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南好,兰花香气扑鼻来 (第2/2页)
你在我面前,将这门亲事
说的是花一般的好,什么汴京城内大户人家不好相与,忠勤伯府门楣光正,家中子嗣比一般人家能干懂事。
你还说,你见过袁文绍那孩子,很是沉稳识礼,将来仕途定然不俗,相貌威风凛凛,呵,现在袁家确实是威风凛凛呐。
好一个忠勤伯府。
我告诉你,华儿是我头生的女儿,任是谁,都别想刻薄了她去。”
说罢气呼呼的坐回梳妆镜前,边上侍女还要上前来簪头发,被她一下推到一边,冲着那个侍女吼了起来。
“别簪了,簪什么簪?”
盛紘看着这样的王大娘子,此时心中就像是热锅的蚂蚁,又如被堵在风箱内的老鼠,既觉得自家娘子不识大体,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又气那忠勤伯夫妇言而无信,但是现在已经是退不可退,若是这亲结不成,丢脸是小,自己的仕途可能都要受到影响。
连家都管不好的人,岂能治民?
心中那叫一个憋屈,眯眼叹气,又起身到了王大娘子身后。
“娘子啊。
你这番话啊,唉,说的我真是伤心呐。
华儿也是我的第一个女儿啊。
有她的时候,我正好官放灵州那个苦寒之地,记得当时咱们家里里外外,都是娘子你一个人操持,那时候不比现在。
华儿受过的苦,比这几个都要多得多,可是她偏偏是这几个孩子当中,最听话懂事的,我如何会不疼她呢?
我之所以选这忠勤伯府的袁家,看的就是袁文绍是个好孩子,将来必定能有出息,他们家的门楣高低,干我何事呢?
我看的是人,这孩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也是希望华儿能嫁一个有担当的好郎君,将来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将来生儿育女,一身和顺啊。
娘子高门大户出身,当知道嫁人、嫁人,要嫁良人,这么费心巴力的东挑西选,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华儿嘛。”
看着王大娘子的脸色,由阴转多云,盛紘知道自己的话术已经成功了,不由抿嘴一下,眼珠子一转看到刚才要簪头的侍女。
“来。
我来为娘子簪头。”
便簪头,口中还说着软和话。
“我何尝不知道他们袁家失信呐,但是聘船都到了码头,到了这个时辰,聘礼都已经卸船了啊,闹出去不好的看的。”
“啊,聘礼卸船?
我让柏哥去迎的船,没有我的话,谁敢卸聘礼的?”
“娘子啊,这时辰可是用华儿的生辰八字看的,都是极好的时候,耽误不得啊,要是误了华儿的终身,可就不好了啊。
我也是为了华儿想,如今事情到了这般田地,咱们要是再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华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将来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啊。”
“怎么?
他们袁家势大,我王家也不是吃素的,我父亲配享太庙,他们有什么啊,不就是空壳子伯爵府嘛。
他们若是敢欺负我的华儿,我就跟他们拼了命去。”
“所以啊,咱们家还是要看娘子执掌大局。
莫说是你拼命,我也要去跟他们拼命。
娘子,如今吉时就要到了,全扬州的官眷都在娘子的院里坐着,此时若是让那袁家走了,咱们的华儿。
唉,今后怕是要名声尽毁啊。
再说这袁家即便是空壳子,那也是伯爵之位,好歹也是高门大户,即便是一事无成,也有些一章,倘若那袁文绍再争气些,将来荣华富贵更是不在话下。”
“富贵不富贵的我不在乎,我只想华儿一声安顺。”
盛紘见此,知道自家娘子已然想通,赶紧趁热打铁。
“娘子,我可是华儿的父亲,一切有我呢。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给大娘子上妆,穿戴好了,去见客人呐,耽误了华儿的大事,你们有一个的算一个,都将发卖出去。”
那钱嬷嬷和侍女,赶紧称是,上前给王大娘子上妆,而盛紘则是出了房门,冲着那等候多时的仆人。
“快去码头,让柏哥儿接了人回来。”
“知道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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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这盛家是不是打算悔婚呐?”
“盛家悔婚?
