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暗影危机 (第2/2页)
袁祥峰猛地甩开袁莉的手,力道之大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袁祥峰霍地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破旧皮鞋跺得地面咚咚响:“姐,你说得轻巧!我大好青春都耗在逃亡路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睡觉都得睁只眼!陆熙那家伙,出庭作证时大义凛然,把我往死里整,让我判刑坐牢,受尽狱友欺辱、狱警冷眼,那些日子生不如死!”说着,他眼眶泛红,额上汗珠滚落,分不清是怒火还是屈辱烧出的热度。
袁莉泪如雨下,抬手抹了把脸,哽咽着:“祥峰啊,再报仇,警察能放过你?咱袁家就剩咱姐弟俩相依为命,你要是再折进去,姐可咋活啊……”苏瑶一直默默站在角落,此时也走上前,轻拉袁祥峰胳膊,柔声说:“祥峰,听姐的,咱放下仇恨,往后日子还长,咱们离开这,去偏远地方,隐姓埋名,我陪着你重新开始。”袁祥峰却像被仇恨烧红了眼的公牛,狠狠瞪向她:“你懂什么!这口气不出,我这辈子都窝囊,谁劝都没用!”屋内一时死寂,唯有袁祥峰粗重喘气声,仇恨如汹涌暗流,在这狭小破旧空间肆意翻涌,将平静生活的期许冲撞得支离破碎。
袁祥峰哪听得进去半句劝言,满心满眼的仇恨如熊熊烈火,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他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筋骨,一屁股重重地瘫坐在那张破旧不堪、弹簧都已外露的沙发上,双手如钳子般死死抱住头,十指深深抠进头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似一只困兽,满心愤懑却又无从宣泄。
恰在这时,袁祥峰的弟弟袁祥志听闻动静匆匆赶来劝阻。袁祥志身形瘦削,眉眼间与袁祥峰尚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沉稳内敛。他几步跨进屋内,眉头紧蹙,目光里满是焦急与痛心,张嘴欲言却被袁祥峰周身散发的戾气给噎了回去。缓了缓神,袁祥志才走近,在兄长身旁蹲下,抬手轻搭在袁祥峰胳膊上,语调尽量平和:“哥,咱冷静冷静,冲动解决不了事。这些年你遭的罪大伙都心疼,可再寻仇,那是把自个儿往绝路上逼啊。”
苏瑶轻叹了口气,满脸无奈与怜惜。她挨着袁祥峰缓缓坐下,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轻轻搭在袁祥峰肩上,指尖微微用力,似想传递些力量给他,轻声劝道:“祥峰,过去的事就放下吧,每多纠缠一分,仇恨的枷锁就更紧一分,咱往后日子可就真更没盼头了。咱们远走高飞,去个山清水秀、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重新开始生活,不好吗?”苏瑶言辞恳切,眼中泪光闪烁,透着对安稳未来的期许。
袁祥峰却像是被触及逆鳞,瞬间暴跳如雷,猛地甩开苏瑶的手,力道之大,让苏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整个人弹起身,脖颈青筋暴突,瞪着满是血丝、仿若要滴血的血红双眼,死死盯着苏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混着满脸的狰狞怒容,嘶吼道:“你懂什么!我本有着大好人生,呼朋唤友、风光无限,全被陆熙那混蛋搅得稀烂!那些逍遥日子没了,换来的是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天天在牢里遭人打骂、受尽屈辱,就这么算了?绝不可能!”
