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绘舆图 (第2/2页)
白砚盯着那些纹路,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冷静。他下床从书柜深处抽出一本线装书,翻到某一页:“《渡魂谱》记载,契约反噬分三个阶段——皮肤尸斑、内脏衰竭、意识侵蚀。”他指着鹿鸣手臂上最新出现的青色脉络,“你已经到第二阶段了。”
鹿鸣皱眉:“你怎么突然懂这么多?”
白砚的手顿了顿,眼神恢复了些许往日的迷茫:“我...不知道。这些知识突然就在我脑子里了。”他继续翻书,“书上说需要契约双方的血才能解除反噬。一方是死者,另一方...”
“是杜望山。”鹿鸣想起墓地里那具会说话的尸体,“但他到底是死是活?”
白砚突然捂住头,痛苦地弯下腰:“地下室...图纸...他们在地下室藏了东西...”
暴雨拍打着窗户,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白砚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鹿鸣从未见过的冷酷表情:“明天我们去军阀时期的刑场。”
“什么刑场?”
“1928年枪决革命党人的地方。”白砚的声音变得低沉,“就在现在殡仪馆的后山。”
殡仪馆后山的杂草足有半人高,白砚手持一根铁棍在前面开路,动作熟练得像是来过无数次。鹿鸣跟着他爬上半山腰一处平台,那里立着半截残破的水泥墙,墙上布满了弹孔。
“就是这里。”白砚用铁棍敲击墙面某处,发出空洞的回响。他撬开几块松动的砖石,露出一个生锈的铁盒。
盒子里是一卷泛黄的图纸,上面写着“1928年改建平面图”。图纸上的殡仪馆结构与现在基本相同,但在某些角落标注着七个被墨水刻意涂黑的区域,旁边用小字备注:“七门勿启”。
“这是什么意思?”鹿鸣问。
白砚的手指抚过那些涂黑的部分:“殡仪馆里有七个隐藏空间,位置对应北斗七星。”他的指尖停在其中一处,“这里应该是我们现在站的位置的正下方。”
图纸背面写着一首古怪的偈语:“生者入,死者出,七门开,望山来。”落款是一个“白”字。
“这是...你的字迹?”鹿鸣对比着图纸上的字和白砚笔记本上的字。
白砚脸色煞白:“不,这是我祖父白寒舟的字迹。”他猛地抬头看向殡仪馆方向,“快回去!”
他们赶回殡仪馆时已是黄昏,馆内一片混乱。值班的老张脸色惨白地指着停尸间:“闹鬼了!所有尸体...自己转了个方向!”
停尸间里,所有冷藏柜都被从内部推开几厘米,里面的尸体整齐地转向同一个方向——后山刑场的位置。鹿鸣注意到,每具尸体的眼睛都睁着,瞳孔诡异地放大。
白砚站在停尸间中央,突然说了句奇怪的话:“时辰到了,他们感应到了。”声音低沉沙哑,完全不像他平时的语调。
鹿鸣转头想问他什么意思,却见白砚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接住他时,鹿鸣摸到他的后颈有一个新鲜的针孔,周围皮肤浮现出与契约纹路相似的青色图案——正是那个变体的“杜”字,但这次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