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一步之遥 (第2/2页)

“太痛苦了，我想我一定会疯，长者你太厉害了！”

看着卡西菲亚满面崇拜的眼神，普瑞塞斯嘴角微扬，这种跟小孩子吹自己以前多牛逼的感觉就是好：“是啊，不过也习惯了，要不是李澄把我救出来，我可能还会在上面继续呆下去。”

“所以一步之遥，如果我当时放弃了，今天的泰拉文明也不会存在，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经历是共通的，你也应该相信你的能力，你的绝境再困难，也不会比我的状态更糟糕了，我当时可是随时担心蜂群杀回来，担心眼前的一切化为泡影呢。”

卡西菲亚暗自感叹，耷拉着脑袋又露出苦笑，又在心里念叨着克伯利安星盟。

星盟真是一个好地方，连从这里出来的长者都这样厉害，她的事迹也是充满传奇，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个普通人，但自己恐怕远远没有她的意志坚韧，如果自己经历了八万年的折磨，可能也支撑不下去了。

再看星盟本身，他们的理想同样伟大，真的很难想象两个相距几光年甚至几十光年的超光速文明可以一同生活，不管是种族差异还是历史文化差异，都可以成为战争的导火索，种族歧视的滋生场，这个世界总是如此，一遍遍的残酷厮杀只会重复上演，再强大的领导者和再强大的思想体系也无力扭转。

也许只有那些非知性物种才来的幸福，太聪明了不是什么好事，宇宙给生物赐予“大脑”这个思维器官，真相就是让这些有脑子的东西互相残杀。

“克伯利安星盟真是宇宙灯塔，要是我能遇到你们就好了，可惜八万年前，希利斯文明还在原始部落打石头呢。”卡西菲亚悄然一笑。

“不过这样的理想世界也很难维持下去吧，终有一天会被撕裂的。”

普瑞塞斯点头，继续道：“星盟奉行的是一个伟大的理想，我们不以文明的生存为目标，即便最初建立星盟的人类可能早就灭亡，星盟几度改朝换代，但是这种星系联盟的构架还是传承下去了。”

“也许它有一天会终结，实际上就连我离开的时候，星盟的状态就已经很糟糕了，但那又怎么样，我们为理想努力过，什么东西是永恒不灭的呢？我们不在乎灭亡，我们只在乎理想有没有死去，当理想不死，在宇宙中继续继承，我们的精神就会永生。”

卡西菲亚想了想，失落道：“总有一天这份理想会破灭的，我不相信星盟内部没有矛盾。就我而言，我在人形物种那里还好，人类、精灵、哺乳类种族、妖精种族都还能给我尊重，就像是你们现在对我有礼貌。”

“我在非人物种文明那边可就不是这样了，他们把我当成食物，可口的点心，有的时候还把我当成一些恶心的东西，每个个体都对我敌意重重，我甚至已经遭到过其他种族的折磨，我再也不想回忆了。”

“那是被几只怪物暗算困住，折磨的要死要活的滋味，他们把我当怪物，我也把他们当怪物，虽然我们能沟通，但是互相之间并不理解，我的情感他们接受不了，他们的情感对我来说太过残酷，这是两个世界的天然排斥。”

卡西菲亚说到这里脸色煞白，像是身体重新回到了魔窟，肩膀不禁抖了几下，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再敢去很节肢类物种主导的文明继续交流了，一群野蛮的怪物。

普瑞塞斯之前就是研究星海社会学的，怎么能不知道这种能沟通有差异的文明之间的距离，她笑着道：“这很正常，以同类相食为文化的文明也不在少数，他们的价值观是孩子应该吃掉父母，应该残杀父母，这样对生存有益，对文明有传承，这样的种族天生就没有我们这样的情感，我们所做的事情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

“除去文化，从利益角度考虑，你的要求也太过困难，能帮助你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爬行类物种和软体类物种，这两种常见的文明把你视为异类，更不可能帮你，只有人形物种还能对你抱有好感……我是指起码外貌上不会嫌弃你。”

卡西菲亚听完简直欲哭无泪，她现在真想握住普瑞塞斯的手上下摇晃！

知己啊，还是跟人类交流心情舒畅，天知道她之前去找外星会说话的大虫子以及大软泥怪，想要他们帮忙复国，自己说破舌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还被当成可繁育备用食品的心情有多么沉重……就知道这些不是人的东西一点都不靠谱。

可是人形哺乳动物（高科技有智力不残暴）真的好难找欸……

要么是土著，要么是太空海盗掠夺者，要么就是未开智的猿猴，有一些还已经作古了。很少有泰拉这种进入FTL阶段的人类文明，天知道她当初在幕落号上呼叫来这么一群人有多高兴，她当时真的都有可以给泰拉跪下，不顾尊严卑微的求他们帮忙的心思了，同为人类，应该不会那么绝望吧？

可惜，事实证明人类不欺负妖精就是一句假话，泰拉人也是一个味儿，还不如那些白不拉叽的大虫子呢，好歹给了一句哄骗，以前听家里人说好的银河人类大团结呢。

啊呸，都是骗小妖精的鬼！

“唉，说远了，你的故事里面，领袖最后是怎么找到你的呀，那可是一颗蜂群军事卫星啊！”卡西菲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好奇的看着她说道，难道泰拉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能突破蜂群卫星了？

糟糕了，普瑞塞斯眼神微动，自己嘴一秃噜把什么都交代了，要不要说出蜂群跟李澄有合作呢，这个话题有点敏感啊，而且故事复杂。

特别是现在还有一支蜂群舰队驻扎在泰拉，听完卡西菲亚的经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得了。

要是一气之下直接走了，那损失可就大了，这个女孩是个有能力的人才，泰拉还正好缺少灵能方面的专家。

“长者？”卡西菲亚再次奇怪的问道，“有听清吗？”

普瑞塞斯回过神来：“哦，没事没事，翠果啊，这件事情的话以后有时间再说吧，今天主要谈谈你。”

卡西菲亚笑着点头，少女显然没有生出什么疑惑，听完她的故事，给了她一些莫名的力量感，也许自己真的还不应该放弃，也不能放弃。

看着小姑娘振作起来，心情看起来好多了，普瑞塞斯松了口气。

李澄啊，你到时候可要感谢我，你的灵能专家被我哄得开开心心的。

自己的下属也不知道关心，不然哪天不知不觉离开了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