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釉色里的指纹 (第2/2页)

众人冒雨冲回车里，秦明的油门几乎踩进油箱。雨刷器拼命摆动，却始终看不清前方的路。当他们赶到医院时，病房里只剩半片带血的蝴蝶绣品，床头柜上的骨瓷罐敞着口，里面的第十一根指骨不翼而飞，而罐底，多了行新刻的字：

“子时窑开，蝴蝶振翅，第十一根手指，将成为窑火的引魂灯——李仁”

凌晨十二点，古龙窑的青烟准时升起，这次不再是血色，而是诡异的幽蓝色。秦明团队赶到时，窑口已被骨瓷片围成祭坛，李仁穿着绣满蝴蝶的祭服，正将宝嫂缓缓推入窑内，她的手指上，戴着那枚致命的骨瓷指套。

“秦法医，你终于来了。”李仁转身，骨瓷面具上的蝴蝶眼孔里泛着幽光，“二十年前，你父亲为了保护你，把你送出窑变双生的仪式，可你看——”他指向窑壁的投影，“蝴蝶纹骨瓷碗，第十一根手指，还有你，我们终究还是要完成这场延续百年的祭典。”

秦明的解剖刀在掌心握紧，刀柄的防滑纹硌得掌心发疼。他突然想起赵永年临终前的话：“当蝴蝶振翅，窑火会烧尽所有谎言。”刀刃划过空气的瞬间，林涛的电磁脉冲枪同时开火，祭坛的骨瓷片应声碎裂，露出底下的金属夹层——里面整齐码放着李立兄弟这些年收集的所有指骨，每根指骨上，都刻着受害者的死亡时间。

“你以为窑火能让灵魂永生？”秦明的声音混着窑内的轰鸣，“看看这些指骨，它们不是祭品，是你的罪证！”他突然指向李仁面具上的蝴蝶，“真正的蝴蝶纹骨瓷碗，早在二十年前就被销毁了，你手里的，不过是个仿制品。”

李仁的面具应声落地，露出底下与李立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眉的刀疤更长，直达下颌。“销毁？”他突然狂笑，“赵永年那个老法医，把你的基因嵌入了骨瓷釉料，所以你才能每次都找到线索，你以为自己是在破案，其实你才是这场祭典的核心！”

这时，大宝突然指着窑内的宝嫂，她手指上的骨瓷指套正在裂开，露出底下的蝴蝶纹身——那是五年前她为秦明纹的，也是破解这场迷局的关键。“釉料里有赵主任的反共振因子！”他大喊，“当年他在你父亲的骨瓷碗里种下了基因密钥，现在正在反噬李仁的仪式！”

古龙窑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窑火在反共振因子的作用下逆向燃烧，李仁惊恐地看着自己收集的指骨在火中崩裂，每道裂痕都显形出受害者的面容。而在窑口，秦明捡起那枚刻着自己名字的骨瓷片，终于明白赵永年当年的苦心——所谓的第十一根手指，从来不是祭品，而是法医刻在骨瓷上的，让真相显形的誓言。

宝嫂在林涛的搀扶下虚弱地睁开眼，手指轻轻触碰秦明掌心的蝴蝶汗渍：“还记得吗？你说过，法医的使命是让尸体说话。”她的目光落在燃烧的古龙窑上，“现在，这些骨瓷片正在替所有受害者说话。”

晨光穿透雨幕时，古龙窑的火渐渐熄灭，窑内的骨瓷片散落一地，每片上都映着初升的太阳。秦明捡起最大的一片，上面的蝴蝶纹在阳光下栩栩如生，而在翅膀的边缘，隐约可见行极小的字：

“真相，是永不熄灭的窑火——致所有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