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星轨剑冢剑童残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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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梧宗藏经阁，子时。

叶凌霄的指尖在第三面书架的第七块青砖上轻点七下，青铜机关的转动声惊起梁上尘埃。白清欢举着改良后的引星灯，灯光映出暗门内延伸的螺旋石阶，每一级都刻着褪色的太初符文——那是十万年前他亲手教给剑童小星的阵法。

“根据《苍梧宗志》，初代掌门‘星落真人’羽化前，曾言‘剑冢非师徒不得入’。”沈星璃抱着拓印的《仙帝起居注》，雪莲法相在身后若隐若现，“师父，小星师兄当年……真的是用你的断剑碎片铸成道基？”

石阶突然发出脆响，凌霜华的无霜剑已横在前方，剑刃上映出三个模糊的人影。叶凌霄望着最中央的少年虚影，腰间挂着的正是他熟悉的青铜剑穗——那是十万年前太初仙域弟子的标志，而剑穗上刻着的“小星”二字，此刻正与他掌心的残卷产生共鸣。

“是剑冢的守墓灵。”他按住凌霜华的剑刃，星轨步法踏出，身影如流光般穿过虚影，“小星当年为了替我挡住天道法则的反噬，将自己的灵识融入剑冢阵法，这些虚影，都是他临终前留下的记忆碎片。”

暗门深处豁然开朗，千丈剑冢悬浮在星空之中，十万把灵剑倒悬如银河，每一把都刻着太初仙域的战纹。正中央的水晶棺里，躺着一具身着苍梧宗初代道袍的骸骨，怀中抱着的剑鞘早已腐朽，露出半截流转着星轨光芒的剑身——正是太初七剑之首“星轨”。

“剑冢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百倍。”白清欢突然指着引星灯的灯芯，火苗竟在逆向燃烧，“小星真人用自身灵识构建了独立时空，我们每在这里停留一息，外界就会过去一刻。”她忽然望向叶凌霄，发现他的发梢正在迅速变白，“师父，你的仙帝法身在抗拒剑冢的时间法则！”

凌霜华立刻展开霜华印，冰盾挡住迎面而来的剑压：“这些灵剑在共鸣星轨剑的气息，当年小星师兄就是用它们来模拟师父的剑招。”她的剑穗突然飞起，仙帝印与星轨剑的星芒交相辉映，竟在虚空中拼出半幅太初星图。

叶凌霄走到水晶棺前，望着骸骨无名指上的剑茧——那是十万年前小星为了替他抄写《太初剑诀》，磨破三十支狼毫留下的痕迹。他伸手触碰星轨剑，剑身突然发出清越的龙吟，剑冢内所有灵剑同时转向，剑尖直指他眉心的帝印。

“师父，小心！”沈星璃突然惊呼，雪莲法相化作三十六片莲叶，挡住了最先攻来的十把灵剑。叶凌霄却发现，这些灵剑的攻击轨迹，正是他当年在太初仙域自创的“周天星斗十三式”，每一式都带着小星独有的温柔——他在模拟师父的剑，却又怕伤了师父分毫。

“小星，是我。”他握住星轨剑，任由灵剑划破衣袖，露出下面缠绕着天道纹章的手臂，“十万年了，你还在怪我当年让你留在苍梧界吗？”剑冢的星轨突然逆转，所有灵剑的剑鸣化作呜咽，水晶棺内的骸骨手指微动，竟在棺盖上画出一个“安”字。

白清欢的算筹突然自燃，算出了惊人的结果：“星轨剑的剑灵是小星真人的残魂！当年师父你将断剑碎片融入他的灵脉，他便用一生温养这把剑，最终连羽化都选择与剑同葬。”她望着逐渐透明的骸骨，“现在若取出星轨剑，他的残魂就会彻底消散。”

凌霜华的剑突然落地，她终于明白为何师父总是对杂役弟子格外宽容，为何镜渊峰的灵田总比别处茂盛——那是叶凌霄在小星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用天道之力默默补偿。此刻看着水晶棺中逐渐消散的残魂，她忽然想起自己在乱葬岗被捡回时，师父也是这样温柔地替她包扎伤口。

“小星，你可知……当年我让你留在苍梧界，是想让你避开太初仙域的灭顶之灾。”叶凌霄握住星轨剑，任由残魂的记忆涌入识海：小星在藏经阁熬夜抄书，在演武场偷偷练习他的剑招，在他闭关时默默守着洞门，用自己的灵脉为他温养法宝。最后一幕，是小星在天道法则的反噬下，笑着将断剑碎片刺入自己心脏：“师父的剑，不该有缺口。”

星轨剑突然爆发出璀璨星芒，剑冢的时空法则开始崩塌。叶凌霄看见小星的残魂在剑光中凝聚，还是当年十四五岁的模样，眼中带着终于释然的笑意。他伸手触碰残魂，对方却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星轨剑的剑鞘，只留下一句飘渺的“师父，小星永远是你的剑童”。

“星轨剑认主了。”沈星璃指着剑身上新浮现的纹路，正是小星当年常用的剑穗图案，“根据《仙帝遗典》，太初七剑每认一主，就会吸收主人的一段记忆作为剑魄。这把剑，从此带着小星师兄的执念。”

叶凌霄握住剑柄，星轨剑突然化作流光缠绕在他手腕，形成与小星当年同款的剑穗。他望向逐渐崩塌的剑冢，知道这是小星最后的告别——用自己的残魂，为师父铺就寻找其他六剑的路。

“清欢，算一下其他六剑的方位。”他转身走向出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星轨剑的剑魄在共鸣太初仙域的坐标，看来第二剑‘月痕’，应该在……”

“极北冰海的沉星渊。”白清欢看着算筹上的星图，突然皱眉，“但算经显示，那里有域外天魔的气息波动。而且……”她指向叶凌霄手中的星轨剑，剑穗正在渗出极细的黑血，“剑魄在排斥你的天道纹章，这是当年小星师兄对‘仙帝身份’的抗拒。”

凌霜华忽然捡起地上的剑穗，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痕：“师父，当年小星师兄是不是知道你会融道护界，所以故意在剑魄里留下‘人性’的烙印？就像我用霜华印帮你守住真名那样。”

出口的石阶突然震动，一道青灰色流光从剑冢外射来，直指叶凌霄后心。凌霜华本能挥剑，无霜剑与星轨剑的剑鸣相撞，竟在虚空中拼出“护”字。流光消散，露出里面裹着的玉简，正是苍梧宗掌门的紧急传讯：“镜渊灵脉突发崩毁，出现疑似域外天魔的爪印！”

沈星璃突然按住太阳穴，雪莲法相传来剧烈刺痛：“圣典残页显示，当太初七剑现世，域外天魔会通过剑魄的弱点发动攻击。星轨剑的弱点是‘遗憾’，所以他们选择了小星师兄最在意的镜渊灵脉。”

叶凌霄望向手中的星轨剑，剑穗上的裂痕正在扩大，每一道都对应着镜渊方向的灵脉崩毁。他忽然明白，域外天魔是在利用他与小星的羁绊，用“遗憾”作为钥匙，打开苍梧界的防御。

“霜华，你带星璃去极北冰海，寻找月痕剑的下落。”他将星轨剑抛给凌霜华，剑穗在接触她掌心的瞬间恢复完整，“清欢随我去镜渊，用太初算经逆推天魔的爪印轨迹。记住，太初七剑的力量，从来不是单打独斗，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