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莲灯饲血瞳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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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舟甲板在十万复眼的凝视下渗出青苔，沈墨瞳的银丝缠住怀素金身的袈裟碎片。那半具裹着香尸衣的骸骨突然抬手，枯指捏住她空洞的左眼窝：&#34；二十年了，该把眼睛还给我了。&#34；

&#34；你果然没死透......&#34；陆砚卿的青铜伞骨刺穿金身手腕，伞面《描骨谣》字迹突然活过来，化作银丝扎入骸骨的眼窝，&#34；怀素大师，你的梵瞳该熄灯了。&#34；

阿樵的青铜莲灯突然脱手飞出，灯座莲花瓣层层剥落。每片花瓣内侧都刻着个被血污浸透的名字，最后一个空缺处正对着小鱼的胎记。灯芯青焰暴涨的瞬间，她腕间的金印突然裂开，优昙花纹顺着血管爬上锁骨。

&#34；别让灯芯碰到血！&#34；沈墨瞳的银丝绞住莲灯，虎斑贝碎片却在焰光中映出骇人画面——万历三年的雷雨夜，她亲手剜出左眼塞进冰玉棺，棺盖上刻着&#34；十载之约&#34；的符咒。而递给她青铜匕首的，竟是少年时的陆遗舟！

骨舟突然倾斜，第七具冰玉棺中溢出粘稠的银粉树脂。温九娘的残魂在树脂中凝聚，手中捏着半枚玉蝉蛹：&#34；时辰到了，该补第七盏灯油了！&#34；蛹壳裂开的刹那，十万复眼同时淌出血泪，海面浮起密密麻麻的优昙花根。

小鱼抓住一根刺入甲板的藤蔓，花根突然钻入她的胎记。剧痛中她看见血月下的陆府废院：三百个穿嫁衣的少女被优昙花根贯穿心脏，花蕊处嵌着刻有生辰的银铃。而站在阵眼的温九娘，正用她的血浇灌最后一条花根。

&#34；这才是十载之约......&#34；沈墨瞳的银丝突然缠住小鱼脖颈，&#34；每隔十年要喂给优昙花九十九个新娘！&#34；

陆遗舟的琉璃手掌按在莲灯空缺处：&#34；你的胎记，就是第十个十年的灯油。&#34；玉蝉蛹突然爆开，蛹壳碎片在甲板上拼出新的谶言：&#34；子时正，饲血瞳。&#34；

阿樵的疤痕突然撕开裂口，梵文锁链绞住温九娘的残魂：&#34；二十年前你埋花根时，我就该烧了这片海！&#34；青色血液喷溅在怀素金身上，袈裟碎片突然暴起，裹着香尸衣的骸骨掐住陆砚卿的咽喉：&#34；孽徒，该还债了！&#34；

骨舟在十万复眼的血泪中逐渐琉璃化，船底的冰玉棺残片映出更恐怖的画面——每具棺椁深处都蜷缩着个穿寿衣的小鱼，脊椎处缝着不同年份的《换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