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雪与障眼法 (第2/2页)
“爸爸!你是不是也知道了?!”工藤新一看向坐在副驾驶上的优作。
优作微微点头。
“在雪停之前,柏桓就已经死在那间小木屋里了,大雪掩盖了凶手和他的足迹,而凶手伪装成柏桓回到别墅,之后又通过其他方式离开别墅,再装作刚回来的样子,回到了别墅,出现在众人面前。”工藤新一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能完成这个手法的人,只有和柏桓一起出门的春梅小姐。”
明月看着自己的右手,那枚写了字的硬币静静地躺在手心。
然而工藤新一眉头紧锁,“春梅小姐为什么要杀死柏桓呢?而且那时候只有一个人偶消失,还是属于茶夫人的卡珊德拉。之后春梅小姐就没有离开别墅了,是谁将赫拉克勒斯丢在小木屋附近呢?又是谁杀了春梅小姐?”
工藤优作缓缓开口道:“春梅不是被人杀死的。”
“不是被人杀死的?那……”新一一脸错愕地看向自己父亲,“难不成她是自杀的?!这怎么可能?一般自杀的人身边不是应该有遗书吗?”
明月叹了口气,将硬币收好,掏出手机,递到工藤新一面前,“自杀的人不一定都会写下遗书。”
新一疑惑地接过手机查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看上去像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信纸上写了一段话:
「我亲爱的妹妹春梅: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
请原谅姐姐的私心,也许我并不想欺骗你,只是我不想看到如花般的你和我一样。
原本柏是想和我共赴黄泉的,但我只准备了一瓶毒药,那瓶就是给我自己的。
我拜托他照顾你。我希望你能像你的名字一样,在冬日里迎风傲雪,期待春天的降临。」
而这段话的落款是“秋菊”。
“柏桓前女友秋菊的妹妹就是春梅小姐!因为她们是姐妹,所以都姓山田。”工藤新一看向明月,激动地问,“明月!你在哪里发现这个的?”
明月淡定地滑动手机,一张张照片出现在新一眼前,“这封信就在春梅小姐身上,当时你去追毛利同学了,所以没有发现,也没有看到那本记录了柏树和秋菊的爱情日记。”
工藤新一对明月竖起一个大拇指,两眼放光地看着照片上的文字,兴奋地说:“这本日记现在已经在警方手里了吧,辛苦你将每一张都拍下来。”
明月轻轻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杵着脑袋,看向工藤新一,“我怕你会因为没看到关键证据,而睡不着觉。”
正在开车的有希子瞄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明月,眼里带笑。
工藤新一翻看着照片,突然神色一凛,照片上泛黄的纸上赫然出现了几行与之前完全不同的笔迹,从痕迹上可以看出是刚写上去的:
「我敬爱的姐姐秋菊:
原本我以为柏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男人,他背叛了你,背叛了爱情。我找到了那年你服下的毒药,亲手递到了他的手里,原本我是想让他下地狱陪你。
然而,万万没想到当年的实事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回想当时他丝毫没有犹豫地喝下了我准备的毒药,那张脸上满是释然。之后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却依旧对我笑。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杀了姐姐你最爱的人。我应该下地狱给你赔礼道歉,也给我的姐夫道歉。」
这段话的落款是“春梅”。
最终春梅终究没有等到春天,凋亡在了冬季。
工藤新一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心情变得沉重,将手机还给明月,“那人偶是谁拿到小木屋旁边的?”
“之前没有发现,之后才出现。”工藤优作微笑着看向自己儿子。
“模仿犯!是有人想将所有事件串联在一起,让我们觉得凶手只有一个人。”工藤新一自信地咧嘴一笑,“但犯人估计没想到这一点会被我们利用。”
明月看向新一,“在木屋附近放人偶的犯人也许是在模仿另一个凶手。”
工藤优作点了点头。
“爸爸,你是不是已经将所有谜题都解开了?”新一半月眼看向自己老爸,“那么给宝生衣姬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工藤优作看向车窗外,巨大的横幅吸引了他的目光:「已故推理小说家遗作——《虚空的宝藏》已上市!」
“明月!你在壁龛后面找到的那本手稿封面写的就是‘虚空的宝藏’吧!”工藤新一瞪大双眼紧盯着那条横幅,连忙对开车的有希子说,“妈!赶紧停车!”
