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酒后即兴作诗 (第2/2页)
画师半张开手臂,展示身上的衣裳,“草民也不怕殿下笑话,草民无亲眷,独身一个,若没有林大人,草民断然没有这样的好衣裳穿,草民卖画为生,也不是日日都卖得出去的,跟着林大人,每月都有固定的月钱,不必挨饿受冻。否则,草民不知在哪里流浪。”
李嬅打眼一瞧,画师身量挺拔,穿一身锦缎衣裳,称得上是体面,只不知,面具后是怎样一张脸。
只不知,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这画师嘴里的话,不可尽信,但是,她又愿意试着相信。
李嬅问:“你在安州停留过多少时日?秦子城在北境的事,你知道多少?”
北境的事?北境的残忍杀戮吗?北境的血流成河与生离死别吗?他怎么会不知道。北境秦氏都快死绝了,那段记忆,这世上没有多少人能比他保留的更完整?
画师怔了怔,用尽全力压下体内的汹涌澎湃,才答道:“秦兄还是小将军时,草民见过他穿盔带甲、骑马射鹰的模样。”
“秦老将军还在人世时,秦兄最大的心愿,便是早日独当一面,成长成老将军一般的国之栋梁,再成家立业。”
说到最后几个字,画师猛然抬头,五分凶狠、五分哀怨地逼视李嬅,他似乎想将李嬅看穿,看清李嬅体内那颗心的全貌,看清那颗心里的光明面与灰暗面。
他想确认那颗心里是否有属于秦子城的部分,哪怕一个角落。
有人逼他来见她,他就顺势利用江振来见她,他有他的使命,他应该坚定地恨她。
可面对她,他怎么还会有妄念呢?
她与秦子城之间的甜蜜美好,全是她演出来的吗?她对那个少年的情意,有多少真,又有多少假?
“你为你的好友打抱不平?”
面具后的那一双眼睛,李嬅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是游园会吗?不对,似乎比游园会更早。可是生了错觉?
李嬅攥着扇柄后退两步,画师也收回目光,画师说:“不算打抱不平,草民的良心教导草民,该做这传诗之人。倘若秦兄有个不测,七月半,也许多个人烧纸钱给他。”
秦子城真死了,她会不会烧纸钱?她大概是不屑的。
“你这话好没道理,殿下有殿下的难处”甘棠知道自家殿下一直为秦家之事愧疚,画师这话在甘棠听来大有秦子城死了,殿下也得偿命的意味,遂再度嚷起来。
“行了。”李嬅心乱如麻,先喝止甘棠,又问画师:“你此行,除了传诗,还有何事未了?”
“回禀殿下,草民并无要紧事。”画师抱拳一礼。
“你是画师,你既来到本宫府上,总也该画些什么,今日本宫没兴致,改日再下帖子请你,望你莫要爽约。”李嬅出言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