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玩命 (第2/2页)
这会儿,王氏宗族的族人们,齐聚祖宅,一起过年。
而被京城上至皇帝贵妃,下至平民百姓,另外还有父母、兄弟、朝中同僚、得了陈子泝点破后,磨刀霍霍准备抢人的石原卿,和石原卿爹娘连番惦记的王少甫,此刻正坐于主桌,上座。
跟满堂的热闹不同,他周身过于冷淡,眉头微蹙,一眼看过去,就是生人勿近之态。
几个敏锐点的王家族老们留意到,大概是从前日开始,他们这位自京城来的嫡系长公子,吏部尚书大人,似乎有了什么烦心事。
不复初来时的温润如玉,风度翩翩,面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眼下除夕家宴,王少甫这个身份最为尊贵之人,连浮于表面的展颜开怀都懒于呈现,便导致主桌这边,气氛有些凝滞。
一片僵滞中,他的身边,一位发须皆白的族老,笑道:“伯瑾近两日魂不守舍,便是京中来信,有什么烦心事?”
闻言,王少甫轻轻摇头,语气浅淡,“京中不曾来信。”
正因为没有来信,才不正常。
离京时,他特意把贴身侍从王尔留下,吩咐对方每日往梁州书信一封,将家中大事小事,都悉数禀告于他。
而现在,自离开京城那日算起,已过了十天。
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第一封信,怎么算也都该到了。
从前日开始,王少甫就在等,却接连两天都没有收到一封京中而来的书信。
下属的没有,谢安宁的也没有。
一股难以言说的心慌意乱在侵袭他的理智。
来势汹汹,从未有过的慌乱之感,让素来沉稳的他沉不住气,如坐针毡。
若不是念及祭祖未结束,若不是他那用摇摇欲坠的理智尚存,王少甫只怕早就要奔回京,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怎么就没有书信寄来呢!
谁也想不到堂堂王大公子,仅仅是因为两日没有收到家书,便心慌意乱至此。
他身边的王氏族老见他语气平静,当即举起酒杯站起身,笑道:“今日除夕佳节,就是再大的烦心事也莫要愁眉不展,来,咱们共饮一杯,望伯瑾仕途顺畅,也望我王家子嗣繁茂,各个成才。”
此话一出,主桌几位族老们纷纷附和。
王少甫也强压下心底的情绪,没有扫兴,起身举杯。
正在这时,侍卫王勇跨门而入,快步朝着主桌方向走来。
“主子!”王勇自袖中掏出一封淡黄色的信封,双手奉上:“京城来信。”
自家主子这两日盼京城来信,都快盼成了心病,所以得了信,他连等酒宴散去这一时半刻都没等,直接送来了。
很快,王尔就知道自己做的没错。
因为他的话音一落,王少甫连已经碰过杯的酒都没喝,干脆的将酒杯撂在桌上,接过信件撕开。
迫不及待的将目光落了下去……
堂堂三品尚书令,王氏嫡系长公子,如此重视这封信,主桌几位族老面面相觑,只以为京城发生了天大的事。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其他酒桌的注意。
一时之间,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大堂,安静下来。
气氛有些紧张。
在所有人的视线下,王少甫那张端方温俊的面容寸寸崩裂。
几个族老看见,他握着纸张的手都在发抖。
像是难以置信,王少甫将信件再次阅读了一遍。
“备马!”
他下颌骨骤然一紧,发出让人胆颤的咬牙切齿声, “连夜回京!”
说完,王少甫转身就走,大步流星之态,竟是要连夜动身。
徒留一地惶惶然的王氏族人。
“伯瑾!”
“明日开始祭祖,你此时离开,可是京城出了乱子!”
跟在他身后的族老们大惊,想到了最坏的可能,“若是出了……你切勿隐瞒,族里需早作打算。”
闻言,王少甫脚步猛地停下。
众人这才发现,他们这位嫡系长公子那双始终平静无波的眼眸,不知何时竟染了一片猩红。
像个理智失控的狂徒,疯涨的戾气无法压制,杀意四溢。
只一眼,便让紧跟其后的众人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
京城,皇宫,广安殿,正月初一。
新年第一日,身体比意识先醒。
腰肢酸软。
全身乏力。
四肢也像被拆了重新组起来,提不起劲,还不太听使唤。
想换个睡姿舒展一下身体的姜翎月才动了一下腿,突如其来的酸痛感便让她呼吸一滞。
是彻底醒了。
久经人事,身体的不适,姜翎月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满心愤怒,正要怒骂皇帝陛下禽兽,下手没个轻重,一些鸡零狗碎的画面,就在脑海里断断续续浮现。
……先是她醉了。
然后,来了广安殿。
最后,她……
嘶!
姜翎月心尖一跳,颤巍巍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光裸的胸口。
皇帝陛下身材很不错,肌肉紧实,薄而有力,皮肤手感还很好。
只是这会儿,冷白色的肌肤上遍布青紫。
一眼望过去,都找不到一块好肉,看着骇人的很。
像是受了好大的折磨。
这样的‘伤’,竟然出现在皇帝陛下的身上。
姜翎月倒吸口凉气,难以接受这会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猛地把眼睛又闭上了。
而后,鼻子被捏住。
“躲什么?”目睹她鸵鸟行径全程的皇帝陛下,幽幽教导道:“拿出你昨晚的色胆出来,敢做要敢当啊月月。”
姜翎月:“……”
她羞愤不已,想继续沉默是金,假装自己没醒。
但直到要喘不上气,鼻子上的手都没有松开。
避无可避,只能睁开眼,奋力扒拉下他的手。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一句话还没来得说,面色就莫名发红起来。
“看样子是还记得,”祁君逸抚上她绯红的面颊,笑道:“我还真担心,你这次醒来又打算不认账了。”
姜翎月:“……”
“我…你…”她难以启齿,满脸窘迫,“你、你别什么都由着我啊。”
谁懂啊,她才是那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