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有实无名的女婿 (第2/2页)
亮亮看着小菊说道:“亮亮最爱婶子了。”
亮亮不停的向人讨好,惹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亮亮跟众人这一闹,缓解了不少气氛,也消除了梁震云和左玉芳的尴尬。
左玉芳上前拉住母亲的手,说道:“妈,女儿来看您了。”
左玉芳的母亲看到女儿,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抱住左玉芳放声大哭:“呜呜呜,死丫头,妈总算没白疼你。呜呜,你哥死了,妈就指望你了。呜呜……”
左玉芳心里一酸,忍不住流下泪来:“妈,往后我和震云会常来看你们的。震云跟我说回来看看你和爹,但我担心你们不接受他,给他难堪,我就阻止了他。震云和我今天来,主要是看看你们二老,顺便来帮帮忙。”
左玉芳的母亲“呜呜”哭着:“狐狸精(玉兴的媳妇刘梅)跟左玉军那个畜生私奔了,至今下落不明;你哥一时想不开,呜呜呜………服毒自尽了。呜呜……你说往后我和你爹该咋过啊?还有个孩子呢………呜呜,你说,往后的日子我们怎么过啊?”
左玉芳安慰道:“妈,您就别难过了。哥走了不是还有震云和我吗?你们的核桃树那么多,过好小日子还是不难的。有个头疼脑热,我们会来照顾你们的。当务之急是把哥的丧事给办了,然后把他给安葬了。去的已经去了,你们就是再难过他也活不回来了。”
左玉芳母女抱头痛哭,梁震云给在场帮忙的男人敬烟:“辛苦大家了,我腿脚不好,也没什么本事,我舅爷哥(妻哥)的丧事还得靠大家帮忙。”
梁正源说道:“震云哥你说的什么话呀?都是乡里乡亲,我们又是自家兄弟,这是应该的嘛。”
此时老左正坐在火塘边跟阿顺和阿连商量事情,看到梁震云夫妇带着孩子走进大门,他就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好多人看到老左不通情达理,皱起眉头直叹息。
梁震云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看到老左不理睬他们,他也不在意。
这么多年来,左玉芳为他付出那么多,为了左玉芳,他受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梁震云给在场的男人敬完烟,安排左玉兴洗尸入殓的事情。
梁震云夫妇没来之前,老左请来和他关系很好的阿顺和阿连来帮他主事,但凌晨三点就死掉的人直到中午十二点还没有给洗尸入殓。
阿顺和阿连嘴上说好话,暗里使坏。
梁震云不来的时候,他们不但不出力,还暗中拖后腿。
梁震云到来之后,别人都给梁震云面子,七手八脚的干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把左玉兴放进了棺材里。
梁震云是老左家货真价实的女婿,但他却没有这个名分,加之老左不肯出来跟他见面,升棺这事就有点尴尬。
按照彝族人家的风俗,老人健在,儿女先死,死者就不能在堂屋升棺。
还有一个说法,非正常死亡的年轻人不能在堂屋里升棺。
如果把非正常死亡的年轻人升棺在堂屋里,就是对老人的大不敬。这两条禁忌,左玉兴都占了:既有双亲二老健在,他本人也非正常死亡,——他是服毒自尽的。
按彝家风俗还有一个说法,凡是服毒自尽的人都是意志薄弱的人,意志薄弱的人,魂魄早散了。
这会让十八代祖宗蒙羞。
如果是老者正常死亡,梁震云可以自作主张把死者升棺在堂屋正中间。但左玉兴是非正常死亡的年轻人。
梁震云很为难,考虑再三,他只能抹下脸来去跟与他关系恶劣的阿顺和阿连商量:“阿顺叔,阿连叔,依你们之见,我舅爷哥该升棺在哪里才好?”
阿顺说道:“这事我们也做不了主,得征求你岳父的意见。”
阿连神色古怪的说道:“俗话说女婿可抵半个儿。你舅爷哥不在了,这个家就是你说了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听你安排。”
梁震云笑着道:“阿连叔,如果我是名正言顺的女婿,我不用跟你们商量。可是……我的身份很尴尬。”
梁震云虽然在笑,可他心里很窝火:“妈的,你们是我岳父请来帮忙的。如果我不来,你们还真打算把左玉兴的风干在屋里了?”
阿顺道:“震云,你阿连叔说的有几分道理,你是老左亲家的女婿,这一点谁也否认不了。我们喊他亲家,完全是因为你和玉芳的这层关系,若不是这样,我们为什么喊他‘亲家’?你说是不是?不管你和他们的关系再怎么僵,你是他们的女婿那总没错吧?”
梁震云心里很生气:“你们嘴上说的漂亮,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你们这是存心让我难堪。”
就在这时,左玉芳搀着她的母亲走了过来,说道:“妈,还是您跟震云说。”
左玉芳的母亲步走到梁震云面前,用颤抖的手握住了梁震云的手,哭着说道:“震云,好,好孩子。过去是我们做得不对。你别放在心里。大家说得没错,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听听,乡亲们都数落我们。仔细想想,你和玉芳的确没有错,是我们对你太过份了。不用理你爹(老左),该怎么办你拿主意就是了。如果你爹敢再指手划脚,我就跟他拼了这把老骨头……呜呜呜,我,我苦命的孩子,呜呜……是妈对不起你们啊……呜呜呜……”
说着说着,左玉芳的母亲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左玉芳也不停的抹着眼泪,她想起诸多过往,心里五味杂陈。
看到左玉芳的母亲哭得如此伤心,梁震云东了恻隐之心,安慰道:“妈,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您老就不用再难过了。今天我和玉芳来主要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别的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把哥升棺起来。”
升棺的意思就是把棺材放在哪里。
左玉芳的母亲颤声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拿主意就是了。”
梁震云踌躇道:“可是爹那边……”
老左在房中瓮声瓮气的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也不用管我……管我这个糟老头子……”
说着说着,老左说不下去了,无声哭了起来。
梁震云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我们就把哥升棺在堂屋的左侧,不要把棺材放在堂屋正中央。按彝家风俗,他是不能升棺在正堂里的。”说着,转身喊道:“晓兵,啊雄,你们找几个人过来帮忙,把我舅爷哥升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