手段不凡。
底层服众就是这般简单，只要你够强就会受崇拜！
韩信听着吹捧，心中却无快意，反而有一种淡淡的烦躁之感，不由自主便摸上了腰间归鞘的长剑剑柄。
可剑柄传来的灵动如心之感，却没有让韩信的心中烦闷消散。
“到了极限了……”
没错，韩信隐隐察觉自己的剑技到了一个瓶颈。
这一连半月的砺石打磨，都没有让剑技增加分毫，仿佛腰间的这柄八面汉剑，已经达到了韩信能掌握的极限……
“这是剑的极限，而不是我的极限，呼，也该想办法突破了！”
【玩家：韩信】
【汤：39/100】
【砺剑石：5/10】
【绳：789/1000】
……
【甲：8/10】
【药：15/100】
被【造物主】收录的道具又增加了许多，一些道具熟练度也被韩信慢慢刷上来了。
“如今，没有好材料，制作道具刷到的特性，一般平均都是灰色和白色的，我勉强凑了一身全白色特性的装备……”
韩信心中盘算着自己此时情况，也在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目标。
实际上，韩信心中的烦闷，更多的是因为在成了求盗之后，知道的消息比原先在村中蜗居时更多，有时候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烦恼这句话倒也一点儿都没错……
“黑犬，你做什么？”
韩二狗看着一个亭卒，拔刀刨开了蛇腹问道。
“哎嘿嘿……”
亭卒黑犬谄媚的笑着说：“我准备取出这颗新鲜的蛇胆奉给求盗大人，我爹以前说过这过山风蛇王胆能够明目！”
韩信缓步靠近了这处被烧得焦黑的蛇窟，看着亭卒黑犬双手托着鸡蛋大的蛇胆道：“大人，据说这可是奇珍，生服可以增长目力……”
看着血糊糊的绿色蛇胆，韩信生出一些淡淡的反胃，这蛇胆中也许全是寄生虫，哪会有什么明目效果啊？
“大人？”
不过迎着黑犬真诚的目光，韩信还是决定收下这蛇胆。
不过，厌弃蛇胆的韩信，抬手拿出了腰间的酒囊，说道：“黑犬，将蛇胆放入酒中便可，我不太喜欢生吞这蛇胆……”
“哦！哦！”
黑犬连忙将蛇胆塞入酒囊中。
韩信合上了盖子，摇了摇囊中的酒水，暗道要换一个新酒囊了。
可【造物主】面板又自动跳了出来。
【药酒：0/10】
【以下可选‘辛辣’、‘苦涩’（灰色）‘壮气’、‘驱湿’（白色）、‘明目’（绿色）特性】
“绿色特性？”
韩信不由一惊，随后又是狂喜。
没想到这过山风的蛇王之胆果真如黑犬所言能够‘明目’！
“选明目！”
韩信没有丝毫犹豫。
‘一壶服之可‘明目’的珍贵药酒制成’
犹豫了一下，韩信对亭卒们，说：“将所有过山风收集起来，切莫走漏了一条活的……”
“是！”
亭卒又从蛇团中发现数条活蛇。
韩信亲自动手剖蛇取胆，又用亭卒身上所带的酒水，泡了一袋蛇胆药酒之后，发现再也没了明目特性。
在面板上的大多是一些‘寄生虫’、‘瘙痒’、‘过敏’等负面特性。
“黑犬，你爹说过其他蛇胆有用吗？”
韩信拉住这个长得有点黑的亭卒问道。
黑犬茫然摇头，说道：“求盗，其他蛇胆没用，只有蛇王之胆能明目。”
“哦，还不知你爹是做什么的？”
韩信对黑犬之父的来历好奇了起来。
“我爹是一个猎人，曾经捕过蛇王！”黑犬事无巨细道来：“不过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陪一位贵人门客……”
“门客？”
韩信呢喃这个词。
自从当了求盗之后，韩信也渐渐发现，‘贵族’似乎只活在平民的记忆之中，韩信履职数月一次贵族的面都没见过，反而这种贵族的‘门客’、‘宾客’、‘食客’常常在外替贵族走动办事，据说有一些高级贵族的门客甚至能够让一些县的县尉调兵支援。
贵族和底层人深度隔绝，哪怕韩信成了基层小吏，也从来没有见过真贵族，恐怕只有县尉这种等级，才能和贵族们打些交道。
“门客……”
韩信不由思考这条路。
“大人，大人！”
亭卒唤醒了走神的韩信，韩信看了一眼蛇窟战场，未曾熄灭的火星被扑灭，残存的毒蛇也被斩杀了。
只留下一条过山风蛇王的残躯。
韩信让韩二狗将蛇尸装入背篓，然后便带着一众亭卒得胜归去。
牛首山下，饱受蛇患之苦的牯牛里村民，看见了背篓中粗壮的蛇王残尸顿时哭声动天，村里三老和里门监也都为得胜的亭卒们奉上牛酒果蔬。
韩信抿了一口‘明目蛇酒’，只觉眼眶中有丝丝的冰凉。
喝完了一袋酒之后，将破损的蛇胆嚼碎，囫囵吞入了腹中之后，韩信只觉双眸忍不住的泪流不止。
“大人，你怎么了？”
韩二狗最先发现了韩信异样关心道。
“没事，喝多了而已。”
韩信抬手止住对方继续追问，随口搪塞了一句自己不胜酒力。
便寻了一间牯牛里安排的静室休憩，待双眼中不再冒出丝丝清凉之气，泪腺中也不再分泌眼泪之后，韩信推开门走到了静室的门廊之下。
月色之下，无数鸟虫飞舞，天上的星斗位移。
韩信眸子微转，眼前所见景象，却也大为不同。
扑闪着翅膀追逐小虫子的蝙蝠，韩信能看见蝙蝠翅膀扑闪的轨迹，天上隐没在薄云之中的星斗，韩信能够清晰的看清云后的黯淡星光。
“动态视觉，微光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