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风霁月【三】 (第2/2页)

就在这尴尬的氛围即将凝固时，场上的欢呼声反而更加让我觉得身体周围的温度过于冰冷。

江雅看看我，又偷瞄语静希，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个...你们有事要谈的话，我先走啦？”

即使江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她还是做出换做是我也要称赞一番的决定。

如果在这里说“啊不是的，其实没有什么事”的话显得过于虚假，如果迟迟不发声就等于默认了一些事实。

我感受到了来自两侧微妙而复杂的视线交织，便只好开口。

“有事？”

“......嗯。”

“那个，我有事我就先走了......”

江雅像是嗅到了什么，跑开了现场。

注视着江雅离开后，我再次看向语静。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继续说：“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她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掠过我，却又抿了抿唇，搞得我心里也不得不五味杂陈。

“......她和我说了。”

语静希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我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试图理解语静希的意思，可是我现在心脏在扑通扑通跳，我根本没办法思考！

“谁？”

“——柯思涵。”

在这瞬间，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仿佛世界变得一片空白。

语静希有些担心地看着我：“你还好吗？”

混乱的思维也因为她的声音渐渐的变得清晰，但心脏深处却不断传来阵阵刺痛。

“你说什么？”我说话的声音忍不住的颤抖。

语静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弥散着悲悯的笑靥注视着我。

那目光流露出别样的怜戚，更让我坐立难安。

“柯思涵已经和我说了...所有事情。”

“所有事情”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但我清楚知道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我的喉咙干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无法发出更多的话语。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让我整个人陷入了冰冷之中。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语静希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没有等她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她。

“对不起。”

我当然知道说出这三个字有多容易，而越容易做到的事往往对他人越不负责。可现在的我除了这样做已别无他法。

说出“从一开始就不会祈求他人原谅”不过是为自己伪装洒脱、装作很酷的表演。说出“希望可以祈求他人原谅”只是一种夜郎自大。

所以现在，我只剩下无知的迷茫，心中五味杂陈。

“............”

现场再次陷入沉默，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

语静希愣在原地，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犹豫不决。

但此刻的我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决定先离开这里。

“那个，你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做得过火了。”

“...那个...”

“——真的很对不起，虽然我做什么无法补偿你......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济于事......”

因为要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语静希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摇头。

她那复杂的眼神里，或许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再这样持续下去我的内心备受煎熬，于是只好继续说。

“如果可以，我会尽力去弥补你的......所以，抱歉，我先走了。”

语静希张了张嘴，声音细若游丝，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毅然决定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走出很远后，我还是忍不住回头。

语静希依然站在原地，身影显得格外孤单，目光注停留在我身上从未离开。

我的心再次被揪紧，但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我头也不回地继续迈开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