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时雪卷轻车熟路的入牢 (第2/2页)
他幻想着,面前能有一一个人,踏过他的法阵,坠入湖中,将他捞起来。
幻想着,那个人能奋不顾身的追来,能不遗余力的救活他。
最后的最后,在闭眼前,许清弦想到了那个人。
那个玄衣着身,乌瞳高发的人。
他期盼着那个人,能如神明一般降临,如光一样。
......
许清弦死,法阵毕。
湖面上方还能瞧见一个人躺在湖底之中,他的脸上是绝望的死寂。但随着金色法阵的最后,一个光点乍开,湖水波涛,他的身影消失了。
水面归为寂静,没人能看见底下如同被冰封一样的他。
——
漠南风月客栈的床榻上,许清弦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泪流满面,甚至有些气息紊乱。
裴厄问他,他答了。避重就轻的,偷工减料的答了那些痛苦的,以至于最后的期盼和最初的心念,被他抹去了。
裴厄望着他有些无措,他没想到竟然是以这么悲惨的形式死去的。
惊慌失措下,他只想到木讷的抬手,抚过他的泪。
“那时,我多么想奇迹能降临......多么想,有个人能救救我。”许清弦哭诉着,泪水盖过金瞳,形成一层雾气。
裴厄听着,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揪心。他知道,自己心疼了,但不知为何。
“是,是我的错,我没能早点发现你。”裴厄自责的道歉起来,他的确是离许清弦最近的人了,最能救他的人。
许清弦被挑起伤心事,扯过被褥来,掩盖住了自己的脸庞。
他不想说话,只想将那时没能撕心裂肺的哭泣给爆发出来。
裴厄的乌瞳转着,最终伸手,将他带到怀里,安抚的抱了抱。
“是我的错......”他还在道歉着。
“呜,不,不是......那个人傀儡术十分高超,谁都无法轻而易举的看破的。”许清弦一抽一抽的回答着,在他胸膛前摇头。
发丝随着动作扫着裴厄的锁骨喉结,给他带去了一丝瘙痒。
这距离还是太近了,尤其是什么都没干的时候......
从前,因为吸血他挨着近倒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二人是亲昵的抱在一块,躺在同一张榻上。
愧疚和生暧的心理缠绕在裴厄心中,令他总觉得此刻干什么都是错的。
怀中,许清弦一抖一抖的,哭的有上气没下气。而他,像个木头一样抱着人,手抚在许清弦头侧,一动不动的。
突然地,不知是暧昧气氛的索引,还是心底的悸动。许清弦忽而不哭了,他猫出一双泪眼,羞涩的说了一句:“你会不会安慰人啊.....”
“呃,我......”裴厄一怔,有意无意的闪躲着。
“你应该......摸摸我。话题是你挑的,勾起了我的伤心事,竟只让我在这......”许清弦看向裴厄,话从口出时自己都没意识到。
于是,为了找补,遮掩自己的羞涩,他才说了后话,欲盖弥彰。
然而,裴厄当真听话,低眸的瞳子中映照着许清弦的脸庞。
他的手在许清弦的发丝中抚动,温柔又生疏,叫他顿时就哑口无言说不完那话。
一抹红羞漫上心头,许清弦恍而低下了眼,躲藏起来。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这,这氛围不对啊。”他在心中羞涩着,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之后,二人都不讲话了。裴厄就这么抚摸着,直到夜逐渐深了,许清弦困倦的睡下。
第二日——
扶光照常爬起,照耀大地。许清弦不愿醒来的在床榻上挪动,但是却莫名的觉得怎么越来越热。
待他思绪稍清醒了些时,他才恍然惊醒。裴厄在旁边抱着他呢,能不热吗?
他一睁眸,看到眼前的人影,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裴厄还睡着,似乎昨夜太凉了,他很晚才艰难的入睡。许清弦有记忆,自己已经困意倦倦,眼皮子打架时,裴厄还在安抚的摸着他。
正因为那抚摸感太催人着觉了,他才前一段哭的不成样子,下一顿骤然入睡。
等了许久后,裴厄才苏醒。许清弦一直待在他的怀中,一动不敢动。
二人清醒,睁眼看向对方时,眼底都蔓延着一丝丝的尴尬。
之后,二人尴尬的起身、尴尬的打了声招呼、尴尬的一起用饭、尴尬的走到了艾沙买提的府邸。
日上一会,他们站在气派不行的艾沙买提府前,揣摩着。
裴厄想了个馊主意,竟然雪把自己的意识封印了,那个玉簪·格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朝她知道的下手,去牢中,找他的舅舅“桑吉”。
而这事,裴厄有经验。
“你真确定,这样能行?”许清弦发出疑问。
“哪怕不行,揍他一顿也好。”裴厄回。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送了,祝好运。”许清弦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手。
裴厄的馊主意就是,进去艾沙买提府,揍艾沙买提一顿。艾沙买提是权贵,还养有编制的家兵,他多少忍不下这口气,恐怕就会把他押到牢里去。
于是,他行动了。裴厄先是以商客的身份轻而易举的进了艾沙买提府,后再过半个时辰后,府上就鸡飞蛋打起来了。
哀嚎声在府中传出,不清楚是谁的。
直到,一炷香后,裴厄被押了出来。许清弦猫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裴厄计划成了,那群士兵要押他去牢中。这事还惊动到了漠南副将,尼扎孜亚。
“太好了,成了。”许清弦见计划成功,便往后退去,打算离开这里。
然而,他才退后没几步,就撞到了巷子里的另一人。
许清弦一惊,怎么身后有人!?他没敢回头。
岂料那人却先开口了:“你是上次那个人吧。”
“什,什么?”许清先愣愣的转了回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面前人的身姿同他差不多高,腰瘦面白。是一个妥妥的美人胚子,还是男人。
许清弦心道:嘶,这人谁啊,好眼熟。
“我记得,你是那把剑的主人。上次劫法场的,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