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张玉娇的留存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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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外夜色如墨,城镇的喧嚣被厚重的墙壁隔绝在外,只能听到几声虫鸣,仿佛是时间在这密闭空间里沉重的心跳。张平躺在手术床上,周身被药粉的刺鼻气味笼罩,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之上。经过漫长的手术,他的身体还残留着欢乐多的酥麻,然而精神却异常亢奋,毫无困意。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开始调用体内那神秘的阴阳和气掌功法,试图修复受损的身体。随着意念的引导,一股温润而又充满力量的真气,如灵动的溪流,在他的经脉中缓缓流淌。碎裂的骨骼在肌肉间,感受到了这股真气的滋养,仿佛久旱逢甘霖的大地,开始了艰难的自我修复。
起初,骨骼的愈合十分缓慢,裂缝像是倔强的伤疤,不肯轻易消失。但在真气持续不断的作用下,裂缝一点点地变小,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细心地缝合。
在修复的过程中,张平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与仁波切的那次相遇。仁波切曾一脸严肃地告诫他,他所修炼的功法并不健全。当时的他,还心存疑惑,大宗师的功法怎么会不健全,如今才深刻体会到其中的深意。
阴阳和气掌这门威力强大的功法,在没有大成前的确如同是一把双刃剑。在与敌人交手时,它的威力尽显,一小股真气就能让敌人痛苦不堪,甚至失去战斗能力。可一旦外力打破了真气运行的平衡,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失控的真气会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疯狂地破坏他的身体组织,即使没有受到致命的外伤,也会让他陷入生死危机。
想到这里,张平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深知,自己必须尽快参透阴阳和气掌的最高境界——万气归一。只有达到这个境界,才能真正掌控这股强大的力量,让它为己所用,而不是成为伤害自己的凶器。然而最后一式功法,就像是一个神秘的谜团,只有一个名字,却没有任何修炼方法。难道是那位前辈有意为之,在考验后来者?用这种方式,磨练出一个真正完美的功法继承者?
张平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前路充满了挑战,但他不会退缩。他决定,等身体彻底恢复后,就踏上寻找万气归一修炼方法的旅程。也许,在古老的遗迹中,能找到关于这门功法的线索;也许,在与其他高手的切磋中,能获得灵感。无论多么艰难,他都要解开这个谜团,让阴阳和气掌在自己手中达到巅峰。
只是眼下,这些高深莫测的功法境界与未来的漫漫探寻,都不是张平应该分心考虑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微微起伏的胸口,那里,心脏处还能隐隐传来丝丝痛楚,宛如一根细针,时不时地刺上一下,提醒着他刚刚经历过的生死之战。也许,这就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吧,每一次在生死边缘的挣扎,都像是一场洗礼,在获得力量的同时,也承受着伤痛的磨砺。
回想起之前与敌人的那场恶战,张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相比而言,那位声名赫赫的大宗师刘玉,虽然在江湖上威名远扬,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却并没有多少。毕竟,他们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正面交手,那种剑拔弩张、生死相搏的紧张氛围,还未曾真切地弥漫在他们之间。
但这并不意味着危险已过,张平心里清楚,在这风云变幻的江湖之中,与刘玉的对决或许只是时间问题。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多年前,那时他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九游大师和王伯当的那一战让它记忆尤深。那一战可谓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两位绝世高手每一次挥动手臂,都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随便一挥,巍峨的高山便被瞬间削平,原本高耸入云的山峰,刹那间化作一片平地;随意一掌,就能在大地上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那恐怖的破坏力,让年少的张平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江湖的巅峰究竟有着怎样的震撼与威严。
他深知以后若要守住天宝号,这样的血战必然会接踵而至。天宝号承载着他的梦想,是他在这江湖中立足的根本,也是无数人心中的希望之地。为了守护它,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他都不能退缩。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张平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身体的恢复之中。他每日沉浸在内功的修炼里,不断用内力滋养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起初,每一次运转内力,都像是在干涸的河道中引水,艰难而又缓慢。但他没有放弃,日复一日地坚持着。渐渐地,他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从最初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到后来已经可以缓慢地下床走路。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几天后当张平试着再次调动内力,想要施展那曾经无比熟悉的梯云纵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了与内力的连接。无论他如何努力,体内都如死寂一般,再也无法发出一丝内力。看样子,是之前那场大战过度透支了身体,让他陷入了这般尴尬的境地。
阿艳和柳盈盈看到他能下地行走,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欣喜与欣慰。可当她们发现张平无法再使用武功时,却忍不住半开玩笑地嘲笑起来。
阿艳笑着说:“你呀,以后可别再想着出去逞勇斗狠了,这样安安稳稳的不也是很好嘛。”
柳盈盈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以后就留在天宝号里,好好当个教书先生,也省得我们天天为你担惊受怕。”
张平听着她们的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他心里清楚,虽然暂时失去了武功,但那颗炽热的、想要守护天宝号的心,从未有过一丝动摇。在这平静的日子背后,他暗暗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再次崛起的那一天 。
张平静静地坐在院子里,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暖不了他满心的寒意与不甘。曾经他凭借着一身过硬的武功,在江湖中虽不算呼风唤雨,却也能站稳脚跟,那些超凡的轻功、深厚的内力,都是他多年来寒来暑往、刻苦修炼的心血结晶。
可如今,一切都被刘玉那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冲得七零八落,化为乌有。他的武功,他的骄傲,仿佛在一瞬间被彻底清零,这种打击,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坎上,让他怎能不忿忿不平?
