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焦滩噬魂礁 (第2/2页)

礁洞岩壁在梵文血焰中映出鬼魅光影，阿樵的琉璃右臂卡在青铜星图裂缝里。沈墨瞳的银丝绞住三具复刻体的脖颈，虎斑贝碎片扎进她们空洞的左眼窝：&#34；陆遗舟，你连潮汐涨落都算作阵眼！&#34；

&#34；潮汐算什么？&#34；温九娘的残魂从星图中渗出，玉蝉蛹碎片凝成虚影，&#34；这三百根青铜柱吃的，是月升月落的三百种怨气！&#34；她指尖轻点，涨潮的浪尖突然凝成冰玉棺形状，棺中浮出怀素右臂骨的虚影——那五指正捏着阿阮残魂的咽喉！

小鱼突然撞向星图中央，木簪刺入&#34；癸未年霜降&#34；的刻痕。胎记处的优昙花根暴起，缠住怀素虚影的腕骨：&#34；把阿阮还来！&#34；根须触及魂体的刹那，三百具冰玉棺突然调转方向，棺盖内侧的星图与礁洞岩壁完美契合。

&#34；这才是真正的观星台……&#34；沈墨瞳的银丝突然绷直，虎斑贝映出骇人画面——万历四十年的月食之夜，少年陆遗舟跪在焦滩，用青铜臂骨在礁石上刻星图。潮水每涨一寸，星轨便偏移三分，最终在岩壁上蚀出整片青铜柱阵的投影！

阿樵的琉璃右臂突然龟裂，青色血液凝成刀刃劈向星图：&#34；老秃驴的骨头……该碎了！&#34；刀刃触及青铜臂骨的瞬间，整片焦滩突然凹陷，漩涡中央浮出半截青铜棺——棺盖上刻着&#34；十载之约，以魂饲蛊&#34；，棺中堆满刻着生辰八字的玉蝉蛹。

&#34；师姐，你猜这些蛹壳里……&#34；温九娘虚影突然凝实，指尖捏碎一枚玉蝉蛹，&#34；养过多少&#39；沈墨瞳&#39；？&#34；蛹壳残片溅在岩壁上，竟拼出二十年前的月相图——满月、弦月、残月的轨迹尽头，都缀着个穿嫁衣的沈墨瞳！

沈墨瞳突然呕出青血，空洞的左眼窝钻出优昙花根。根须缠住青铜棺边缘时，她看见棺底暗格里埋着卷泛黄的《更漏簿》——&#34；万历四十三年霜降，沈氏剜左眼饲阵，换阿阮三日阳寿。&#34；

&#34；原来你剜眼是为……&#34；阿樵的梵文锁链绞住温九娘虚影，&#34；替阿阮续命！&#34；

&#34；续命？&#34；陆遗舟的残音混在浪声中，&#34；是师父要她的瞳术养阵眼！&#34；青铜棺突然开启，三百枚玉蝉蛹齐齐炸裂。蛹壳中爬出的银丝缠住沈墨瞳的脚踝，将她拽向棺底暗格——那里摆着把青铜刻刀，刀柄处沾着干涸的梵文血。

小鱼突然扯断腕间银丝，胎记处的优昙花根刺入星图缺口。第九十九道怨魂的嘶吼震碎岩壁，怀素右臂骨的虚影突然凝实，五指捏住她的脖颈：&#34；时辰到了……该换钥匙了……&#34；

阿樵的琉璃右臂彻底崩碎，青色血液凝成火网罩住青铜棺：&#34；要死一起死！&#34；烈焰吞没棺椁的刹那，焦滩突然升起三百道水龙卷，每道漩涡中心都浮着根青铜柱。柱顶花苞中传来少女们的呓语，混着潮声在海天之间回荡：

&#34；名非汝名……月非彼月……&#34；

沈墨瞳的银丝绞碎最后具复刻体，虎斑贝突然映出血月幻象——穿血裳的小鱼站在现代都市的天台，手中木簪正刺向刻满梵文的信号塔。而塔顶闪烁的红光，赫然是怀素颅骨的形状！

&#34；这……这是？&#34；她话音未落，整片焦滩突然塌陷。漩涡深处浮出半块青铜罗盘，盘面刻着行新谶：

&#34；根断处，非此岸。&#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