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头名决试(四) (第2/2页)
沈半农一愣,好像没想过裴庆会问这个问题,想了想才招了招手,示意裴庆附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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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庆眉锋一挑,不过还是依言照做了。
沈半农的声音很低,
“其实也没什么,我欠了八大胡同不少钱,来打国术大会是想赢些奖金还债,嗯,风流债。”
裴庆脸上满是错愕,沈抱石哈哈大笑,
“打拳就打拳,比武就比武,非要牵强附会些什么,那太没劲了。还有,其实我没打平我师父,我师父是想早些退休,所以让了我一招,这老不死的是个混球。”
沈抱石的喋喋不休随着担架的抬离渐行渐远。
裴庆一哂,也摇着头走开。
仅仅六尺宽,八尺长,狭小逼仄的休息室内,老王头正背着铺盖卷,呲着牙花在那乐,
裴庆耸了耸肩,尽可能使自己的语气不会表现出异样,
“怎么样,现在咱快刀门先祖师爷没话说了吧,您老该收我为徒,传我快刀了吧?”
“嚯,这就‘咱’上了?”
“您老想赖账?”
“哪能啊,我快刀刘一言九鼎。不过这事不急。你还记不记得咱俩刚才火车上见面时,我同你说,我此番南下有两件事要办?”
“记得。你说年纪大了,这番南下,一来想收个衣钵弟子,而这二来,主意未定,不说也罢。”
“没错,一来收个弟子,这事我已无憾。”老王头盯着裴庆笑了笑,可接着却叹了口气,“那就该说说我那主意未定的‘二来’了。”
老王头脸上没了笑意,“我有一个女儿,十五年前离散,不是找不到,而是当时我还没收了杀性,不敢相认,怕连累了她,现在年纪大了,杀性收了,可又踟蹰于十五年来离散之苦,担心女儿以为我是年纪大了,却身无长物,才想要投靠她。”
“那你现在不踟蹰了?”
“还是踟蹰,但有了主意。”
“主意?”裴庆一头雾水,却发现老头子盯着自己直看,顿时眉锋一挑,“什么主意?”
老王头摸了摸鼻子,“要不然待会严景行被审完后,督理问你的时候,你还是当一下督理副官吧?”
“怎么一个意思?”
“这样你声名鼎沸,又前途光大——我给我女儿带这样一个贤婿过去,她应该不会再恼了吧。”
裴庆顿时啼笑皆非,很是用力打量了一下老王头的样貌,尤其在那一只酒糟鼻上停留了目光许久。
老王头急了,“别看我现在这副糟老头子样,我年轻时那也是人称玉面郎君,端的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女儿那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沉鱼落雁!你现在不乐意,往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裴庆却还是摇头,“和我乐不乐意没干系,实在是你这主意,太馊了。”
“馊吗?”
裴庆用力点了点头。
老王头摇头苦笑,
“既然这样,那今天一别咱师徒俩以后恐怕是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更衣室内一静。
裴庆安静了许久,正要开口解释。
老王头却一抬手,
“免了,人活半辈子,自己徒弟要走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活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又要走去哪,不过老头子我就不跟了,老了,跟不动了。苏州萧家巷五十六号,以后有空记得来看我。”
“好,一定。”
“哎呀,也不用这么伤感,人生路还长,际遇也说不准的,你看那谁谁谁,几年前吃了败仗都没事,还能跑来这杭城,在我们这些武师面前拿腔作调呢。”
“您老说谁?”
“不就是那杭城国术馆馆长严景行喽。”
裴庆笑了起来,
“扯远了啊,不过说起来您老之前和我说严景行在关外掌过兵,那时他任什么官职?”
裴庆随口闲聊。
“好像是……”老王头想了想,一拍脑袋,答道,“直隶巡阅使。”
轰!
木刺四射。
帕牌轿车,严景行从利开洋行买来,要送给东南海防督理穆作潮的帕派轿车,车头的鹰标宛如裂空闪电,悍然引领着钢铁焊制的车身宛如攻城战锤一般,陡然撞碎了武师休息室薄薄的木板墙。
直列八缸带来的澎湃动力,让人根本无从反应!
狭小的更衣室,也让人根本无从躲避。
噗!
顷刻间。
鲜血汹涌。
…………
火车上,裴庆擒杀贺长生一伙人时,老王头是“地上已经躺了四个死人的时候到的。”
老王头也就从头到尾都没听过贺长生几人的闲聊,也就完全没听到他们说,他们以前当兵时的长官也是一名,巡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