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焚魂启阵录 (第2/2页)

沈墨瞳的银丝绞碎第五根袭来的傀线，空洞的左眼窝对准星图中央：&#34；我要是知道陆遗舟在柱子里养了三百个&#39；自己&#39；……&#34；虎斑贝碎片扎进柱身，映出二十年前的画面：少年陆遗舟将玉蝉蛹塞进青铜柱暗格，蛹壳里裹着的正是她左眼剜出时的记忆残片。

&#34；姐姐，你的眼睛真漂亮。&#34；幻象中的陆遗舟抚摸着染血的左眼球，&#34；等养够二十年，就能炼成最完美的阵眼了。&#34；

小鱼突然撞开阿樵，胎记处的优昙花根刺入星图缺口。青铜柱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柱体表面浮出密密麻麻的冰玉棺纹路——每道纹路都嵌着片顾青盏的琥珀残魂，三百道残魂的视线齐齐锁住她的胎记。

&#34；别碰星轨！&#34；怀素金身的骸骨突然暴起，袈裟碎片凝成手掌按住她的肩膀，&#34；这阵眼吞过九千九百九十九道怨魂……&#34；

话音未落，第三百根青铜柱突然倾斜。陆砚卿的青铜伞骨刺穿海面，伞面残存的《描骨谣》字迹化作银丝，将小鱼的右腕钉在柱顶花苞上：&#34；最后一道魂，该归位了。&#34；

血月碎片突然聚合成镜，镜中映出万历四十年的祭坛。怀素手持青铜莲灯站在阵眼，灯芯处蜷缩的琥珀女婴突然睁眼——她的瞳孔深处，三百根青铜柱正将怨魂炼成青色灯油！

&#34；原来我们才是灯油……&#34；沈墨瞳的银丝缠住陆遗舟的琉璃手指，&#34；你们兄弟偷天换日二十年，就为把怀素的罪孽转嫁给我们？&#34；

阿樵的梵文锁链绞碎三根铜柱，青色血液喷溅成火雨。优昙花根在火中扭曲成焦黑人形，每具人形心口都嵌着块虎斑贝碎片：&#34；看清楚！这些柱子吃的是谁的魂！&#34；

火光撕开青铜柱表层的铜锈，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换命书》残页。每页纸上都缝着&#34；癸未年七月初七&#34；，字迹被血污浸透成&#34；青盏&#34；——而执笔人的手，在某个瞬间分明是怀素的！

&#34；老秃驴……&#34；阿樵的疤痕突然裂至锁骨，梵文锁链缠住怀素金身的颈骨，&#34；你拿弟子的魂养阵眼！&#34；

骸骨的眼窝突然淌出青血，袈裟碎片拼成的手掌按向星图：&#34；阵眼不灭，因果不终……&#34；掌心触及缺口的刹那，三百根青铜柱同时亮起，柱顶花苞中传来少女们重叠的呓语：

&#34；名非汝名……青盏非盏……&#34；

陆遗舟的琉璃身躯突然浮至阵眼，玉蝉蛹残片在掌心重组成青铜钥匙：&#34；兄长，该开第三百道锁了。&#34；钥匙插入星图缺口的瞬间，小鱼腕间的金印突然炸开，优昙花根从胎记处暴涌而出——

血海之下，沉睡的青铜棺椁轰然开启。棺中浮起的不是尸体，而是三百卷染血的族谱。每卷族谱的&#34；婉宁&#34；二字都被银丝缝改，线头末端连着陆遗舟的琉璃心脏。

&#34；现在明白了吗？&#34；陆砚卿的伞骨刺穿沈墨瞳的右肩，&#34；你们都是改写族谱的……笔。&#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