不可能的,这盛紘是个聪明人,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会咽下去的。”
就在此时,那回盛家的奴仆去而复还,在盛长柏的耳边嘀咕了两句,只见盛长柏听完,眉头一皱,随即又挂上笑容,朝着袁文纯一拱手。
“让袁兄久等了,家父家母已经等候多时。
请。”
袁文纯也是一拱手。
“哈哈,是啊,可不能耽误了吉时。
走吧。”
说罢,招呼了仆人,摆好队形,吹吹打打的就朝着盛宅而去,送聘的队伍很长,绕过了好几条街。
而顾廷烨则是袁文纯、盛长柏等人走在队伍的嘴前面,曹和平带着曹爽和陈芝豹,骑着马辍在队伍的后面。
到了盛家之后,袁文纯夫妇在门口站定,一个婆子站在一侧。
“东京忠勤伯爵府,特来盛家送聘。”
又一个男仆手持送贴,冲着院内跑去,边走边喊。
“东京忠勤伯爵府特来送聘,主礼赛外大雁活禽一对,副礼无数,今日袁家嫡长子欲为袁家嫡次子袁文绍,礼聘盛府娇矜,恭请应允。”
盛家夫妇坐在主厅之内,看着送贴之人,然后盛紘看着依旧有些生气的王大娘子,使了一个眼色,见她两手交互准备行礼,赶忙也行礼。
异口同声。
“允。”
站在旁边的盛长枫、盛墨兰、盛如兰、盛明兰各个都笑的很开心,那送贴之人听到盛家夫妇回话,赶紧又跑了回去。
“允。”
这是早在盛宅门口准备好的婆子,站在门口,冲着看热闹的人。
“恭喜袁家,贺喜袁家。
万千之喜,贵府嫡次子袁文绍,求取盛府嫡长女盛华兰,姻亲家答,允。”
听到这话,袁文纯这才下马,夫妻二人站在府门口,冲着里面行礼。
“袁文纯夫妇代袁家尊长,恭谢答允。”
行礼之后,又像盛长柏行礼,人就被带到了院中,聘礼也被送到院里一一陈列,随着盛家人宣布开席,整个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少爷,咱们不进去吗?”
“不急。”
院内宾客如织,出了宴饮中的大人们,年岁小一些的孩子,玩耍着各种的游戏,其中投壶最为受关注。
盛长枫作为盛紘爱妾林噙霜的儿子,行事虽然有些鲁莽,但是因为盛紘心中的偏私,对这个儿子也算是宽容。
只见他呼朋引伴,玩着投壶,看胜率,是个高手,而在一旁观看的顾廷烨,想到袁文纯交代的事情,就走上前去。
“可敢比一比?”
“你是何人?”
“我乃汴京来的白烨,看你投壶水平不错,手里痒痒,要不要比一比,若是不敢比的话,就服个软,说几句好听话,就算了。”
盛长枫在家里受厚待,在外面更是扬州孩子中的头面人物,听到顾廷烨这般说话,心中恼怒不已。
“呵,汴京来的又如何,有何不敢比的?”
“那好,咱们就比一比,不过在我们汴京,投壶可是要有彩头的,你们扬州不会没有这规矩吧。”
言语中充满着京城人的傲气,盛长枫简直要炸了。
“我们扬州人,向来不缺那些东西,什么彩头?”
“我看这聘礼不错,不若咱们就赌这个,我有白银万两,若是你胜了,我就双手奉上,还对你行礼,说汴京人不如你扬州。
反之依然,可敢比?”
盛长枫此时正在气头上,又听见自己能代表扬州人,边上的朋友也都在劝着要比,说是不能丢了扬州人的脸面,顿时豪气丛生。
“有何不敢,比了,三局两声,一局十筹。”
“客随主便,你先来。”
“你是客,你先来。”
“好,那边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一局:顾廷烨投了八十分,盛长枫投了九十分,盛盛长枫胜。
第二局:顾廷烨投了九十分,盛长枫投了八十分,顾廷烨胜。
曹和平就在边上看着,知道顾廷烨是故意的,第三局才是关键,事实果然是如此,顾廷烨十连中,投出了一百分,这可是满分。
盛长枫想赢,不但要连中,还要至少投出一次贯耳,或者投出一次骁箭,这样能获得加分,这可比连中都要难上数倍。
他拿着箭矢越想,越觉得害怕,万一输了,面子是小,聘礼可就没了,手中的箭就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投不出去。
若因此坏了大姐的姻缘,自己恐怕要遭殃了。
身边的长随一看,这事不得了,赶紧冲到院里去找盛紘。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