有希子看了眼优作,迅速将车靠边停好。
工藤新一打开车门,窜了出去,头也不回地就往书店奔去。
“明月!这本!”工藤新一快速阅读完整本书,一脸震惊地看向站在身边的明月。
明月将《虚空的宝藏》放下,平静地说:“我以为这本书很晚才会上市,没想到会这么早。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想要改变未来的好父亲角色,自始至终只有一位死了都想出名的自私的小说家。”
工藤新一眉头紧锁,有些担心少楠看到这本书后的反应。书里除了柏桓的死法不同,最后生还的人不一样以外,其他和在别墅里发生的事情近乎一致。
“估计警方已经公布了案件,而这部在案件发生之前就写好的小说必定会卖的十分火爆。”工藤优作叹了一口,缓缓合上书本,“只考虑自己的人,成为他的孩子,是幸运,还是不幸。这本书的稿费的确会是一大笔财产,但这些财产却建立在一条条人命之上。”
洁白的雪花冰冷地坠落到地面上,被人踩碎,被车轮碾成一滩污水。
漆黑的保时捷356A缓缓驶过书店门口。
伏特加发现琴酒目不转睛地盯着书店门口的女生看,便多看了那个女生两眼,“大哥,那个女生应该是梦奈丫头的同班同学吧。”
琴酒危险地眯了眯眼,拨通了贝尔摩德的电话。
远在太平洋彼岸,此刻正在化妆间里检查妆容的贝尔摩德疑惑地按下了接通键,“怎么这个时候突然给我打电话?是要预祝我演出成功吗?”
琴酒冰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没想到你竟然把易容术教给了明月。”
贝尔摩德微微一愣,不清楚琴酒突然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眼珠转了转,笑着说道:“我可没教过她这些。不过,你知道那孩子向来聪慧,也许以前我易容时被她看到了,就学了过去。”
“哦?我还以为是你教的。”
“怎么了?”贝尔摩德从琴酒的语气里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毕竟她十分清楚,自己从来都没有当着明月的面易容,而且琴酒可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没什么,挂了。”
贝尔摩德看向手里被挂断的电话,微微蹙眉。
“莎朗小姐,你该上台表演了。”门外传来助理的声音。
“好的,马上!”贝尔摩德看了眼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提着厚重的裙摆向舞台走去。
在大雪纷飞的马路上,琴酒叼着点燃的香烟,思索着什么。
“明月!明月!”工藤新一伸手在明月眼前晃了晃,“你刚才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明月放下手里的书,垂下眼眸,“没什么。”
“你说若是宝生同学知道她的亲生父亲就在身边,她会怎么想?”工藤新一看向明月。
有希子蹙眉看向两个孩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在你们被接走后,宝生的父亲出车祸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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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命运也是推理的线索,神秘的事情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然而解开谜题的关键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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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桓篇》
柏树一年四季葱葱郁郁,作为背景或许不曾留下任何痕迹,就和我一样。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再娶,我便成为了这个家庭里多余的那个人。
感谢老天垂怜,让我遇到了盛开的秋菊,她是那么坚强而美丽,而我却是那样自卑而懦弱,是她改变了我。
就在我以为命运在此改变的时候,她病了,万般痛苦,无药可医。
我问她在生命的最后想做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是有私心的,本以为她会想嫁给我,那样也许我就能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哪怕一次也好。
我清楚这其实只是奢望……
她却笑着告诉我,她想死,但妹妹年幼……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他们备受父亲的关爱,而我只能在远处默不作声地看着,就像柏树一样,成为了背景。
我想和秋菊一同赴死,毕竟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没有之一。
我们以旅游为由,与年仅十岁的春梅告别,去了爸爸一手建造的里世界,毕竟这是她所希望的。
秋菊很细心,准备好了毒药,味道很好,我一饮而尽。
然而我却在第二天醒来,窗外白雪皑皑,而我身边只有穿着婚纱浑身冰冷的秋菊和一封她亲手写的信。
我被母亲抛弃后,再一次被所爱的人抛弃了。
我抱着冰冷的秋菊想自杀,然而懦弱的我却没有了勇气。最终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座山崖之上的别墅,住进了秋菊的家里,按那封信的要求好好照顾春梅。
而春梅因为姐姐的死打击很大,我想这大概就是秋菊希望我做的事情,这也是我活着的意义。
不知道什么时候,春梅看我的眼神变了,我似乎从春梅的身上看见了秋菊,阴差阳错之下我竟然答应了春梅。
突闻父亲去世的噩耗,让我有些措不及防,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与我那些弟弟再见一面,就我把春梅带到了那座山崖上的别墅。
我原本想和春梅聊聊她姐姐的事情,但没想到她竟然递给我一杯放了毒的饮料。
和她姐姐一样,饮料是甜的,味道很好,我一饮而尽。
毒药发作的时候,其实挺痛苦的,这让我想到了秋菊,也许我也应该去见她了。
二十年了,我终于可以去赴约了对吗?
秋菊,我最爱的女人,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