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浪掩天机 (第2/2页)

&#34；姑娘，要买胭脂么？&#34；老妇咧嘴笑开，缺了门牙的嘴里飘出沉水香，&#34；今早新调的&#39；骨里红&#39；，掺了珊瑚粉。&#34；

鳞生按住小鱼的手腕：&#34；当心，她耳坠的样式......&#34；

老妇枯瘦的手指抚过青蚨耳珰，珰尾坠着的玉蝉蛹微微发亮：&#34；二十年前有位官太太最爱这款式，说戴着能镇头痛。&#34；她突然抓起嫁衣抖开，袖口暗纹赫然是改良困龙阵。

&#34；您认识温如海吗？&#34；小鱼试探着递过金锁，锁链碰响的刹那，老妇瞳孔骤缩。

&#34；温监军啊......&#34；她指甲抠进嫁衣刺绣，&#34；当年他抱着个婴孩来买安神香，那孩子心口烫得吓人。&#34；枯手突然拽住小鱼，&#34；你也心火旺吧？老身给你把把脉？&#34；

鳞生拍开她的手：&#34；阿婆，这嫁衣的绣工倒是特别。&#34；

&#34；苏娘子教的。&#34；老妇低头穿针，银针在指间翻飞，&#34；她说玉蝉要绣九十九对翅，少一对都镇不住煞......&#34；针尖突然刺破指尖，血珠滚落处，嫁衣上的玉蝉纹泛起青光。

小鱼猛地扯过嫁衣：&#34；这血......&#34；

&#34；青蚨血配朱砂，苏娘子独门秘方。&#34；老妇突然掐住她的手腕，&#34；就像当年给那婴孩喂药，总得混点血引子......&#34；

鳞生的骨针抵住老妇咽喉：&#34；你究竟是谁？&#34；

木盆突然炸裂，血红嫁衣腾空缠住两人。老妇撕开脸皮，底下是张溃烂的女童面孔：&#34；苏姐姐说你们会来......&#34；她腕间银铃晃响，礁石后转出三个穿采珠短打的汉子，心口皆纹着船锚图腾。

&#34；阿樵......&#34；小鱼盯着领头汉子颈间的金锁，&#34；你还活着？&#34；

汉子僵硬地转头，瞳孔泛着青铜色：&#34；时辰......到了......&#34；他扯开衣襟，皮肤下凸起的青铜脉正与小鱼手中的金锁共鸣。

鳞生割断嫁衣银丝：&#34；他不是阿樵！你看他耳后——&#34；

女童突然尖笑，银铃震碎汉子们的耳膜。黑血从七窍涌出，凝成困龙阵图：&#34；苏姐姐要的可不是活人......&#34；她撕开胸前的皮肉，露出半枚嵌在肋骨间的青铜罗盘，&#34；是三百药人养出的阵眼！&#34；

小鱼的金锁突然发烫，锁芯弹出半卷鱼皮。阿樵的笔迹赫然在目：

若见此信，我已化作阵枢。速毁镇海司遗址碑林，切莫......

礁洞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十二盏鲛灯顺流漂来。女童突然拽住小鱼的辫子：&#34；好姐姐，陪我去见苏娘子......&#34；

鳞生的骨针刺入她后颈，鲛人血触及青铜罗盘的刹那，女童浑身抽搐：&#34；你们......逃不掉......&#34；她炸成血雾前，指尖指向东北方。

血雾散尽时，小鱼攥着半片染血的鱼皮。鳞生扒开礁石缝隙，露出底下成堆的冰玉牌位——最末那块新刻的&#34；温珏&#34；二字，正渗着青蚨血。

&#34；该走了。&#34；他望向雾中若隐若现的楼船轮廓，&#34；下一局要开场了......&#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