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传承 (第2/2页)
徐杏白却站了起来,一脚踹到了徐怀仁的膝盖上,骂道:“你个败家子,连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你都敢拿出去卖!
若不是……咦,徒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师傅,我叫谢晚,你叫我小晚就行。”
谢晚看徐怀仁被他爸踹得跪在了地上,正对着自己,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客气的说:“师兄,哪能让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呢?”
徐怀仁拍掉了谢晚的手,怨念深重的啐道:“谁给你行礼了?别叫我师兄!”
谢晚站直了去看徐杏白,徐杏白一脸嫌弃的又用脚尖踢了踢自己的儿子,骂道:
“小晚有礼貌,叫你师兄,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配!”
徐怀仁从地上爬了起来,溜到了一边,恼怒的说:“我怎么不配了?好歹我也跟着爷爷学了十几年,怎么着都比她有本事。”
徐杏白指着徐怀仁说:“大言不惭。你居然说自己配,那你俩比比。
《古今医统》是咱家先祖所做,你背来听听。”
徐怀仁哑了,他背不出来。
徐杏白看了眼谢晚,谢晚不厚道的开始朗声背了起来:
“予尝谓造化者,万物之司命;君人者,三才之司命;典校者,文章之司命;将帅者,三军之司命;而医也者,又自天子以至庶人者之司命也……”
幸好昨晚发现了那套银针是徐春甫所有后,谢晚就看了一夜《古今医统》。
修炼了空间里的那些功法后,她的记性越来越好,基本能做到过目不忘。
等她背完序言,徐杏白满意的颔首:“小晚,可以了。”
徐怀仁脸色很难看,嘟囔道:“现在背这些书,还有什么用?”
徐杏白气得又想揍人,对谢晚说:“小晚,你告诉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背这些书有什么用。”
谢晚只说了两个字:“传承。”
徐杏白突然就红了眼圈,哈哈大笑:“对,就是传承。
小晚,你跟我进来。”
谢晚跟着徐杏白去了后堂。
“咱们这药堂,原来叫做春甫堂。
解放后才改的名字。
我们一家人都住在这后面的阁楼上。”
谢晚跟着徐杏白,穿过了一个四合院,这里住着几十户人家,可能以前这些房子,都是徐家的。
拐到最里面,爬上一个木质的楼梯,上了阁楼。
这里才是徐家父子住的地方。
“师傅,你们家……”
谢晚觉得既然是公私合营,那 至少应该给徐家后人留足居住空间吧,真没想到徐家竟然会住阁楼。
徐杏白惨淡一笑:“刚解放时还好,我家三代同堂,给留了两个厢房。
前几年,你师爷被批斗,拉去下放,去年过世了。
红卫兵来家里抄过几次,楼下也搬了人家进来,家里就剩我们爷俩了,挤挤也能住。”
谢晚没敢问师娘呢。
徐杏白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黑白照片说:“小晚,这就是你师爷。
没有香烛,你给他鞠个躬吧。”
谢晚抬头看见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的照片,跟她想象中的大医风范,气质相当符合。
她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
徐杏白说:“我突然决定收你为徒,你肯定觉得奇怪。”
谢晚点头,她确实觉得徐杏白的决定来得有点突然。
她不相信仅仅是为了拿回那套银针。
徐杏白眼中噙泪,望着老人的遗照说:
“我爹临终前,给我写了一封信,托人转交给我。
他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徐家的医术,断了传承。
他甚至叮嘱我,可广收徒,外姓亦无妨。
只有多几个传人,才不会让这治病救人的法门,毁在历史的动荡中。
这也是他在农场最后的日子,日思夜念的事情。
你师兄没有学医的天赋,也心不在此。
小晚,你想学中医,而且你还很勤奋,自学两月,就能有所进益,正是我在找的传人。”
谢晚的眼睛也红了。
她来自后世,她深知在这一场运动中,断了多少的传统文化的传承。
师爷的深谋远虑和拳拳之心,让谢晚动容,也为之心酸。
她郑重的说:“师傅,师爷,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一定将你们教我的医术发扬光大。”
谢晚跟徐杏白约好了,以后每个星期四下午,学校不上课,都到这里来学习中医。
等谢晚走后,徐怀仁一脸了悟的对徐杏白说:
“爸,你真狡猾。
你收她当徒弟,就能不花钱将咱家的银针要回来。
高,实在是高!”
徐杏白气得眉毛乱颤,骂道:“你个龟儿子,我徐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市侩小人?
跟你明说,谁能继承徐家医术的衣钵,那套银针就会传给谁。
小晚若是真的能成气候,将来那套针我就传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