这些日子,他在心里无数次地回想与刘玉的那场冲突,每一次回忆,都伴随着无尽的懊恼和悔恨。如果当时自己再强大一点,如果自己能提前识破刘玉的阴谋,如果……可人生没有如果,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他不得不去面对。
时光匆匆,又过了两周。在这段日子里,张平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对生活的渴望,努力地进行着康复训练。从最初的步履蹒跚,到现在已经能顺利地走出房间,每一步的进步,都饱含着他的汗水与坚持。这一天,他如往常一样在屋外进行着体能训练,虽已没了武功傍身,但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就总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就在他专注于训练的时候,突然隔壁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张平公子命是保住了,现在也能下床活动了,我的性命任尔取之!”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决然。张平心中一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听着。
随后,张玉娇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似乎是朝着提莉丝和柳盈盈所在的方向走去。此时,张平的三位师伯师傅正坐在屋里,气氛有些凝重。阿艳对张玉娇并无过多恨意,早早便离开去准备药草了,她向来心软,也明白江湖中的恩怨情仇太过复杂,并非简单的是非对错。
提莉丝别过头去,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却也有一丝不忍。她不想再看张玉娇,这个曾经与他们并肩作战,却又在关键时刻背叛的女子,如今站在面前,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柳盈盈则是刚想举起手中的链子剑,那剑在她手中微微颤抖,却终究还是下不了手。链子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可她的内心却在痛苦地挣扎着。曾经的姐妹情谊,与如今的背叛之仇,在她心中交织成一团乱麻。
几位长辈坐在屋内,面面相觑,都不好过多介入晚辈间的事。他们深知这种情感与恩怨的纠葛,旁人很难插手,只能靠他们自己去解决。其中一位师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事儿,我们老一辈就不再掺和了,这锅迟早得找江国皇室算,他们才是背后的罪魁祸首。”
这时门外缓缓走进一个身影,正是张平。他的步伐还有些迟缓,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扯动了尚未愈合的伤口。他慢慢地挪到大厅中央,脚步落下,扬起些许灰尘,寂静的大厅里,他的喘息声显得格外清晰。
柳盈盈眼尖,看到张平进来,心猛地一揪,赶忙快步过去,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他的胳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心疼:“张平,你怎么出来了,身体还没好全呢!”
张平轻轻拍了拍柳盈盈的手,示意她放心,而后抬眼,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却又似乎藏着洞悉一切的睿智,最后落在了低头不语的张玉娇身上。
张平深吸一口气:“先论立场,她是江国慎刑司之人,执行上级命令,这本身并没有错。”他的声音不高,却在这安静的大厅里清晰地回荡着,“在座的各位,基本上跟江国都有过节,人家要动手对付我,从他们的立场来看,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众人听了,都微微点头,神色间虽还有些复杂,但也不得不承认张平说得在理。
“可后来,她叛出了组织,将我从河水里救起来,这已经算是弥补了一部分过错。”张平继续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之后我们施救的时候,合气道宗的人突然偷袭,差点让大家全军覆没。当时,玉娇也并未置身事外,而是及时出手援助,这才阻止了几位师傅受伤。这份恩情不可谓不大,可谓是大功一件!大家应该包容她。”
柳盈盈听张平都这么说了,心里的那股怨气顿时消散了不少,再看看张玉娇那一脸愧疚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提动手之事。她转过身,对着张玉娇说道:“既然张公子都这么讲了,那这事儿就一笔勾销!”
张玉娇猛地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激动的情绪哽住了喉咙,只能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来送汤药的阿艳刚好走进大厅,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她莲步轻移,走到张平身边,温柔地说道:“我就知道平哥是不会妄动杀孽的,玉娇这丫头只是以前犯过错,但能及时醒悟,依旧不失为一个好人!”
说着,她递上手中的汤药,眼神中满是期待:“平哥,快把这药喝了,这药能改善体魄,强本固气,对你身体恢复可有大好处呢。”张平接过汤药,冲着阿艳微微一笑,仰头一饮而尽,温暖的药汁顺着喉咙流下,仿佛也驱散了大厅里最后一丝残留的阴霾 。
喝完药,张平稳步走到张玉娇身旁,他的步伐虽算不上稳健,可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劲儿。“玉娇,你单独跟我回房间,有些事情,我们得好好弄清楚。”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话一出口,站在不远处的阿艳和柳盈盈瞬间来了兴致。阿艳眼睛瞪得溜圆,手里还端着刚给张平送药的空碗,忘了放下。柳盈盈则是撩了撩耳边的发丝,眼神里满是好奇与探究,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悄悄跟了上去。
等张平和张玉娇进了房间,房门刚一关上,阿艳和柳盈盈就像两只小猫,轻手轻脚地凑到门边,她们屏气敛息,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上,还各自运起了看家的神识,试图不放过屋内传出的任何一丝声响。
房间里张玉娇看着眼前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失去了所有武功的张平,心中一阵酸涩,难过之情如决堤的洪水般难以抑制。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曾经那个在江湖中潇洒自如、武艺高强的少年郎,如今却因自己陷入这般境地。
待张平缓缓坐下,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愧疚,“扑通”一声双腿跪地,膝盖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都是我害公子变成这样,公子你就用这把红色短刃终结我吧,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心里好受点!”说着,她从怀中掏出那把泛着寒光的红色短刃,递向张平,手臂因为激动和自责而不停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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