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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章北上。 (第2/2页)

束慎徽天黑回到宫中。今日各处消息陆续汇集,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兰太后那边传话,道她连着几日水米未进,悲痛欲绝,白天回宫后,情绪激动,人又昏厥过去,太医正在救治;又有话传入,大臣听闻他今日归,纷纷赶到,宫这个间早已关闭,众人便在外面聚着。贤王闻讯而至,和方清一道,称摄政王南巡归,路上辛劳,命官员行散去,但众人不走,此刻依然聚在平日等待早朝宫之外。

束慎徽命打开,放人入内。

李祥春和张宝他更衣。他闭目张臂,立在一面磨得光可鉴发巨大金镜之,纹丝不动。李祥春双手捧住头冠,最后他稳稳戴好。

“殿下,妥了。”李祥春低声说道。

他睁开眼眸,也未看镜中自己样貌,转身走了出去。

虽是深夜,皇宫宣政殿内,此刻依然灯火通明。此间聚了几位朝廷四品之上中枢和京官。众人有立在自己位置上,闭目独自等待。有三五成团,低声议论。就在一片嘈杂嗡嗡声中,伴着太监发出“摄政王到”传报声,杂音戛然而止。各怀心思众人迅速归位,回头,便见一道熟悉身影出现在殿之外。

白天方归京摄政王到了。他身着朝服,在自周围许多道目光注视之中,迈着他一贯沉稳而矫健步伐,穿过殿堂,升座入位。

众人齐齐向他行礼。

亮若白昼明光之中,他端坐于位,面容端肃,采奕奕。

随着少帝接连多日未曾『露』面,纵然宫中发出了他罹患恶疾不可见人理由,但最近这些天,朝廷上下,暗中还是开始有小道消息流传,怀疑少帝或是出了某种不可言明意外,这种意外,甚至或许危及国体。

毕竟,大批六军士兵出动,这样动静,再如何保守秘密,拿常规治安巡查借口作掩饰,也不可能全然无波。众人未免惶然,更觉恐怖。

但是今夜此刻,当看到摄政王归『露』面,朝堂之上,除了他上首位少了一个人外,其余一切与平常毫无相异,如此景象,竟令这殿堂中许多人如被喂了一颗心丸。原本焦急和恐怖之感顿消——

当中一些无所忌惮之人,松气之余,甚至忖度,即便真如猜测那般天崩,摄政王若是顺势上位,其实对朝局,也是没有半分影响。

此刻立在这殿宇之下许多人早年也曾听闻,武帝在世之,似乎也曾考虑传位于安乐王,只是那,身太子明帝也是位深得人心储君,兄友弟恭,无一错处,武帝方打消了念头。

说句大不敬,就算这是毫无根据传言,至今日,比起位置上正坐着少年,反而这样,说不对大魏更是有利……

朝臣本都疑虑不安,自发赶求见,但此刻,对着座上之人见礼过后,当听他开口发问连夜聚集有何上言,面面相觑,竟又无一人人出列发话,最后纷纷低下了头。

束慎徽便道:“尔等大臣何聚会,本王知悉。本王亦是归途之中获悉陛下体疾一事,分担忧,这一路紧赶今日归京。陛下之疾,一无法痊愈,太医言,或会染及靠近之人,方连日罢朝,如今正在养病。”

他继续说道,“尔等大臣关心陛下病情,本王明了。只是——”

他目光扫过面沉默着一干人,未作停顿,语气陡然转重, “怎我又听闻,尔等今夜聚集,并非只是出于对陛下病体关爱,而是另有缘故?”

依然无人发声,心下是一紧。偌大殿堂之内,除了他话声,再无半分杂音。

“陛下纵然因病不能理政,但朝堂之上,尚有本王出京之委托辅政贤王与中书令。他人守护陛下,秉持朝廷,兢兢业业,我今日看过,无一疏漏!”

“这些日,是耽搁了尔等天下大策,还是少发了尔等炭薪米禄?视而不见,听信一些也不知是何险恶居心之人散播出谣言,连夜强行聚在宫外,喧扰陛下,莫非,个个是要做那唯恐天下不『乱』之人? ”

他情之严厉,措辞之诛心,极是罕见,说完站了起,已是声『色』俱厉:“若是本王今夜不出,尔等大臣,是否便就仗着法不责众,要在宫外强站,扰『乱』朝纲?”

众人被质得懊悔不说,更是心惊无比,待他话音落下,殿中已是跪倒一片,纷纷请罪,道自己绝无祸心,今夜赶,除了关切皇帝陛下病情,也是急着想要知道摄政王此行南巡成果。

束慎徽起初沉面,等众人表态完毕,面『色』方慢慢缓和了回,道:“本王此次南巡,甚是顺利。具体如何,待随行大队归京,自会下放文书,到尔等皆可阅知。今夜若无事,则就散了,也不早了,明日还有朝会。”

大臣噤若寒蝉,齐声应是,再拜,退出宣政殿。出宫路上,再无人交头接耳,个个闭口,出了宫,各走各路,各自归家。

夜『色』下皇宫,恢复了往日寂静。

束慎徽独自在空旷大殿里又立了良久,到侄儿书房。

这里是侄儿平日退朝之后批阅奏折所在。宫人燃灯,他慢慢步入,目光落在桌椅案榻和堆叠书册笔墨之上,眼仿佛浮现出他刚继位那一年,于伏案当中突然抬头向着自己抱怨政务烦心一幕。心情无比沉重。

是他过,教导失当。

倘若当回信之,少些高高在上说教,多些体谅他担忧和焦虑,直接告诉他,自己绝不会允许兰家女儿后这样事情发生,那么说不,他也不会一想不开,丢下一切出走。

束慎徽压下心绪,打起精开始检查书房,希望能寻到些或可指示他去向蛛丝马迹。什么都没有。侄儿当日负气出走,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天下之大,他孤身一人,没有去找自己,到底会去哪里?

立之,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人,心颤悠了一下。

会不会是他胆大包天,独自去了雁投她?

她入京后,侄儿对她态度,和刚开始完全不同。

他极力压下这个从他心里冒出近乎荒唐想法,闭了目,回忆着当日侄儿送自己和她出京一幕。记得她已上了马车,侄儿忽然上,约她回和他切磋武功。当他就站在一旁,侄儿不舍,他看得一清楚。

束慎徽心砰砰地跳,全身原本寒冷血『液』仿佛被什么用力地翻搅了起,连发根处都在吱吱地往外冒着热气。

他睁眸,走到少帝书案。那里还堆着一叠他走脱当天送到奏折。他飞快地翻了翻,刚翻开最上面一本,视线便就住。

是雁战报!道长宁军从北线成功突入幽州腹地,业已顺利抵达枫叶城。

“人——”

束慎徽猛地回头,高声喊人。

隔日刘向传回消息。快马调问了从长安出发去往雁沿途驿站。京兆境内几个驿皆无异常。但出京兆后,入北地郡,在一个名武坡驿,几天,半夜分曾闯入一个少年,手持一道发自宫中命沿途驿全力供敕令,声称执行朝廷要务,急需快马。当驿官虽觉人年岁偏小,但对方气势极足,符印也完全吻合,不可能造假,便是宫廷派出秘密公干之人,不敢多问,当即按照要求准备了快马和口粮,人送走。

刘向最后说,根据面貌描述,那个北上少年,确系少帝无疑。

束慎徽稳住,当即出宫,入贤王府。

他回是下半夜,稍做准备,没任何停留,于凌晨四更分带着一行人走马出城,随即踏着月『色』,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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