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现身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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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缕风透着说不出的怪异，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反常的风。古人云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妖风背后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风直直向我扑来，我迅速抡起曲尺，横在面门前。刹那间，“咚”的一声巨响传来，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汹涌袭来。我立刻含胸拔背，拼尽全力将身体牢牢定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硬生生拦下了这致命一击。再看那妖风，竟像是被我的气势震慑，自然而然地消散了。

我看向手中的曲尺，只见尺子拦腰处出现了一块硕大的印记，像是被高温狠狠烫过一般。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李寡妇眼尖，一把夺过曲尺，反复查看，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我同样心惊胆战，想不到仅仅一阵妖风，就能造成如此巨大的伤害。若不是我手中有这把神器曲尺，恐怕此刻早已重伤在妖风之下。

我站起身，打算去关上窗户。可还没等我走到窗前，原本已经合拢的门“啪”的一声被风吹开。我望向门外，只见马路上烟雾弥漫，一轮明月高悬在树梢之上，月光皎洁明亮，可路面却灰蒙蒙一片，狂风肆虐，烟尘与落叶被吹得四处纷飞。这股风来得毫无预兆，诡异至极，显然隐藏着极大的问题。

我赶紧关上窗户，又转身去关门。就在我刚走到门边时，突然，一个黑影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向我狂奔而来。我刚察觉到它的时候，它还在街口，可眨眼之间，就已经冲到了我面前。我迅速将曲尺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一道防御屏障。然而，那黑影竟直直撞在曲尺上，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我揉了揉眼睛，仔细回忆刚才的细节，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明明有个黑影冲了过来。可此刻，街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风却越刮越大，发出阵阵“呜呜……呜呜……”的呼啸声，恰似那传说中的阴风怒号，让人毛骨悚然。

我心里清楚，今晚这场恶战恐怕难以善了。我运起刚刚学会的古老黥面术，身体渐渐消失不见。此时，李寡妇正提着一个盆子去洗米，她不经意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顿时吓得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直挺挺地摔了个屁股蹲儿，米和水洒了一地。我心中暗觉愧疚，事出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向她解释清楚就施展了隐身术，想必她把我当成鬼了。我一隐身，就看到枣树下站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他个头不高，大约一米六左右，身材五短三粗，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服，脸特别尖。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上面长满了浓密的绒毛，简直不像是人类。

我冷冷地注视着他，他似乎也察觉到我发现了他，脸上露出明显的震惊神色。一想到就在他站立的位置，可怜的李晴在羞愤与绝望中自杀身亡，我的心中顿时涌起无尽的怒火，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我紧紧攥着黑黝黝、沉甸甸的曲尺，冰冷的金属触感给了我些许信心。尽管他在长江一带兴风作浪，双手沾满了鲜血，曾经屠尽我的乡亲以及长江沿岸无数村落的百姓，可此刻站在他面前，我心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满腔的仇恨。

我想起含苞待放的李晴，想起村子里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伯长辈、兄弟姐妹，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之中，惨不忍睹。还有村长家的小孙子，那么小的孩童，尸体被残忍地拖到村口……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落在脸上，烫得我浑身颤抖。我曾面对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在心中无数次质问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恶魔，才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能屠杀一座座乡村，无论男女老幼，全都不放过，他们所到之处，连畜生都不留一头。我一直以为他们不是人。可此刻看着眼前这个黑影，他的样子却还像是个人，至少外表看起来，与普通人并无两样。

我曾无数次幻想，真的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亲口问他，为什么如此残忍，为什么要屠杀我全村老小的性命。杀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他到底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可当真正见到他时，我说出的却是：“我等你很久了。”黑影似乎有些诧异，问道：“你能看见我？”我冷笑一声：“你觉得呢？”黑影又说：“你们这个级别的黥面者在我面前，什么都不算，你居然能看见我？”我扬了扬曲尺，坚定地说：“我还要杀了你。”黑影不屑地说：“你太自信了，自信有时候是好事，可有时候，却足以害死你。”

我猛地劈出一尺，只见一道电闪火石般的光芒从我的脚下朝着枣树底下迅猛奔去。光芒击中枣树顶部，粗壮的树枝被直接劈断，黑压压地一大片掉落在马路上。黑影踩着树枝走到我面前，这时他才像是想起要仔细打量我一番，仿佛我这一招，给了他正视我的机会，我第一次入了他的法眼。黑影说：“你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得多，居然学会了古老的黥面术。”我冷哼了一声，李寡妇站在门口，对着枣树磕头作揖。她看不见我们俩，但想必心里也清楚，好端端的枣树突然掉了一大块，一定不是被风折断这么简单。

黑影走近了，我才发现他脸上的毛比我想象中还要浓密，除了露出眼睛和嘴巴，几乎看不清他的其他面部特征，比孙猴子还要更像猴子。我怒喝道：“你果然不是人。”“为什么这么说？”“人干不出你干的事，连畜生都干不出，你还敢说你是人？”黑影笑了笑，不知是因为他脸上毛太多还是别的缘故，我根本看不懂他的笑是冷笑还是嘲笑。黑影摇头说：“你还是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