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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你何人? (第2/2页)

现在她一个人迎着风,纵马驰骋,她想找回自己几个月前在西陉边塞的感觉。

那个时候,军务和『操』练占去了她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她每天想的只是军营里的事。她固然没有快乐的感觉。不过,她也不需要。她习惯并且愿意去过那种单调的日复一日的活,那令她有安全感,是她可以完全掌控的。而不是像现在,她感到自己憋闷,时不时绪低落,自己竟然无法控制。

离开雁门,才几个月而已。

那夜过后,她的心里堵了一块石头,堵得她难受无比。前几天在公主面前,她极力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想释放出去。

她独自在旷野里纵马了一日,却寻不回往昔的心。天傍晚了,这是一个晴朗的黄昏,夕阳落在原野前方的山头之上。她停马,向着夕阳凝目了片刻,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邂逅了那少年的黄昏,还有那个她这一辈子看过的最美的霜晓天。

宿营的那个夜晚。当陈伦和他猝不及防地提到那一天的时候,她就知他必定早已忘了。她也是。不是吗。那块他赠给当日他口中的“小娃娃”的玉佩,被她压在箱底,多年没有再重见天日了。

这桩婚姻她而言,最理想的状态是有名无实,来某天,当他不再需要她了,平静地各自回归原本的活。他可以爱他所爱,她可以回到军营,继续守护边境,也可以去云落城,去无诵经。如果那时候,他还在那里的话。平静过完这一,如果最后她没有死在战场。

如果不能有名无实,她也可以和他做真正的夫『妇』。但也仅此。经营所谓的感,不是这桩婚事的必须。她更不想,是真的不想,和他发任何的除了有必要之外的相交。

譬如,那一盘她原本觉得味道也是喜欢的鸭脯。

又譬如,那一个需要彼此口舌相缠的亲吻。

明知是场权宜,今天又何必假戏真做。那也不是她的擅。她更害怕,如果有一天她把假戏当成了真,不再是姜含元了,而他,依旧是那个忘记邂逅的摄政王。那么,不再是姜含元的那个她,归宿又是何方?

“王妃!王妃!”

那名被她甩在了身后的侍卫终追了上来,看见了她面朝着夕阳的一骑身影,高声喊,到她身后,询是否可以回去了。

姜含元再次望了眼夕阳,忽然,面前掠过一道熟悉的鹿影。竟然就是几天前他们费了极力气想要猎的那头公鹿!它的一角有个残缺,姜含元记得十分清楚。

她想也没想,『摸』了『摸』弓箭,调转马头,毫不犹豫,立刻追了上去。

一夜过去了,第天,她继续追逐着它的脚印和踪影,次再遇,又失之交臂。第三天。在她接连『露』宿个夜晚之后,幸运终眷顾到了她的头上。

傍晚,她在一道山岗侧旁,再次发现了鹿的身影。

它已被她紧紧追逐了三天,此刻显得有疲惫,再了没了起初的矫健和雄姿。它站在山岗上,垂下了它那原本了一对骄傲鹿角的头颅。突然,它看到她再次纵马现身靠近,顿时弹跳,飞快地纵跃奔逃,就好像它在前头天里曾做过的那样。

但是这一次,姜含元没有再给它机会了。她稳稳地坐在依旧快速驰骋的马背之上,拉满了弓,箭瞄准了前方那道正在窜逃的鹿影,倏然放箭。

她的羽箭朝着鹿直奔而去,不偏不倚,命中它的脖颈。公鹿只前蹄打了个趔趄,跪倒在地,身躯歪在了地上,四蹄朝天,一动不动。然而片刻后,这灵竟突然又活了过来,从地上飞快地爬了起来,扭头好似看了她一眼,随即撒开蹄子就跑,地上,剩下了一支被折断了箭簇头的空箭杆。

姜含元停马,看着鹿奔窜而去的影,了起来,胸中这天来的郁闷之气,忽然一扫而光!

鹿『射』到了。她的游猎,也可以结束了。

她放下弓箭,转头辨认方向,想去和那名侍卫汇合,忽然,微微一顿。

当注意力从那头追逐了三天的鹿上移开,就在这一刻,她敏锐地觉察到自己身后的不远之外仿佛有人。不是侍卫。是陌人。

她起先没有动,仿佛丝毫未觉。松了弓的手,慢慢地握得紧了起来。做着可以在转身瞬间以最快的速度发箭的准备。

她准备好了。忽然这时,身后随风传来了下抚掌之声。

“心『性』坚忍,骑『射』超凡,又不失仁爱之心。久仰宁军之名,今日方得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慢慢地转过头。之她身后几十步外的山岗之后,一个人骑马现身,朝她靠了过来。

这是一个年纪和束慎徽看着差不多的青年男子,灰衣皂靴,看去,仿佛寻常的赶路之人。但是,那如鹰的目光,昂藏的身躯,叫人无如何,也不敢出轻视之心。

这不是一个寻常人。

姜含元看着对方向着自己而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马前,和她相距不过七八步而已。

“你何人?”她。

那青年道:“久闻你的名,早就想认识了。奈何从前一直没有机会。今日终得见,也算有幸。寒舍虽局促,但一待客之所,还是有的。早为宁军备了尊席,此番迢迢而来,有幸得遇,索『性』便请军随入府做客,军意下如何?”

姜含元看了他片刻,忽然冷不防道:“你是狄国人?”

青年脸上意消失,显然一怔,随即又打了个哈哈:“既被你看出,认了也就是了。你怎么知道?”

“你外貌和魏人无,也一口汉人之言,伪装不错。只是你却忘了遮你耳洞。魏男子,无人会佩耳坠。你容貌也非西域来人。剩下的,也就只有外貌肖似而风俗迥异的狄人了。”

那青年抬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耳垂,哈哈:“是极!竟疏忽了!这你都留意到了。果然不愧是夺走了青木塞的人!”

“你到底是谁?”

姜含元看着对面之人,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一种直觉。

果然,对面那人收,面『露』隐隐的傲然之『色』,道:“既被你看出,了也是无妨。小王便是狄朝的六皇子,南王炽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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