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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哥！张平哥，在家吗？”

外头的喊声，带着几分急切，一下打断了屋里的温情。

张平笑着，松开了李秀兰的手。

这媳妇，脸皮还是嫩，得多逗逗才行。

他走过去，拉开了门闩。

赵铁柱站在门口，脸上的焦急，隔着老远都能瞧出来。

“铁柱，咋了这是，火烧屁股似的？”

“平哥，我听说了，明儿你要去打猎？”赵铁柱搓着手，话里带着期盼。

张平点点头，这事儿估计村里早就传开了，“是啊，外村的野猪太闹腾，前些天还糟蹋了咱村的庄稼，这次村里几个后生合计着上山看看，能逮几头是几头，省得祸害东西。”

“平哥，你看能不能带我一个？”赵铁柱终于说了来意，声音压得更低了，“你也知道，我家那情况，锅都快揭不开了，要是能跟你去，打头野猪回来，那……”

张平心里明白赵铁柱的难处。

他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铁柱，不是哥们儿不帮你，这次是外村牵头的，廖会长只是跑腿的，名额早就定死了，我也没辙啊。”

“平哥，你就帮帮忙吧，我求你了！”赵铁柱说着就要弯腰。

“行了行了，跟我来这套。”张平赶紧拦住他。

张平连忙扶住他，“真想去，你找廖会长说说看，让他想想办法，挤个位置出来，我可不敢打包票。”

“这样吧，实在不行，这次我分到肉，肯定少不了你一份，咋样？”张平补充道。

赵铁柱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道谢，一溜烟似的跑去找廖柏明去了。

傍晚，张平一家四口围坐在桌前吃饭。

今天的晚饭很简单。

一盆野菜疙瘩汤，几个掺了白面的窝窝头。

搁现在这年头，这伙食，真不算差了。

“咚咚咚……”

有人敲门。

张平放下碗筷，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李二狗。

手里还拎着个破布包袱，脸上是谄媚的笑。

“二狗子，啥事儿？”张平问。

李二狗哈着腰，搓着手，那笑，恨不得咧到耳根子去。

“平哥，在家呢！”

“我这不是听说，平哥你明儿要去山里打猎嘛，这不是赶紧过来问问，准备得咋样了？”

他伸长脖子，往屋里看去，话里话外，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看看有啥我能搭把手的，平哥你瞧得上我，扛枪背东西，啥都成！”

张平眯缝着眼，瞅着他。

“你小子，”张平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少跟我来这套虚头巴脑的，说吧，到底啥事儿？拐弯抹角的，不像你二狗子的风格啊！”

李二狗被张平一语道破，脸上的笑，瞬间僵了一下，眼神也飘忽起来。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神神秘秘的。

“平哥，跟你说实话吧，我那表哥，刘建功，你还记得吧？就那个，不是啥好鸟。”

他顿了顿，偷偷瞄着张平的反应，接着往下说，“他最近又开始惦记你家那老物件了，说是……”

“说是想来偷东西？”张平直接把话挑明了，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刘建功那家伙，上次在他家没占到便宜，看来贼心不死啊。

青铜樽没弄走，又惦记上了，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李二狗一听张平这话，赶紧邀功。

“平哥，你看，我这不是第一时间来给你报信了嘛！够意思吧？”

张平摆摆手，示意他别废话。

“得了，我知道了，这事儿不用你管，我自己心里有数。”

李二狗见张平好像真没当回事儿。

他立马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语气也变得哀求起来。

“平哥，你看啊，我好歹也算是帮了你忙吧？这跑前跑后的，明天打猎，你看能不能带我一个去？我保证，去了肯定听你的，指哪儿打哪儿，让你当枪使都行！”

张平看着李二狗那副谄媚样，心里冷笑。

这家伙，果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绕了半天，在这儿等着呢。

“想啥美事儿呢你，”张平直接拒绝，语气不容置疑，“明儿你就别去了，人手早就够了，没你名额。”

李二狗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声音都快带上哭腔了。

“别啊，平哥，我……”

“行了，”张平打断了他的话，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没松口，“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在村里好好干活，别整天游手好闲的，这次打猎回来，少不了你一口肉吃，这总行了吧？”

说完，张平就转身进了屋，懒得再搭理门外站着的李二狗。

李二狗还杵在门口，鼻子不停地耸动着，贪婪地吸着空气里飘来的饭菜香味。

桌子上那盆野菜疙瘩汤，热气腾腾的，在他眼里，简直比啥山珍海味都诱人。

他家穷得叮当响，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一顿饱饭了，肚子里空空的，饿得直叫唤。

“平哥……”李二狗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乞求，也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羞愧，“我……我饿了。”

张平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又转回身，进了厨房，拿了两个窝窝头出来，递给李二狗。

“拿着吧，赶紧回家去。”

李二狗接过窝窝头，眼眶都红了，冲着张平连声道谢。

之后像捧着啥宝贝似的抱着窝窝头，一溜烟跑远了。

夜幕降临。

张平锁好门，准备送李秀兰她们去夜校。

他没进教室，就在教室外面的空地上，站着等。

没多久，廖柏明走过来。

冲他招了招手。

示意去旁边说话。

“张平，打猎的事，都安排好了。”

廖柏明神情严肃，开门见山地说道。

“咱们村出五个人，隔壁村出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