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剑客 (第2/2页)

“确实可以。但是相比之下菜刀更适合劈砍拖割，镰刀更是只能向回割。跟向前刺造成的切割伤口，其出入方位、深浅走向都不同。”秦琼给白方平掰开了揉碎了讲解。

“哦……所以我恰好用剑。你就觉得我是凶手。”白方平仍然面色平静，甚至还啃了一口饼。

整张比脸盘子都大的饼，让他啃成了一个月牙。

“不是觉得你是凶手，只是想问清楚来龙去脉。”

“嗯，我是早上才到的村子，那时候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这点村长和村民都能作证。尸体在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挂在树上了。”

“我问过村长了，说是在村外恰好碰见你。你在村外路过，是要去哪？”

“没有什么明确目的，就是随便走走看看。听闻在西边有一座长的像人手掌的五行山，山下压着一只老猴，想去参观一下。”

“为什么不把尸体放下来？”

“不关我事。他家里人都没把尸体放下来。”

“你是哪里人？”

“冀州。”

“听说燕赵之地多游侠，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差爷哪里人？”

“齐州。”

“齐鲁大地果然出人杰。有趣，你我居然能在这茫茫大漠相遇。”

“现在是我在问你。”

“问呗。”

语调过于轻佻，态度十分无所谓，仿佛发生的任何事都跟这位剑客无关。

朝着白方平伸出手，秦琼道：“给我看看你的剑。”

白方平朝着秦琼单手横递出宝剑。

接剑，抽出来，清冷如水。

通过剑上流淌而过的流水纹路，看得出是千锤百炼的好剑。

光亮如新，保养得当。仔细看有使用过的痕迹，剑刃处打磨过。

“用过？”

“防身之物，当然用过。”

“自己保养的？”

“对。找个铁匠借块磨刀石，经济实惠。自己讨生活能省则省。哦，你这么一说，我注意到村里没有铁匠。”

秦琼还剑入鞘，递还给白方平：“是口好剑。”

苏叁注意到这位名叫白方平的剑客，眼神有些飘忽，处于一种不聚焦的状态，视线没有放在秦琼的面孔上，而是一直在盯着衣服看。

众所周知，猫狗的视力算不得多好，远远比不上嗅觉。在遇到新事物的时候，都会选择先用鼻子嗅一嗅气味，来确定遇到了什么。

“闻屁股”也是确认彼此身份的方式。

区分人类自然也是通过气味而非长相。

人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是美是丑，对小动物而言没有意义。

但是对于人来说，通过长相来区分彼此是非常重要的能力。偶尔会听见有人说“我脸盲”，表示认不清楚人或不记得某些人的长相。

人与人交流一般来说会看着对方的脸，在记忆中添加对方的长相，将声音录入脑海，以便下次再见时能“识别”出对方。

毕竟人不靠气味记忆别人，也不会去闻对方的屁股。

闻香识人这种技巧，比较另类、少见。

——他只是看秦琼的时候才这样吗？

苏叁回忆与剑客白方平初相识的场景，猫与人分明对视过。

可是注意一下白方平与村民相见时的状态，苏叁留了一下心，发觉这人从不正眼看人。全都是视线下移注意着服饰，是否在意声音则不得而知。

态度上也很平淡，表现出一种近乎于漠不关心的状态。明明村民对他善待有加，给他的饼也刚刚吃完。

注意这种事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黑猫的突发奇想，认为白方平比起是个人，反而更像只小动物。可是白方平身上并没有腥臊臭气，散发的是和秦琼、多吉他们一样的“人味”。

这种小细节其他人也不会太注意，即使是面对面交流时，白方平的眼睛也只是轻微向下移动而已，这算不上奇怪，也接近“正视”。在苏叁学到的一些人类常识中，似乎正视别人是一种礼貌。

但是白方平看向凌虚子的时候，则变成了大大方方的正视凌虚子的狼头，语气和表情上也更加热情丰富。

谁都没留意，只有黑猫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