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战争前期的宁静 (第2/2页)

突然，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克蕾雅身前，挡住了芙罗拉的视线。芙罗拉的目光移向她，眉头稍微扬起：“珍，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请不要妨碍我们。”

珍直视芙罗拉，语气中没有半分退让：“克蕾雅对我有恩，她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你的杀意，我绝不能坐视不理。”

寒风吹乱了芙罗拉的长发，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即便克蕾雅的存在有该被清理的理由，你也要护着她吗？”

珍的声音如刀般锋利：“与你无关。只要有人与克蕾雅为敌，便足以令我拔剑！”说完，她持剑而立，摆出随时准备迎战的姿势。

克蕾雅的心中微微一紧，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几人之间的关系破裂，连忙出声：“珍，住手，不要这样。”

芙罗拉见状，将握住剑柄的手缓缓放下，语气恢复了几分温柔：“好吧。不管怎么说，眼下形势危急，随时可能迎来下一次袭击。我并不打算与你生死相搏。但克蕾雅，我不能与一个无法信任的人并肩作战。如果你继续隐瞒，我会将你从讨伐队中撤出。”

克蕾雅深吸一口气，感到拳头微微颤抖，但眼中却带着一抹感激之色：“我明白了。这只手，是向梅利借的。她在逃避组织的耳目，因此我不想提及太多。但她确实救了当时失去右臂的我。”

克蕾雅脑海中浮现出梅利为救她割下自己右臂的画面。那是何等的决然与无私。她的声音因记忆而微微颤抖：“然后……然后，为了绝对不想失去的东西，我接受了这只手。因为我必须继续战斗下去，无论如何也……”

特蕾莎、杰斯的身影从她的记忆中浮现，最终停留在特蕾莎死前最后那一幕。克蕾雅咬紧牙关，眼神中涌出强烈的恨意：“为了那时失去的一切，我要战斗下去，要活下去！直到取下觉醒者普莉西亚的首级！”

芙罗拉微微一震，眼中掠过一丝不可置信：“普莉西亚？你是说，那位现在踪迹全无的觉醒者普莉西亚？”

克蕾雅的目光如利刃般坚定：“正是如此。为此，我才成为了战士。”

克蕾雅的思绪回到了那令人心碎的过去。还是个小女孩的她，双手托着特蕾莎的头颅，泪流满面，却带着无比坚定的神情恳求黑袍人：“请将特蕾莎的血肉植入我的体内。”

芙罗拉注视着克蕾雅，缓缓拔出大剑横于身前，眼神中多了一份信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这场战斗，我们必须一起生还下来。”她语气甜美而温柔，充满了诚恳与希望。三人大剑交叉，似乎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无言的契约。

与此同时，温蒂妮带着满身寒意气势汹汹地走回营地。看着她，队里的一名大剑战士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语带忐忑地说道：“对不起，队长，我刚才说了一些丧气话。但那不是因为害怕……”

温蒂妮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语气不带一丝情感：“我不记得了。”随即转身补充道：“比起这些，快点把伤养好。我不允许这个小队里任何人死去，听明白了吗？”说完便走到角落侧身而坐，闭目休息。

不远处，海莲发现一名战士正独自坐在冰天雪地里低声啜泣。她随手丢过去一个水果，笑着说道：“不吃也没关系，但别忘了，吃东西的时候不会乱想。等战斗结束后，我请全队的人吃点好东西。”

那名战士低着头，有些颓然地回应：“对不起，我……好像有些害怕了……”

海莲换上安慰的口吻，轻声说道：“当然会害怕。因为我们是人类嘛。”

对方抬起头，带着疑惑的目光：“人类？”

海莲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对啊。没错，我们是人类。”

远处，米莉亚凝视着洒满白雪的夜空，喃喃道：“希望所有聚集在这里的战士都能活着走出去……”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米莉亚，你在这里啊。”

米莉亚回过头，看见克蕾雅站在夜幕下，银白的长发与散落的雪花融为一体，仿佛带着月光的柔和气息。被撞见自己向神明祈愿，米莉亚微微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语气中带着自嘲：“哎呀，我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明明根本没有可以祈祷的神明。”

克蕾雅看着她，轻声说道：“米莉亚，你……”

米莉亚没有让克蕾雅说下去，而是凝视着远方，目光渐渐变得深沉。她的表情肃穆而冷静，声音低沉但清晰：“这里迟早还会变成战场，今天的战斗不过是前哨战而已。作为曾经直面深渊者的你应该明白，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如果那个深渊者伊斯力全力出手，我们将面对的恐怕不只是噩梦。”

寒风从二人之间穿过，雪花飘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肃杀气息。克蕾雅微微低头，没有回答，但握紧大剑的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在营地另一边，疲惫不堪的杰斯踉踉跄跄地走回篝火旁，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他瘫倒在地，连挪动一下都显得无比艰难。普莉西亚见状，脸上闪过一丝担忧，连忙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杰斯！你还好吗？”

伊斯力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在杰斯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对焦急的普莉西亚说道：“让他睡吧。他的体力早就超出了极限，却还坚持到最后，这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感叹，随即转变为一丝嘲讽：“人类啊，总是这样，拼尽全力试图超越自己，却只能取得微小到可笑的成果。力量的极限，终究还是摆在那里。”

普莉西亚依然守在杰斯身边，目光中带着温柔与坚持，仿佛无论他多么虚弱，她都会陪在他身边。伊斯力看着这样的普莉西亚，语气中多了一份无奈：“算了，既然你喜欢他，剑术什么的，想学多久就学多久吧。”

就在这时，伊斯力突然感知到林中传来的异样气息。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投向黑暗的丛林，神情变得警觉而冷酷：“普莉西亚，乖一点待在这里。似乎有客人来了。”

说完，他迈开步伐，向树林深处走去。腥红的圆月悬挂在夜空，将银白色的大地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光。四周的寂静被风声割裂，雪地上每一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在一片空旷的林地中，一名男子站在那里，双手揣在怀中，身体笔直如剑。他身着一袭红色长袍，红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散发着幽深的光芒，仿佛在窥探着人心深处的秘密。

感受到伊斯力的到来，男子微微转身，恭敬地低头行礼：“像您这样的人物，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露宿野外，真是让人意外。”

伊斯力的神情依旧平静，声音如常，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无妨，偶尔这样也不错。当作转换心情吧。”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男子身上，语气略带试探：“皮埃塔镇的情况如何？”

男子抬起头，声音沉稳地报告了情报的细节。伊斯力听完后，微微皱眉，陷入短暂的沉思。他的目光转向远方，仿佛透过这片茫茫雪原看到了更深的未来。片刻后，他转身对男子下达了指令：“集合军队，以北方的全部军力，总数二十七人，歼灭北部起始之镇——皮埃塔。”

男子略微抬眼，试探性地说道：“恐怕……会变成一个毫无生机的城镇。”

这句话落下，伊斯力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容突然变得冷酷无情。他的双眼如刀般锐利，声音中透着地狱般的冰寒：“赌上我伊斯力的名号，连同一只老鼠一只虫子的性命，都必须彻底根绝。”

寒风呼啸而过，雪地仿佛随着他的语气冻结成冰。一切都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寒意之中，而腥红的圆月依旧高挂夜空，映照着即将展开的血腥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