苏瑶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滑落,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她深知此刻袁祥峰已彻底被仇恨吞噬心智,怨念在他心底生了根、发了芽,长成参天大树,将所有理性与温情都遮蔽得严严实实,旁人的劝说于他而言不过是耳旁风,根本撼动不了分毫。袁祥志见状,长叹一声,站直身子,与苏瑶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绝望与无奈,仿佛眼睁睁看着袁祥峰一步步迈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却无力阻拦。屋内气氛凝重压抑到了极点,仇恨的阴云沉甸甸地笼罩着,挥散不去。
与此同时,陆熙一家对暗处逼近的危险浑然不觉。晚饭后,陆熙陪悦悦搭积木,彩色积木在父女俩手下渐渐搭成梦幻城堡;林浅在旁勾勒新画作草图,偶尔抬眼,满目柔情看着父女俩嬉闹。悦悦小手举着积木喊:“爸爸,城堡搭好啦,妈妈快来看!”一家人围坐欣赏这“杰作”,笑声在屋内回荡。
可平静湖面下暗潮涌动。袁祥峰开始暗中跟踪陆熙,摸清他上下班路线、常去店铺;还趁陆熙上班、林浅送悦悦上学时,佯装快递员上门踩点,记下家中布局、门锁样式。苏瑶虽满心担忧,却拗不过袁祥峰,只能默默跟着,祈祷他别真做出傻事。
一天午后,日光倾洒,暖融融地给小区公园披上一层金纱,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花香与青草气息交织弥漫。林浅带着悦悦来到这方静谧天地写生,像是怀揣着一场与自然的约会。她寻了处视野开阔、繁花簇拥的角落,支起画板,摆好颜料,指尖轻捻画笔,专注地凝视眼前花朵,像是要将每片花瓣的纹路、每缕花蕊的娇柔都拆解剖析,再用色彩重铸于画布之上。
悦悦呢,恰似一只脱缰的小兽,满心满眼都是灵动鲜活的新奇玩意儿。一进公园,瞧见那穿梭在花丛间的缤纷蝴蝶,立马丢开小画板,欢呼着追了上去。她蹲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小手高高扬起,试图捕捉那翩跹的蝶影,脸蛋红扑扑的,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几缕发丝俏皮地黏在脸颊,眼中光芒炽热,嘴里嘟囔着:“小蝴蝶,别跑呀。”
谁也没料到,危险正隐匿在几步之外。袁祥峰猫着腰,躲在不远处那片枝叶繁茂的灌木丛后,身形紧绷如拉满弦的弓。他双手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关节“咔咔”作响,死死盯着林浅母女,眼里闪过狠厉凶光,那目光仿若实质化的利刃,似要将眼前安宁画面搅得粉碎。复仇的火焰在心底疯狂舔舐,灼烧着他仅剩的理智,满心只想着此刻冲出去,给陆熙致命一击,让他尝尝痛失至亲的滋味。于是,他缓缓抬起脚,脚尖轻抬,正要往前踏出这罪恶一步。
千钧一发之际,苏瑶从身后如鬼魅般闪现,双手像铁钳般死死拉住袁祥峰胳膊。她整个人几乎是扑上去的,双臂环抱,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喊道:“祥峰,别冲动,孩子无辜!”苏瑶深知一旦踏出这步,袁祥峰便彻底坠入万劫不复,眼前懵懂纯真的悦悦、娴静温婉的林浅都将成为仇恨的牺牲品,往后余生,他们都只能在逃亡与悔恨中度过。
袁祥峰哪肯罢休,使劲挣扎起来,扭动身子,妄图甩开苏瑶的阻拦。他胳膊上肌肉隆起,用力拉扯间,苏瑶身形晃荡,险些被拖倒在地,双脚在草地上犁出两道浅痕。苏瑶却咬着牙,十指抠进袁祥峰皮肉,就是不松分毫。袁祥峰又挣了几下,终是被苏瑶这股决绝劲儿绊住,顿住脚步。他冷哼一声,鼻腔喷出粗气,额头上青筋还在突突跳动,牙缝里挤出一句:“今天算她们走运。”可那怨毒目光仍如附骨之疽,黏在林浅母女身上许久,才在苏瑶连拉带拽下,不甘不愿地隐没身形,隐入灌木丛后的阴影里,公园重归宁静,唯有悦悦银铃般笑声与林浅偶尔温柔叮嘱,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熙下班路上莫名心悸,加快脚步往家赶。路过花店买花时,手机突然收到匿名短信:“管好你家人,别多管闲事,否则后果自负。”陆熙心头一紧,联想近期隐隐不安,忙拨通林浅电话,听到母女俩声音才稍缓口气,可疑惑与恐惧在心底扎根。
夜里,陆熙辗转难眠,向林浅坦白短信事。林浅皱眉,抱紧悦悦轻声说:“咱们没得罪人呀,会不会发错了?”陆熙摇头,沉思片刻:“不管怎样,往后小心,我接送悦悦,你别独自出门。”黑暗中,两人手紧握,似要从彼此掌心汲取力量抵御未知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